田恬獨坐良久,忽然感到腿軟腳麻。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好多了。小龍和小青都在休息,也不知要休息到什麽時候。她難道要這樣坐着等下去嗎?
回憶往事可以幫她打發時間。可是沒有人和她分享往事中的酸甜苦辣,她又會覺得寂悶無比,大緻和孤芳自賞之人的境況相同。與其如此,不如離開。離開前,田恬決定和小龍道聲别,倘若他已醒來的話。
田恬進屋時,小龍正背對她而側卧着。
“起來吧。我知道你沒睡。”
“你咋知道的?”小龍翻過身來,不解地問道。
“你過去可不是這樣的睡姿。準是聽到我進來,才背過身去的。”
小龍一直都是右側的身子挨着床側躺着睡,因爲這樣不易壓着心髒。換個姿勢,他就很難入睡。
“你可真是女諸葛,算得一點沒錯。我剛才是想睡來着,卻怎麽也睡不着,老想這想那的。”
“你都想啥呢?”
“太多了,都是些過去的事,有我小時候的事,還有……還有就是和你在一起的事。”小龍說到後面的話時面帶羞赧,好像是在向田恬承認他在思春。
“?!”田恬一言不發地看着小龍,有些疑惑,也有些喜悅。
“你爲啥老這樣看着我?”
“說來也怪,我剛才也想……”
“咱倆在一起的事?”
“嗯。”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有靈犀’吧?”小龍笑着說。
“看你樂的,就像吃了甜豆似的。”
“豈止是吃了甜豆,我還會吃到甜人呢?”
“什麽甜人?”
“你叫田恬,不是甜人是什麽?”
田恬聽後又羞又惱,竟和小龍打鬧起來。
“你也拿我取笑?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把你打個稀巴爛。”說着,田恬就雙手握拳,捶打着小龍的身子,當然不是真打,也就不怎麽用力。
“好你個‘惡毒’的婆娘!你果真要将你的相公打個稀巴爛?”小龍握住田恬的雙拳,用力一拽,就将她拽到你的懷裏。
“打的就是你。”
“‘打是親,罵是愛。’你打吧。”小龍松開手,将自己的臉送過去讓田恬打。
田恬哪裏會打,隻不過是伸出手去吓唬吓唬小龍罷了。小龍卻得寸進尺地趁田恬不備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這驟來的一吻也像忽至的幸福讓她驚喜不已。她還有什麽好責怪他的。
也許是因爲剛才側坐着坐久了,也許是由于剛才和小龍歡鬧時閃了腰,田恬突然又覺得整個上身都有些疲累和疼痛。于是,她又跳下床去,用手掐腰,扭着腰,捶着背。
“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腰部和背部感到有些不舒服。”
“上來躺着歇會兒就好了。”小龍說着挪開了被子,見田恬不上來,便要拉她上去。田恬這才脫了鞋上床躺着。小龍将枕頭也讓給了田恬,自己枕着被子,被子太高終覺不舒服,就幹脆什麽也不枕。
小龍個子太高,這樣一來,他的雙腿卻露在了床外,也不是很舒服。正當小龍枕也不是,不枕也不是時,田恬讓出了枕頭的一角。小龍畏畏縮縮、膽戰心驚地枕到了枕頭的一角。他剛才吻她的勇氣不知哪裏去了。
小龍和田恬同床共枕,卻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小龍側過頭去,田恬也側過頭去,兩人四目相對。
小龍失去的勇氣漸漸又回來了,他慢慢地将頭向對方靠近。田恬也受着**的侵擾而向對方靠近。正要吻到對方的櫻桃小嘴時,小龍卻又退縮了,依舊平躺着。田恬也爲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羞于啓齒,就也退了回去。
又過了一會兒,剛才的情景再次重現。稍有不同的是,兩人都未向對方靠近。他們皆要開口言語,彼此都要爲剛才的舉動向對方道歉。可話一出口,就與彼此的原意南轅北轍。
“還好我們剛才都把持住了自己,要不然就要鑄成大錯了。”
“……”田恬隻是一笑。
“你猜我倆現在像什麽?”
“像什麽?”
“像過家家?”
“過家家?”
“你小時候沒玩過過家家?”
“沒玩過。啥叫‘過家家’?”
“‘過家家’是小孩子們玩的遊戲。就是一群小孩子扮演不同角色的家庭成員,表演過日子中的一些場景。”
“你一定有一些扮你媳婦的青梅竹馬吧?”
“有是有,就是都有家有孩子了。”
“你爲什麽不早下手?這就叫‘先下手有福,後下手有悔’。”
“等你呗!好飯不怕晚啊!”
小龍的父母得知兒子求婚成功,不禁喜出望外。他們比小龍和田恬還要顯得興奮,急急忙忙地從巴盟趕到了呼市。對于田恬這個兒媳,他們早就很是中意,如今巴不得田恬立馬嫁進他們武家。
他們此來也正是要和田恬的父母,他們未來的親家一起商談兒女的婚事。
兩家人一見如故,千言萬語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單是圍繞兒女的婚事,他們就能說個不休。小龍和田恬這對主角倒退居次位,很少有插話的機會。
“小龍和田恬也談了近兩年的戀愛。兩人的關系也好得不能再好了,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親家若是願意,我和小龍他爸都想兒女的婚事還是盡快辦了。
兒女的婚事辦了,懸在我們父母心頭的石頭也就落了地。親家說是不是?”武母說道。小龍的父母還都不知道小龍和田恬分手的事,更不知道田恬和蘇子豪曾經好過一場的事。
“小龍是個好孩子。田恬早跟了她。我們也早一天省心。我們有什麽不願意的?”田恬的父母一想起她和蘇子豪的事就覺得愧對小龍,愧對他的家人,所以對小龍父母的意願不敢有所違逆。
“那我們就改天選個吉日,把孩子的婚事抓緊辦了。田恬是個好閨女。親家放心,他嫁進我們武家後,我們會把她視作親閨女,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的。
兒女的婚事,我們也會認認真真地操辦,一定會熱熱鬧鬧地将田恬娶進我們武家去。”
“新人新房。兒女既然都在呼市工作,就該在呼市有套房子。我和小龍他媽積蓄不多,但還能付房子的首付。剩下的欠款,我和小龍他媽也會慢慢地想辦法,即使砸鍋賣鐵,也會讓這一雙兒女結婚時有套新房。”
“房子的事不勞親家費心。我們買了就是,權當是送給女兒的嫁妝。”
雙方父母爲了房子的事卻起了争執。小龍的父母是爲了保全尊嚴。田恬的父母卻是爲了田恬和蘇子豪的事向小龍的父母做出補償。
“你們這樣吵下去,吵到猴年馬月也吵不出個結果來。我倒有個辦法,保準你們都滿意。”小青看出了兩家争執的誘因,有意要做出調解。
“快說。”雙方的父母盡皆催促道。
“兩家人各出一半買房子的錢不就是了。”
“這個主意好。還是小青有辦法。”雙方父母對小青的提議一緻認同。
“親家,親家,本就親如一家。何必要分彼此呢?”小青接着說。
“是啊,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雙方的父母彼此向對方進行了友好的緻意。一場争執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