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妖法

我跟在她的身後,一同走進破廟。

廟裏很小,隻看見破爛的神龛和土罐,牆上是古老的壁畫,已經蒙塵落色,看不清畫的什麽,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橫七豎八的房梁上也是畫着一些老圖案,這裏昏蒙蒙的,待在裏面有點憋氣感覺,讓人不舒服。

小媳婦抱着死孩子跪在神龛前,默默磕了三個頭,嘴裏默默念叨,她應該是在祈禱,希望死去的孩子能夠往生極樂。念叨完,她抱着孩子站起身要走,忽然愣愣,她仔細打量空空蕩蕩的神龛,眼睛越睜越大,似乎看到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幾乎摒住呼吸。

好半天她才活動了一下,慢慢走到神龛前,把死孩子放在灰蒙蒙桌子上,然後跪在地上,探手進了桌子底下,好半天摸出一樣東西。

看到這個東西我眉角跳了跳,那是一口黑色壇子,表面坑坑窪窪,破損不堪。

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爲當初和熊大海第一次拜訪陳老太太時,我在她家的供桌上看到過這個壇子。

當時以爲眼花見到了崽崽,等擦擦眼再去看,并沒有崽崽的蹤影,而是一口黑色壇子。

眼下正是這口壇子。

小媳婦顫抖手把黑壇子抱着放在桌子上,她慢慢揭開壇子口的封紙,探頭去看,然後把手伸進去。時間不長,從裏面捧出一樣物件。

看到這東西,我倒吸口冷氣。這是一隻個頭不大的黃鼠狼,前爪合掌,兩條腿疊在一起呈盤膝打坐的姿勢,看上去跟個人差不多。不過呢這隻黃鼠狼已經死了,屍體發僵,皮毛發灰,死了很長時間。

應該說這是一隻黃鼠狼的标本。不知道是誰什麽時候放進去的,還把黃鼠狼做成這麽一個姿勢。

小媳婦看到這隻黃鼠狼,趕緊跪下磕頭,哐哐磕,磕了足足有幾十個,等再擡起頭時,額頭上全是血漬。

她念叨着,黃大仙黃大仙,我在這裏,你保佑保佑我。

這時突然出現一幕奇景,我看到一團影子從黃鼠狼的屍體裏出來,這影子看上去像是個黑糊糊的小老鼠,如鬼魅一般竄到小媳婦肩頭。

小媳婦也看到這一幕,她一動不敢動,全身吓得都僵硬了。

黑影湊在小媳婦的耳邊,似乎低語什麽話,小媳婦全身一震,對着黃鼠狼的屍體又哐哐磕了三個頭。

孩子的屍體她也不管了,就這麽扔在桌子上。她把黃鼠狼的屍體重新放進黑壇子,然後抱着黑壇出了破廟,那團鬼魅一般的黑影依然坐在她的肩頭。

我跟在她的身後,明顯感覺小媳婦走路有力量了,不像以前那樣行屍走肉。我心下恻然,這或許就是宗教的力量,小媳婦在生命絕望中獲得了某種信仰,哪怕這個信仰不那麽靠譜,隻是來自一條黃鼠狼。

天色漸漸黑下來,小媳婦和老頭到炕上睡覺。

今天晚上很奇怪,小媳婦沒有反抗,甚至主動起來,極盡女人之能事,把老頭弄得飄飄欲仙,不久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老頭熟睡之後,小媳婦悄悄下床,取來一根細細的縫衣針,拿起老頭右手,用針頭迅速在他的指尖紮了一下,擠出濃濃一滴血。

老頭“嗯”了一聲,因爲太乏太困,動了動又沉睡過去。

小媳婦把這滴血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指尖,然後出了門到柴房。柴房角落放着那隻黑壇子,小媳婦打開壇口,把那滴血抹了進去。

整個過程中,我看到那團黑糊糊的影子始終坐在她的肩頭,時不時在耳邊說着什麽。

這黑影是不是黃皮子的魂兒?黃皮子已經死了,可生前它已成精,身僵而魂魄在,它一直在小媳婦的身邊,難道是在蠱惑她?

看小媳婦現在做的事,不像是正經行爲,偷取别人的指尖精血,又抹進妖氣十足的黑壇子裏,像是某種邪惡的法術。

從這天開始,老頭忽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整天躺在炕上,有氣無力的,别說折騰媳婦了,連吃飯都得人喂。

小媳婦白天出去請醫問診,整個村子人都知道老頭已燈盡油枯,眼瞅着要不行了,閑漢們都在議論,說這糟老頭臨死前的一兩年娶個千嬌百媚的小媳婦,夜夜當新郎,就這麽死了其實也不虧,夠本了。

到了晚上,小媳婦關門關窗,在屋裏紮紙人。

這是她紮的第一個紙人,做得很仔細,也很慢,先别說制作過程,就連那些材料湊齊都相當困難,需要很多竹簽子,還有特殊的厚紙,蒙上之後用顔料勾色畫五官。

小媳婦做着,肩頭的黑影不時對她說着話,似乎在給指示,指導她怎麽做。

大約十天左右,第一個紙人做好了,非常粗糙,眉眼看過去,和炕上的老頭有些相似。就在似與不似之間,詭異得讓人窒息。

制作紙人的過程中,她都是當着老頭的面,老頭眼睜睜看着一個極像自己的紙人被女人做出來。老頭想動也動不了,嘴裏含糊不知說什麽,像是中風一樣,不過能看出他特别着急,心裏都明白。

這天晚上,小媳婦從外面回到屋裏,身後還帶了一個男人,正是風雨之夜侵犯過她的那個癞子。

小媳婦這次不是強迫的,而是主動勾引,她和癞子在屋裏的炕頭上,就在老頭的眼前,親親我我。老頭氣得臉色發青,偏偏說不出話。

癞子一看這老頭怨毒的眼神便渾身發麻,想走,可小媳婦拉着他極盡溫柔,不停挑逗,癞子也不管那些了,腦子一熱愛誰誰。

完事之後,癞子心滿意足走了。小媳婦坐在炕頭,系着衣服扣,我清清楚楚看到在她的指尖上,有一滴濃濃的黑血,正是剛才從癞子身上獲取的。

老頭氣得要死,用盡全力,居然在炕上動了起來,蹭向小媳婦。他的手動不了,腳動不了,可還有嘴。他張着大嘴,五官扭曲,他竟然想用牙去咬小媳婦,狠狠撕咬。

小媳婦從炕上跳下來,走向牆角的黑壇子,把壇子蓋打開,然後把手指上癞子的血留了進去。

稍等片刻,她又一次伸手進黑壇子,輕輕一帶指尖多了一滴血,她把那滴血抹在酷似老頭的紙人頭上。

血洇進紙人的額頭。我明白了,現在抹的這滴血是從老頭身上取來的。

就在洇血的同時,明顯能感覺到老頭急促呼吸了幾下,喉頭黏濁,不知是痛苦的呻吟還是說着什麽話,氣息漸漸消失,他死了。

小媳婦把紙人和黑壇子藏好,走到炕邊看屍體,她的眼神陰冷吓人。下一秒鍾,她忽然換了一副面孔,嚎啕大哭悲傷欲絕,沖出大門,在村路上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很多村民來了,看到老頭的屍體,都在幫着料理後事,買棺出殡入土爲安。

空蕩蕩的院子裏挂着招魂幡,地上鋪滿紙錢,女人一身素白坐在台階上,此時日暮蒼山遠,夕陽血紅,寒風凜冽。

老頭入土的當天晚上,癞子又來了。他從院牆翻進去,偷偷敲敲屋門,想讓女人開門。屋裏亮着油燈,他隐約看到了有兩個人影。

癞子心中狐疑,臉色很難看,他一定是以爲裏面的小娘們又找到了新的姘頭。

他惡向膽邊生,看到牆角靠着一把生鏽的柴刀,抄了起來,然後敲敲門。裏面沒有聲音,那兩個人影也沒有動,他照着大門就是一腳,猛地把門踹開。

裏面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小媳婦坐在床邊,耷拉着兩隻腳在熱水盆裏,旁邊蹲着一個人正在給她洗腳。

癞子怒了,這是誰這麽不開眼,不知道這女人是我的姘頭嗎,他剛想過去犯癞,忽然站住,因爲蹲在地上洗腳的人,慢慢轉過頭來。

癞子看到這人吓得手腳冰涼,手裏的柴刀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這個洗腳的人正是已經死去的老頭。

癞子幾乎要崩潰了,他親眼看到老頭的屍體被裝入棺材,然後關上棺材蓋,蓋子上那些棺材釘還是他親手打上去的。

老頭已經下葬,埋到墳圈子裏,封土都高高的一堆,怎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鬼?

最恐怖的是此刻老頭的腦袋在動,如玩偶一般轉過來,他在身體完全沒有動的前提下把腦袋結結實實轉了180度,換言之,他把腦袋前後轉了個向。

老頭臉色是深深的青色,就是個死人,他瞅着癞子笑。

癞子大喊一聲轉身就跑,一口氣出了院子跑回自己家,鞋都跑掉了。

在他跑遠之後,小媳婦從炕上的角落裏拿出一個新的紙人,上面的眉眼赫然就是這個癞子。

小媳婦把手伸進黑壇子裏,再出來時指尖是血,她把血抹在紙人的額頭,血漸漸滲了進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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