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頭嘴角咧開笑了笑,飛到近前,緩緩降低高度,到了毛毯的邊緣,竟然從下面鑽了進去。
凱特琳根本無所察覺,還藏在毯子裏,隻見毯子隆起一大塊。
她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聲尖叫甩開毛毯要跑,飛頭咬住她的衣服,凱特琳看了一眼飛頭,雙腿發軟,癱軟在沙發上。
飛頭順着她的身體緩慢向上,來到她的嘴邊。
飛頭張開嘴,緩緩伸出紅色的舌頭,伸進凱特琳的嘴裏。
唧唧一聲,崽崽突然從沙發後面殺出來,憑空一跳,撲向飛頭。飛頭張開嘴吐出一股黑煙,崽崽也張開嘴把剛才那顆有些發黑的球丸吐出來,兩物相沖,球丸裂出無數蜘蛛絲一樣的紋理。
崽崽被這團黑煙完全噴中,它唧唧叫着從空中落下,摔在沙發後面不動了。
我雙眼充血,大吼一聲要上前,陶霏拿着刀逼住我,不讓我過去。
飛頭再次轉向凱特琳,飛到她的嘴邊,伸出自己血紅舌頭,緩緩伸進凱特琳的嘴裏。
這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我凝神靜氣,用出天罡踏步強行突破陶霏的封鎖。
陶霏臉色妖魅泛青,力大無窮,一把刀耍得密不透風,刀刀奔向要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完全是拼命的招式,我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麽不能打女人的想法了,生死關頭救命要緊,飛頭已經把舌頭伸進了凱特琳的嘴裏。
我用天罡踏步向左虛晃一下,陶霏一刀劈過去,我馬上變化向右跨出,瞅準她露出來的空當,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這一拳我用盡全力,一拳把陶霏打出好幾步,她撞在花架上,刀飛了出去。
我也沒理她,跑向飛頭,這時有人過來一把拽住我:“你幹嘛打我寶貝女兒。”
竟然是陶先生,我這個氣,這老小子溺愛女兒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這老小子一看就是練家子,抱住我不撒手,我竟然一時還真沒什麽辦法。
陶霏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撿起刀看着我,加速跑過來,刀尖對準了我的心髒。
陶先生還抱着我:“誰讓你打我女兒的。”
飛頭的舌頭完全進了凱特琳的嘴,凱特琳睜大眼睛,臉色慘白,全無血色。
還有幾步陶霏就到了,生死瞬間我甯靜下來,一呼一吸進入很緩慢的節奏。我背誦經文,閉上眼睛,右眼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一尊盤膝打坐的金色佛像從眼睛裏飛升而出。
這時陶霏到了近前,舉刀就刺。
文殊菩薩的佛印分身擋在我的身前,這把刀行進到半途就進不去了。我不停吟誦着經文,菩薩緩慢伸出右手,拍在陶霏的身上。
神識中,我清清楚楚看到一團人形的黑氣從陶霏的身體裏打出去。陶霏應聲倒地,那團人形黑氣在金掌之下灰飛煙滅,無影無蹤。
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陶霏的情況有點類似鬼上身,黑色的邪物一直附在她的身上,此時已經在菩薩的金掌下煙消雲散。
菩薩保持着盤膝打坐的姿勢,在空中繼續向前飛,飛頭正吸允着凱特琳身上的精氣,發現不對勁回頭去看,一輪金佛刹那而到。
它抽出舌頭要走,黎凡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揪住它的頭發,大吼一聲:“我助一臂之力!”
金佛這就到了,佛掌打中飛頭。隻這一掌,金光四射,金佛瞬間消失,而那顆飛頭在空中翻了好幾圈,撞在挂在牆上的鍾表上,表蒙子粉碎,飛頭從空中掉下來,摔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過程也就三四分鍾,他們這些凡人看不到金佛的存在,就看到飛頭在黎凡的手裏甩出去。
廖警官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艱難來到我的面前,他一拳打翻了陶先生。
我掙脫了桎梏,扶住他,焦急地說:“廖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快,别讓這顆頭跑了!”他艱難地說。
我抄起地上的絲網來到沙發前,看着這顆頭,它還沒死,有知覺,眼睛滴溜溜的轉。我揚起絲網把它罩上,人頭發出凄慘的吼叫,絲網挂在它的頭發、下面的脊椎上,纏得緊緊的,它再也飛不起來。
我感覺右眼一跳一跳的,開始有疼的迹象。我深吸口氣來到沙發後面,抱起地上的崽崽,小心翼翼放進内兜,然後拎起包裹着人頭的絲網,攙扶廖警官一步步往外走。
黎凡在後面急着說:“齊先生,留步。”
我的眼睛開始疼了,我不想留在這裏,真要疼起來,我希望給自己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不想别人看着我遭罪。
我勉強回頭說:“後面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黎凡想攔住我,凱特琳的媽媽拉住他的胳膊,哭着說:“你看看我閨女怎麽了,我丈夫也昏迷了,你救救他們啊。”
黎凡看着遍地狼藉的客廳皺眉,他沖我抱拳:“齊先生,我先收拾殘局,日後必來報恩。”
我已蹒跚走遠,勉強揮揮手。
到了外面,眼睛一抽一抽的疼,我幾乎睜不開右眼,眼睛往外流眼淚。疼的半邊臉發麻,我不想讓廖警官看出來。
我們到了樓下,我問他能不能自己到醫院。
廖警官看看肚子上的血點點頭:“沒事,就是捅一刀,你怎麽樣?”
我估計自己此時的臉色很難看,勉強說:“沒事,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廖大哥你别怪我,你先自己上醫院,我肯定會來看你。”
說到這裏,我疼的語無倫次。
廖警官看看我輕聲說自己多保重,開着車先去醫院了。
我抱着崽崽,提着裝着飛頭的絲網,疼得一步都走不動。
我強咬牙關,走進小區的一片樹叢裏,夜裏風很涼,周圍空無人影。我坐在地上,眼睛疼得無法形容,像是裏面所有的神經都在規律的抽動,一秒鍾跳兩下,跳一次就疼一次。
我什麽也幹不了,臉是麻木的,眼眶裏像有人在用釘子一下下鑽。
從外面的眼部神經一直痛到裏面的眼球,似乎整個眼球被人在用手随意揉捏,時而擠壓時候狠揉。雖然還沒到撞牆的地步,可如同鈍刀子在一刀刀割,一秒鍾割兩下,割一次就讓你痛徹入骨。
我蜷縮在草叢裏,一隻手緊緊蓋在右眼上,希望用手的熱度把它捂熱,沒有任何鳥用,該疼一樣疼。
我顫抖着把昏迷的崽崽放在地上,夜風吹着它身上的毛輕輕抖動。
人頭還沒死,來回動着,痛苦地拖曳着外面的絲網。
我用最後的力氣把絲網纏在旁邊的樹上,身上陣陣發冷,我抱着膝蓋對地上黑森森的人頭說:“老兄,我特麽也不好過,你就忍忍吧,咱倆現在都生不如死。”
夜裏越來越冷,骨頭縫裏往外散冷氣,眼睛一分一秒都在疼,我嘗試用神識去觀察右眼,還沒等用,疼痛便加了三分,神識一下就散了。
我把崽崽放在避風的地方,對絲網裏的人頭說:“兄弟,我去買止疼藥,你乖乖呆着。”
我跌跌撞撞從草叢爬出來,每一步都艱難,眼睛疼的睜不開,我勉強用左眼看着路,一邊疼一邊罵,藥店在哪呢,藥店在哪呢。
走過一截木橋,前面有家24小時的超市。我走進去,裏面亮着燈,我在黑暗中呆的時間過長,被光一刺眼,右眼疼痛又加劇了幾分。
櫃台後面有人問:“你要買什麽?”
我看不到是誰,男女都疼的分不清,我勉強說:“止疼藥,藥有嗎?”
“有好幾種,你哪疼?”那人問。
“眼睛疼,疼的不行了。”我說。
“你還是上醫院吧,看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玩手機太多眼壓升高?”那人問。
我疼得起無名火:“你别廢話,趕緊拿止疼藥,有多少拿多少。”
我垂着頭坐在椅子上,有人把藥塞到我的手裏:“付下款,一共五十九。”
我從兜裏摸出一張紅鈔遞過去,疼得不想多說話:“不用找,有沒有水,趕緊找碗水來。”
“有涼水行嗎,沒有熱水。”那人說。
“行,水就行。”
不多時,有人塞給我冰涼的礦泉水,好像是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大冷天也用冰櫃,也是沒誰了。
我顫抖着手摸索着藥盒,好不容易扒開,從裏面的瓶子倒出三片白色藥丸,也沒看是什麽藥直接填進嘴裏,用涼水服下。
肚子攪動一般的疼痛,藥和涼水一起下了肚子,那人說:“你不用吃這麽多,兩片就行,回去等着吧,四十分鍾以後發揮功效。”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