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鴉很嚴肅:“誰跟你開玩笑了。”
我揮揮手:“得,得,我不用文殊菩薩,她是大神請不動,我自己就能都搞定。這樣吧,就按咱們商量來,留下那女孩自己拜佛,其餘人都出去。”
林鴉“嗯”了一聲,走到衆人人前,指着凱特琳:“你留下拜佛吧,其餘閑雜人等都出殿。”
衆人對于拜佛也沒有強烈的願望,讓出去就出去,鬧了這麽一出,大家都感覺沒意思。
凱特琳來到我的面前,低聲說:“謝謝你。”
我揮揮手:“先别謝那麽早,等你出來我還有話和你說。”
凱特琳以爲我要泡她,小臉馬上冷下來,也不理我了,徑直跪在佛像前。
我和衆人從殿裏出來,大家議論紛紛,我摸出根煙,一邊叼一邊尋思,這些人裏藏了個魔會是誰呢?今天到場的一共有十三個人,不算我和于小強,一共七男六女。
可以肯定凱特琳和樸奇兩個人不是魔,又剩下六男五女,我仔細觀察了一圈看不出任何端倪。
于小強過來拉住我的手,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把剛才林鴉說的話告訴他,然後問他能不能找出那個魔是誰。
于小強道:“如果白鳥在,就能找到。”
“趕緊讓它現身。”我說。
于小強擡頭望天,猛地打了一聲呼哨,所有人都聽到了。隻見從空中陡然一道白光猶如飛矢流箭般射下來,正是那隻白鳥。
衆人現這個奇景,紛紛擡頭去看,就在這時,突然從殿堂拐角跳出一隻半大黃貓,誰也不知道這貓是從哪來的,三縱兩躍竄上殿外白石欄杆,猛地朝着天空竄去,直撲白鳥。
白鳥本來飛一半了,反應奇快,看到黃貓後硬生生停住,繼而展翅又飛回天空,那隻黃貓騰躍而起,好家夥,竟然跳起四五米。
天空湛藍,陽光刺眼,就這麽一晃神工夫,黃貓在空中沒了蹤影,似乎竄到房脊上。
這一切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鳥飛下來到貓撲過去,最後一鳥一貓沒了蹤影,所有的過程可能也就兩三秒鍾。
天空藍藍,白雲悠悠,就像什麽也沒生過。
所有人都被陽光反射的眯起眼睛,感覺一陣眩暈,剛才生的一切竟像白日夢一般不可琢磨。大家面面相觑,盡皆駭然,誰也不敢确定剛才的事到底沒生過。
“怎麽回事?”我驚訝地問于小強。
于小強小臉煞白:“白鳥是中陰苦界怨氣變成的,剛才那隻黃貓不是真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小白鳥特别怕這個東西。”
我微微眯縫起眼,調用神識。在寺院佛殿調用神識是非常危險的事,這裏是佛家道場,佛氣充盈,我的神識修行并不是佛法正脈,很可能與這裏相沖,其實和林鴉說的魔差不多。
打個比方,這裏全都是紅外線脈沖,我的神識并沒有經過這裏的身份驗證,一旦出現,就會被系統認定爲侵襲者。
這時候不用是不行了,既然魔在這裏,我必須找到他,防患于未然。
神識順着地面蜿蜒過去,我閉上眼睛,此時腦海中浮現出的景象已經不是肉眼看到的那樣,而是神識之境。
我看到整座佛殿都是金色的,和底片曝光的效果差不多,金殿旁邊的人群則是一片黑色,黑氣彌漫。此刻的黑氣特别邪,和于小強的黑色還不一樣。
這股黑氣看上去很淡,略近灰色,猶如一隻奇形怪狀的巨大蜘蛛。
我能感覺到黑氣的源處就在人群之中。黑得這麽邪,必然是那魔所爲,我調用神識繼續往人群裏探。
神識慢慢和黑色觸碰上,剛碰上我忽然聽到冥冥之中有獰笑聲,“嘿嘿嘿~”,從哪冒出來的完全聽不出來。
笑聲至邪至惡,詭異莫名,那團黑色竟然攀附上了神識,朝着我的方向快蔓延過來。
我一驚,不好!強烈的危險如同潮水般湧來,此刻必須決斷!我猛然憑空切斷神識,如同壁虎自斷其尾,把黑色浸染的神識留在那裏,剩下的迅收回腦海裏。
我睜開眼,身子一歪,于小強迅扶住我:“你剛才幹什麽了?”
他扶着我到一邊坐下,此刻我心潮澎湃,腦子嗡嗡作響,神識受損,還好不太嚴重,但肯定要養一陣。
“那個魔有點道行。”我把剛才調用神識的事說了一遍。
于小強撅着小嘴想了想說:“齊哥,你剛才說那笑聲是男人出來的?”
我點點頭。
“我知道了,那個魔是男人。”他說。
那魔很可能是飛頭降的修煉者,到處殘害孕婦,吸收母子精氣,如今加上這詭異的男子笑聲……我看着不遠處的這群人,抛去五個女生不談,還有六個男生,究竟是誰呢?
我的目光落在黃頭艾倫身上,這小子最是讨厭,如果他是魔倒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凱特琳從佛殿出來,她懵懵懂懂走下來。我恢複了些元氣,拉着于小強的手進到衆人之中。我現在是瞅誰都不舒服,都像魔,也沒什麽興緻玩了,默不作聲。
到了中午衆人從公園裏出來,紛紛坐車到訂好的農家院吃飯。飯桌上大家都忘了剛才的不愉快,談笑風生。
凱特琳到外面上衛生間,我瞅準機會跟了出來,在走廊攔住她。
凱特琳剛從廁所出來,臉色不好看,還挺有涵養:“謝謝你啊老齊。”
“凱特琳,”我說:“你信不信我?”
此刻走廊無人,正是說話的好時機。凱特琳看我:“信你什麽?”
“有人想害你。”我說:“我是來保護你的。”
凱特琳莞爾一笑:“謝謝啊。”看都不看我,往裏面的餐廳包間去。
我在後面跟上去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這時餐廳門開了,凱特琳的閨蜜和黃頭艾倫說笑着往外走,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透過開着的門傳到裏面。
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本來觥籌交錯的場面突然詭異安靜下來,衆人齊刷刷看過來。
凱特琳臉色漲紅,一把搶下閨蜜手裏的葡萄汁,全潑我臉上:“你胡說什麽,胡說八道!”
我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臉上衣服全都是濕了,場面這個壓抑。
艾倫先反應過來,指着我鼻子:“你小子嘴怎麽這麽賤,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我舉起手示意不好意思,凱特琳捂着臉嗚嗚哭,閨蜜半摟着她到包間裏坐下,衆人悻悻不已。
我正要進去,艾倫擋住我:“你還有臉吃飯?”
樸奇趕忙過來打圓場:“艾倫哥,這是我朋友,不會說話,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他摟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屋裏帶。
艾倫守在門口,冷着臉看我們,那意思就是不讓進。
凱特琳的閨蜜也皺眉說:“你們還是走吧,亂說話把琳琳都惹哭了。”
桌旁幾個男生站起來,一起堵在門口,艾倫厭惡地揮手:“趕緊走,聽見沒有。”
我還要說什麽,樸奇朝我擠擠眼,低聲說:“走吧。”
我歎口氣,看看裏面正在哭的凱特琳,叫過于小強,我們三人從農家樂出來。這裏靠近江邊,非常偏僻,幸好樸奇開了車來。
我們上了車,樸奇問我:“齊哥,你怎麽知道凱特琳懷孕了?”
我有些尴尬:“猜的。”
“嗨,你這話真不應該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許多人憋着壞凱特琳,懷孕的消息如果傳播開,她的名聲就臭了。”樸奇說。
車子開出去,我凝眉沉思,說道:“你能不能打聽出來凱特琳在哪住?”
樸奇道:“齊哥,你真的對她感興趣啊,算了吧,白費勁。”
“你姑姑怎麽說的?”我看他。
樸奇的姑姑就是金婆婆,是老樸家說一不二的家主,她吩咐樸奇所有事都聽我的。樸家的家規很嚴,樸奇不得不服從:“我幫你掃聽着。”
“今天晚上之前,你要把地址報給我,不管用什麽代價。”我說。
能看出樸奇對我有意見,他不說話,悶頭開車。我現在不能照顧每個人的情緒,對我有看法就有看法吧,救人要緊。
我們一路沉悶開到市區,他先開口問我往哪去。我告訴他開到高新區,随便找一家麥當勞就行。
他把我送到高新區的一家麥當勞,我和于小強下了車,我告訴樸奇,今晚前務必要搞定地址問題。
今天的事反而激了我的火氣,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一定要抓住這個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