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府，江塵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不過這次是神王大人單獨召見，見面的地點自然不同。
江塵心情平和，跟着神王府的随從，朝神王府的核心之地走去。不管神王大人召見他是出于什麽原因, 江塵始終非常淡定。
神王府内，一條小徑的盡頭，通往後園。
“小甄長老，你自己過去吧。前面是神王大人的私園，沒有神王大人允許，我們也不許靠近的。”
江塵微微一笑：“有勞了。”
朝那帶路的人笑了笑, 江塵踏上小徑, 一直走到盡頭，看到一扇拱門，走了進去。
赤水神王高大魁梧的身軀，正負手而立，站在一個湖泊前。
“小甄長老。”聽到江塵的腳步聲，赤水神王忽然微微一笑，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拜見神王大人。”江塵上前，拱手行了半個禮。禮節上，人家還是神王大人，自己地位不如他，應當持禮。
“呵呵，不必多禮。小甄長老，你看這湖泊，湖面光滑如鏡, 這般平靜，如果莫名其妙丢下一顆石頭，這種平靜就打破了。是否有些煞風景呢？”赤水神王微微笑着，腳尖一點，一枚十塊落入湖中, 濺起水花, 蕩起一層層漣漪。
江塵聽起來，似乎這裏頭話裏有話，微微笑道：“湖面的确是光滑如鏡，平靜祥和。隻是這湖水如此之深，底下是否暗流湧動，誰也不知。暗流湧動到一定程度，便會形成漩渦，形成風浪，到時候的破壞力就更大了吧？”
江塵雖然不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麽，但是江塵還是按自己的意願回答。
赤水神王眼中一動，大笑起來。
“好一個小甄長老，來，坐下說話。當初奪取赤水天池的擂台賽，小甄長老的發揮，本王一直記在心裏。隻是本王俗務纏身，一直沒有機會找你談談。想不到時隔這麽多年，才有機會。”
江塵躬身道：“多謝神王大人惦記。”
其實江塵心裏不願意被神王惦記，畢竟被這樣一個大人物惦記，那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像這種私人的召見，絕對不會是爲了寒暄幾句那麽簡單。
江塵在等，等神王大人開口。
赤水神王把玩着手中的酒壺，忽然道：“小甄長老如此本事，加入煞星宗着實是可惜了點。本王一向求賢若渴，小甄長老有沒有考慮過，加入神王府？爲本王效力？”
江塵卻沒想到，神王大人居然是挖牆腳，而且挖的如此直接。
江塵沉吟道：“神王大人的賞識，按理說甄某應該欣然答應。隻是，甄某與韓宗主早有君子約定。哪怕要退出煞星宗，也需六十年後。所以，就算甄某心中千想萬想，也是身不由己。暫時是走不開的。還請神王大人見諒。”
“呵呵，小甄長老啊，本王可沒看出來，你内心有千想萬想。本王看你是恨不得馬上走出神王府吧？”
赤水神王的語氣有些嗔怒，卻是帶着幾分開玩笑的語氣。
江塵苦笑道：“神王大人說笑了。在赤水小世界，還有什麽比神王府更有吸引力的呢？”
“當真？”赤水神王眼睛充滿睿智地望着江塵，仿佛要看透江塵内心真實想法。
江塵坦然點頭：“至少我是這麽看的。”
赤水神王輕歎一聲：“這麽多年來，本王一直在努力經營着赤水小世界。不管外界風雲如何變化，本王隻希望赤水小世界可以安安穩穩，不被外界的局勢所影響。不過，這似乎也有些一廂情願吧。大勢推動，區區赤水小世界想要獨善其身，又怎麽能夠呢？”
這番話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跟江塵說。
江塵不知道赤水神王想表達什麽，卻不好貿然開口。隻能默默點頭，卻沒有說什麽。
“小甄長老，你覺得，赤水小世界這種安穩的日子，能夠長久地維持嗎？”赤水神王似乎在考驗江塵。
江塵尋思了片刻，卻是反問道：“神王大人，這天底下，有什麽一層不變的存在嗎？就以太淵大世界來論，這幾十萬年，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着巨變。赤水小世界能夠保持現在的狀态，已經算是非常不容易了。神王大人勵精圖治，口碑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有些事，将來即便不可爲，那也絕對不是神王大人你的錯，而是大勢所趨，沒有辦法的事。”
赤水神王面色微微有些變化，歎道：“如此說來，你終究是不看好這種安穩日子能夠長久的。”
江塵苦笑道：“我回到赤水小世界的年頭不是很長，但就我所知，整個太淵大世界的天帝更替，十分頻繁。在這種情況下，人心浮動，早晚必釀成劇變。神王大人，不是甄某悲觀，我着實是不看好太淵大世界。”
江塵這番話絕對不是義憤之語。他是在借牢騷來試探赤水神王的态度。
果然，赤水神王面色複雜，看得出來，他對此其實和江塵的看法是差不多的，隻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有些事，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是你個人的看法？還是你們煞星宗的看法？”赤水神王忽然問道。
“煞星宗？”江塵苦笑道，“神王大人應該知道，我加入煞星宗的年頭不長，對煞星宗也談不上太深的感情。所以，這種私密的話題，還不曾和煞星宗的人交流過。”
江塵當面撒謊，卻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連韓宗主也沒有麽？”赤水神王好奇問道。
“沒有。”江塵堅定的很。
赤水神王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忽然又轉移話題：“聽說你還有一個叔父，卻是神出鬼沒。怎麽很少見到你的叔父？”
“他一輩子遊戲人間，放浪形骸。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浪蕩到什麽地方去了。”江塵苦笑道。
赤水神王歎息一聲，氣氛又變得有些壓抑。
許久之後，赤水神王又輕歎一聲：“小甄長老，你或許不知道，本王非常欣賞你，此次召見，也并無任何惡意。有些話本王如果說出來，隻怕你也不會信。其實，本王召見你，是想考察你。評估某一種可能性。”
“什麽？”江塵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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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