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的遲疑表現,并沒有讓嘯公子感到意外。
嘯公子也沒有繼續遊說下去,隻是微笑看着江塵,顯得極有耐心,等待江塵的下文。
江塵沉吟片刻, 開口道:“此事我現在還無法決斷。而且,說實話,我對你天南同盟,還不夠了解。而你對我,亦隻是表面印象,知之不多。這件事, 我暫時無法給你準确的答複。”
江塵的回答, 似乎沒有讓嘯公子覺得意外。
“哈哈,真正的天才, 都不是那麽好招攬的。本公子事先,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不過,你這番解釋,讓我心裏會好受一點。再加上你這兩道美酒,讓本公子對你印象很是不錯。”
江塵抱了抱拳:“嘯公子過獎。”
“還沒請教貴姓?”
“江。”江塵還是言簡意赅。
“好,江兄弟,不錯!”嘯公子灑脫一笑,“江兄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罪孽之城?”
江塵苦笑道:“我不單單是第一次來罪孽之城,連冬延島,也是初來乍到,一頭霧水。”
“哦?這麽說,江兄弟對冬延島而言, 是一張白紙啊。”嘯公子也頗爲意外,“江兄弟,你來自哪裏?我聽說,冬延島外面的世界, 很精彩?”
嘯公子聽說江塵剛來,眼神中居然射出了極爲神往之色。
江塵很是意外:“你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嘯公子神态有些黯然:“我一出生,便在這冬延島。而且被告知,永遠都不能離開冬延島。”
江塵無語,卻是明白,這嘯公子,應該是父輩就放逐此地。然後在這裏生兒育女了。
這嘯公子從出生那天,就屬于冬延島,是帶着原罪出身的。
忽然間,江塵覺得這嘯公子并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麽意氣風發。一個從一出生開始,就寸步沒有離開過冬延島的人,就算在罪孽之城地位很高,又能有多幸福呢?
這一切,簡直是無從談起。
“嘯公子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嗎?”江塵試探問道。
嘯公子苦笑道:“向往又如何?不向往又如何?像我這種人,一出生就是被命運詛咒的。冬延島,就是我們永恒的宿命。”
江塵無言以對。
“江兄弟,我猜測一下,你現在内心,肯定充滿了逃離這裏的想法和沖動,每時每刻,都想着離開這裏,對不對?”
江塵一怔,一臉狐疑看着對方。
“别奇怪,每一個新來的人,基本上都是這麽想的。不過,冬延島的現實,會不斷消磨這種沖動,過上幾年,大部分人,都會死心。而不死心的小部分人,基本上都已經是死人了。”
不死心,就死人。
嘯公子這番話,讓得江塵心中更是一陣郁悶。連這嘯公子都這般說,讓得江塵着實有種莫名的沮喪感。
“嘯公子,以你天南同盟的地位,難道都沒有辦法讓你恢複自由,離開這裏嗎?”江塵忍不住好奇。
嘯公子歎道:“在冬延島,什麽地位都是虛的。唯有回春島域的看守者,他們的話,才是金科玉律。”
“看守者?”江塵好奇。
“你不知道看守者?這冬延島,是回春島域流放重刑犯的地方。自然有看守者。這些看守者,掌控着冬延島。他們平素不幹涉冬延島的生活。但是,一旦有人破壞冬延島的規則,或者試圖逃走,這些看守者才會動用他們的雷霆手段。”看得出來,這嘯公子,對看守者也是頗爲忌憚的。
“這麽說,每次的選拔,也都是這些看守者說了算?”江塵問道。
“選拔?”嘯公子苦笑道,“選拔的名額才多少?這冬延島的強者,又有多少?别說我們這些年輕人,就算很多老家夥,都撈不到這樣的一個名額。想靠選拔名額離開,真是千難萬難。江兄弟,你是個天才,這一點,我能看出來,不過,你最好不要對離開抱太大希望。”
這已經是第三批告誡江塵的人。
第一批是那鬼嗔三煞,第二批是星輝父女。
而這第三批,則是嘯公子。
嘯公子這番話,倒是讓江塵對他産生了點好感。至少,這嘯公子的話裏頭,有那麽點誠意。
雖然江塵猜測,這嘯公子招攬自己,隻怕也是有點其他想法的。但至少,這嘯公子爲人還算坦蕩,和那些大奸大惡的人相比,還是有些不同。
“嘯公子,我初來乍到,對這冬延島,還不是很了解。可否請你多加指點一二?”
江塵忽然覺得,這嘯公子地位很高,或許從他嘴裏,可以打聽到更多的東西。
“呵呵,你想打聽點什麽?喝了你的美酒,就當我的回報吧。你想知道什麽,本公子如果知道,都會如實回答的。”
“我想知道,這冬延島有多大?那些看守者,到底有多強悍?還有,這冬延島都有哪些大勢力?”
江塵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冬延島有多大?”嘯公子苦笑道,“說真的,冬延島很大。連我都沒有走遍這冬延島每個地方。但是,除了看守者陣營外,其他地方,共分三個大區域。罪孽之城掌控一個,極惡谷掌控一個,六絕坊掌控一個區域。這三大區域,構成了冬延島的主流勢力。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勢力,瓜分了許多地盤,但都不是冬延島的主流勢力。”
“這麽說,我倒是到了三大勢力之一了?”江塵苦笑。
“可以這麽說吧。至于看守者到底有多強,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不過,有人推測,冬延島的掌控者,應該有一名大天位的強者。當然,真的有沒有,知道内幕的人不多。不過,在罪孽之城,最強的,應該是城主大人。據說是中天位巅峰的強者。”
中天位巅峰?
那就是天位六重巅峰?
這種修爲,江塵也見識過。苦竹老祖,便是天位六重。隻是,這萬淵島的天位六重,和苦蠻族的天位六重,是不是一回事?
江塵也不好判斷什麽。
心中卻是思忖:“這冬延島,僅僅是回春島域的一個放逐之地,就有這麽多強者。那回春島域自身,必定更強。而回春島域,隻是萬淵島的一個二三流島域。完全跟十大神國沒法比……”
江塵簡直不敢想下去,這麽一推算,十大神國該有多麽可怕?
那夏侯家族,是十大神國裏頭的大勢力。實力肯定比這冬延島強大許多。
江塵忽然發現,自己來萬淵島,被送到了冬延島,未必就是一件大壞事。如果連冬延島都征服不了,又談何征服夏侯家族?征服晏家?帶走篁兒?
“或許,來到這冬延島,隻是老天對我的第一道考驗。如果我貿貿然去了永恒神國,找到了晏家。以我現在的功力,隻會自取其辱!”
這麽一想,江塵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他決定,就将這冬延島當成第一道曆練。如果連冬延島都戰勝不了,那就更加談不上找夏侯家族麻煩了,更别說解決篁兒的問題。
“江兄弟,你之前幸好克制了一下,沒有将那些城衛軍殺掉。否則,你就真的惹上大禍了。”
想起之間的事,這嘯公子也是有些感觸。
“城衛軍,在罪孽之城,說一不二嗎?”江塵好奇問道。
“罪孽之城,有七大勢力。但實際上,這七大勢力隻是城主府平衡罪孽之城局勢的七顆棋子罷了。真正的掌控者,還是罪孽之城的城主。當然,在一般情況下,城主大人是不會亂動這些棋子的。畢竟,這棋子動多了,局勢容易亂。一旦亂了,就算城主大人,也不好收拾局面。畢竟,這冬延島有三大地盤。誰罪孽之城自己亂了,極惡谷和六絕坊,也可能趁虛而入。”
嘯公子情不自禁舉杯,又喝了一杯醉仙釀,啧啧贊歎:“好酒。呵呵,喝了酒,就容易話多。今天說的有點多,江兄弟你聽聽就好,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江塵笑道:“這個自然,今天我聽到的一切,都會爛在肚子裏。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嘯公子哈哈一笑:“好,江兄弟是爽快人。在罪孽之城,最缺的就是你這種爽快人!”
兩人以酒會友,看上去倒是其樂融融。至少表面上看,非常和諧。
“來,再喝。”江塵也舉杯。
兩人又喝了幾杯,嘯公子又道:“江兄弟,我就托大說幾句,跟我招攬你的事無關。我知道你想離開,你想離開,首先必須有名氣,首先必須得讓大勢力,大人物注意到你,知道你這号人物。這樣,你才有更多展示的機會。如果你的名字能入看守者的法眼。那麽,你離開這裏的夢想,說不定就真的有可能實現。當然,前提是你的天賦和實力,必須足夠吓人。”
“嘯公子,似你罪孽之城七大勢力,這些年,有人離開過嗎?”江塵問道。
“有!很少,或許十年八年有那麽一次機會,但不是每一次機會,都有幸運者出現的。”嘯公子歎道,“總而言之,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每個人都想離開,都想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冬延島的宿命,就是這般。大部分人,注定是要老死此地,埋骨此地的。退一步說,能老死此地,也算是幸運的人。大部分人,在這裏的下場都是橫死街頭。”
見江塵表情有些凝重,嘯公子苦笑道:“不是我有意吓你,這裏的人口流動性很強。每天都有新的人進入,每天也都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冬延島永遠不缺人。”
“對了,江兄弟,最近倒是有一個出名的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嘯公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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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