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佝偻老頭個子矮如八九歲的孩童,穿的破破爛爛,鹑衣百結。一張老臉如同風幹的橘子皮一樣,皺皺巴巴,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不過江塵卻不敢怠慢。
因爲, 這老頭出現的實在太詭異了,以江塵的神識,也是沒發現他是怎麽混過來的,直到他侵入自己的地盤,才發現。
佝偻老頭見到江塵朝他走過來,手中拄着的一根拐杖猛然一撐, 身形一晃, 卻是直接飄到了幾百米之外。
江塵面色一變,袖子跟着一甩。
嗤嗤嗤嗤!
虛空中響起道道刺耳的氣流聲,江塵袖子卷出的氣流,實則蘊含着飛羽鏡的力量,減緩了虛空的流速。
那虛空中,幾道細細密密的銀針,如同透明的一般,硬是被逼停在江塵面前七八米的地方,懸浮在空中。
江塵怒不可遏,這老頭,竟然偷襲自己!
眼看這銀針如此鬼魅,顯然是蘊藏着劇毒的。而且這銀針透明,肉眼根本看不到,如果不是江塵神識強大, 又有飛羽鏡減速,隻怕不小心之下, 還會吃上大虧。
那林燕宇看到懸浮在空中的銀針,也是面色大變:“黃道友小心,這銀針含有劇毒。”
江塵冷哼一聲,瞪着那佝偻老頭的去向。那老頭在草叢中一翻一滾, 卻好像會鑽地的地鼠一樣,消失不見了。
江塵惱怒,大手一拍,一道暗勁拍出,直接将這幾根銀針拍成粉碎。
劇毒他倒不怕,怕的是這銀針攻擊到自己要害的話,猝不及防之下,不免要吃大虧。
而自己和對方無冤無仇,竟然一出手就要奪命,這般歹毒的出手,自然是激起了江塵的怒火。
四處查探了一下,除了鬧鬧哄哄的現場,卻是沒有線索可循了。
“好狡詐的家夥。”江塵暗暗吃驚,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竟然可以這麽輕松就逃脫了,絕對不簡單。
附近的人,見到江塵被偷襲,也是暗暗凜然。原本大家在這裏,還沒有什麽提防之意。
可是,一下子,氣氛就變得複雜起來。
有人暗中偷襲!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整個外圍的修士,都是變得緊張起來。
本以爲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但卻出了這樣的事。
反倒是當事人江塵,神識搜尋一通之後,沒有線索,冷笑幾聲,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篁兒也是關切地道:“沒事吧?”
“嘿嘿,無恥鼠輩,想傷我也沒有那麽容易。”江塵故意提高嗓門道,“會鑽地洞,僥幸讓他逃走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後悔。”
篁兒也知道江塵的本事,一般的毒針,想傷他還真不容易。
那林燕宇面色有些複雜,但還是沒有離開,反而和江塵他們坐得更近了一些。
有了這一劫,江塵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不過,那佝偻老者,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他根本就沒出現在這谷口一般。
“黃道友是嗎?我家師尊有請。”
江塵還沒坐多久,忽然有一個黑袍年輕人出現在他的地盤外圍,小心翼翼地說到。
“你家師尊是什麽人?”江塵皺眉。
“家師商平王。”
商平王?江塵眉頭一皺,人類疆域太大,江塵去過的地方也不多,知道的人物也不多。
這商平王是誰?
林燕宇忙走過來,在江塵耳邊嘀咕了幾句。
江塵聽完之後,表情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微笑,一擺手:“前面帶路。”
說着,又回頭朝篁兒看了一眼。
篁兒淡淡笑道:“去吧,這裏有我。”
雖然篁兒不能出手,但篁兒的武道修爲,江塵還是很清楚的。連曹晉那種一品宗門的真傳弟子,都被篁兒輕易打敗,江塵還真不必爲她擔心。
“我去去就回。”江塵又對林燕宇道,“你留在這裏。”
林燕宇本來是想跟着江塵去,他倒不是有什麽八卦之心,而是擔心江塵吃虧。不過見江塵語氣不容置疑,跟了兩步,還是停下腳步來:“黃道友當心,此地人多複雜。”
江塵随意擺了擺手,跟着那黑衣青年去了。
那黑衣青年倒沒有搞什麽幺蛾子,帶着江塵,卻來到谷口左側的一片杏林中,一進那林子,江塵立刻覺得眼前景象一變,卻是進入了一個陣法之中,自成一個奇怪的空間。
外面的人即便走入這杏林,也絕對發現不了這個陣法空間。
江塵沒有停步,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這陣法有什麽殺意。
“到了。”沒走多遠,黑衣青年就帶着江塵來到了一片空地上。那空地上四處淩亂地對着一些大青石,形成一片錯錯落落的石林。
石林四處,散落着一些人。
這些人,有單槍匹馬的,有三兩成群的。江塵眼睛一掃,便算出來總共有十二批人。
“呵呵,黃道友是麽?”那石林正中,忽然走出一個全身錦衣華服的男子,高冠束發,留着一部短短的清髯,給人一種王者氣象。
“商平王?”
從林燕宇嘴裏,江塵知道這商平王是某個領地的一個諸侯王。說是諸侯王,他對弄權沒多大興趣,對武道卻非常熱衷。
在武道世界,也算有些名頭。
“呵呵,正是本王。人不可貌相,黃道友看上去咋咋呼呼,大家還以爲黃道友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看來,大家都低估你了。”這商平王看似對江塵提出評價,但語氣卻透着古怪的意味。
江塵淡然一笑:“你想說什麽?”
他卻沒有興趣聽對方的廢話,這麽多人,邀請他過來,絕對不是說這些廢話的。
“剛才風桓老人出手試探了一下道友,道友不會怪罪吧?”商平王忽然對着一簇石林笑了笑。
那石林的後面,忽然閃出一道身影,正是那偷襲江塵的老頭。
那老頭一雙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忽然射出一道貓一般的眼神,沖着江塵桀桀怪笑一聲。
“閣下不要記仇,我是受商平王之托,試探道友罷了。你要記仇,找他去。不關我的事。”這老頭一下子就将自己撇清個幹幹淨淨。
江塵眉頭一凝:“商平王,你我素不相識,這般試探,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江塵的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商平王卻是笑道:“道友如果知道本王的用意,一定不會怪罪本王,相反,還有可能要感謝本王。”
江塵冷笑道:“感謝你偷襲我?”
“道友,偷襲你,換一個角度來說,是試探你的資格。你通過了我們的試探,才有資格走進這裏。”
商平王語氣平緩,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從容之極的感覺。
“走進這裏?”江塵淡淡一笑,“一個惑人耳目的陣法而已,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既然自己給大家的感覺是狂人,那就狂一點好了。
商平王笑道:“道友,外面的人有多少,相信你也看到了。荒蠻之地,數萬年從未開啓過。裏邊到底有什麽,誰都不知道。可是,如果一下子湧進去這麽多人,勢必引起大亂。萬一不小心,沖撞了裏邊的強大生靈,卻有可能連累我們這些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
江塵一笑,卻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原來所爲的試探,就是确定“真正的強者”。
這時候,遠處有一個中年漢子,卻是有些不耐煩:“商平王,區區一個小子,實力不過是聖境,用不着對他那麽客氣吧?讓他進來,是瞧得起他。何必這麽慣着他?”
“是啊,我們在座的,哪一個不是皇境?讓一個聖境小子摻進來,本身就有點不妥。”
有人開口,其他人也是紛紛出言。顯然,他們對江塵進入這裏的資格,還不是很認同。
商平王似乎對這些的說法,也不反對,隻是微笑望着江塵,想看看江塵是怎麽表态的。
江塵聳聳肩:“既然不歡迎,我離開好了。”
“既然來了,你還想走?”之前那名中年漢子冷笑起來,對商平王道,“商平王,你讓這小子進來,又放他出去,誰知道他在外面會不會嚼舌頭?萬一他出去胡說八道,煽動大家的情緒,幾千上萬人一起作亂,到時候怎麽處理?”
“對,既然來了,就不能讓他走。”
江塵面色一沉,冷笑起來:“怎麽,莫非這還是鴻門宴?”
商平王擺了擺手,忽然神秘一笑:“諸位,大家都靜一靜。這位黃道友,雖然還是聖境,但他的神識強大,不輸給在座各位。我們此行,用的着神識強大的強者。而且,這樣的人,越多越好啊。”
“就算神識有點可取之處,實力不濟,還得我們保護他?”
“就是,帶一個拖後腿的,卻不是自找麻煩麽?”
這一個個,語氣都極爲不客氣,對江塵也是各種的輕視藐視。
江塵隻是冷笑,心裏大緻也清楚,知道這大概就是那林燕宇說的聯盟。應該就是這夥人糾集在一起,想控制這次進入荒蠻的事。
“你們慢慢聊,本少爺沒興趣聽你們扯淡。”江塵說着,身形一晃,已經來到了陣法邊緣。
那商平王一怔,他這陣法,進來容易,出去卻不容易。出口非常隐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這年輕修士,竟然一步之間,就竄到了陣法出口的邊緣!這份神識,這份觀察力,讓得商平王也是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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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