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聖級别的戰鬥,的确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之外。隻是,兩人越打越遠,越打越高,不多會兒, 兩人的身影就變成了兩個黑點,慢慢消失在了無盡蒼穹之中。
這一幕,讓得那些觀戰之人,一個個都郁悶萬分。
尤其是那些年輕子弟,便想召集坐騎,跟去觀戰。
都被自己宗門的巨頭紛紛阻攔。
“老大, 你不是有金翼劍鳥嗎?走,咱們一起去看看?”湯洪走了過來, 滿眼冒着精光,顯然是想對地聖強者的戰鬥一睹爲快。
江塵卻是悠然一笑,輕輕搖頭。
他的悟性,完全不遜于萬象疆域那些巨頭。自然明白,丹池宮主和封北鬥使者之間,都形成了一種默契。
這一戰,不管勝負,都涉及着地聖強者的尊嚴。
所以,不管誰勝誰負,都不願意被底下的人看到。
正因爲此,兩人越打越遠,直到消失。
顯然,他們是想在一個絕對不受打擾的環境, 盡情發揮,盡情交戰。
這時候, 如果誰不識趣去觀戰,絕對會将雙方都得罪了。
萬象疆域那些巨頭, 一個個都狡猾似鬼,自然知道這裏頭的玄虛, 所以制止了手下弟子前去觀戰的沖動。
“呵呵,湯洪,你的悟性也高,但終究還不及江塵這。丹池宮主和那封使者,是不想受外界幹擾,這一戰,誰去觀戰,誰就會将兩個強者都得罪了。”
千葉老祖走了過來,諄諄告誡。
湯洪所有所思,咧着大嘴,望着無盡蒼穹,歎道:“什麽時候,我湯洪可以像他們那般強大?”
江塵笑了笑:“一切皆有可能。”
萬象疆域那邊,許多人都在那裏議論着這看不到的一戰。
基本上,大家還是更看好丹池。
強者交戰,沒有多少玄虛。誰氣勢強,誰往往就能掌握主動權。一旦掌握了主動權,勝負往往就容易預測了。
封北鬥雖然來自天宗,但天宗畢竟是大宗門,封北鬥在天宗雖然地位很高,但也不是最頂尖的存在。
像他這個級别,天宗有不少。所以,封北鬥就算得到了天宗的武道傳承,但占據的資源,也不會多到誇張的地步。
丹池則不然,他是丹乾宮的宮主,是掌握丹乾宮最大話語權的人。
所以,丹乾宮的一切資源,怎麽分配,基本上由他說了算。
可以說,丹乾宮最優質的資源,都肯定由丹池優先分配占有。
這一切也無可厚非。因爲丹池的實力最強,對丹乾宮貢獻最大,也是丹乾宮能和其他萬象疆域頂級勢力并列的關鍵因素。
所以,到了丹池和封北鬥這個層面,來自天宗這種一品宗門,和來自丹乾宮這種四品宗門,區别已經不大,甚至得到的資源優勢恰恰相反。
來自天宗的封北鬥,與無數同級别的人分享天宗的資源,還得等那些比他更強的人分配完畢之後留下來的。
而丹池,則是予取予求,整個丹乾宮的資源,他想要什麽就用什麽。
千葉老祖神情嚴肅,望着那無盡的蒼穹。
雖然天空萬裏無雲,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千葉老祖的眼神,一刻不離,盯着那一片蒼穹。
瞧他的架勢,顯然是緊張之極。
這無法觀看的一戰,将決定寶樹宗的命運。
人如果是封北鬥取勝,寶樹宗從此就要淪落爲九陽天宗的附庸勢力。
而如果是丹池勝利,九陽天宗從此不幹涉寶樹宗和丹乾宮的結盟。
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
“江塵,你覺得此戰,誰能赢?”葉重樓老爺子,不知不覺已經把江塵視爲更高層次的存在,問起了江塵的意見。
“丹池宮主至少有七八成勝算。”江塵有自己的判斷。
千葉老祖和葉重樓對望了一眼,心中的緊張之意稍稍舒緩了一些。
見江塵神态淡然,這兩個元境尊者也不得不佩服。
跟江塵的淡定一比,他們兩個元境尊者,心态上卻是遠遠不如江塵了。
再看看剛才戰鬥的地方,追陽老怪隻剩下一堆血肉殘渣,千葉老祖和葉重樓都是百感交集。
不可一世的追陽老怪,就這樣被滅了。
雖然,他們預料到江塵總有一天會和紫陽宗了結恩怨,但卻絕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追陽老怪一死,紫陽宗就等于徹底完蛋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空中閃過一道光芒。一道驚人的弧線如閃電一般劃空長空,倏然落地。
衆人急忙看去,卻是丹池。
而幾乎與此同時,九陽天宗那些巡察使,似乎暗中得到了什麽召喚似的,都是面色大變,急急忙忙離開。
這一幕變故,讓那些反應敏捷的人,一下子就判斷出了勝負。
“丹池賢弟,看來要恭喜你了。”一名宗門巨頭長笑起來。
“是啊,擊敗九陽天宗十級巡察使,丹池賢弟不愧是萬象疆域少壯派的雄主。可喜可賀。”
衆人都是紛紛上前道喜。
雖然這并不代表他内心真的想道喜,但是局面已經這樣,誰也不可能撕破面皮跟丹池翻臉,就算是虛僞,也得虛僞下去。
三星宗的人,一個個心頭莫名驚駭。他們是九陽天宗的分堂勢力,如今見到九陽天宗的巡察使被丹池擊敗,自然吃驚不已。
隻是,這時候,他們也不能表現出反常的樣子,也是強裝鎮定,上前向丹池道喜。
忍不住還是有人問道:“丹池賢弟,你與封北鬥一戰,到底戰到何等地步?”
衆人看丹池全身幹幹淨淨,沒有半點狼狽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這一戰赢得很輕松?
這簡直讓大家無法接受。
丹池可以赢,但面對九陽天宗的十級巡察使,如果丹池赢的那麽輕松的話,那對大家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就算拒絕了九陽天宗涉入萬象疆域的腳步,可是丹池這個雄心勃勃的家夥,假以時日,也必成爲萬象疆域的最大威脅。
這道理,就好比前門拒虎,後門進狼。
隻是,丹池就是萬象疆域的人,誰也不能找任何理由将他趕走。
丹池悠然一笑,笑容神秘:“封北鬥來自天宗,實力非同小可。我與他難分上下,最後不得不憑借三寸不爛金舌,說服他退出。”
這個借口說出來,卻是誰都不信。
隻不過,無論他們怎麽問,丹池卻不再回答。
而是将美酒不斷拿出來,招待所有來賓。
江塵在這一戰中,大放異彩,自然成了各大勢力的焦點。
不斷有各宗的天才上來與江塵敬酒,江塵也來者不拒,并不失禮。
隻是,江塵也留意到,這些上來敬酒的天才,都是萬象疆域那些二流勢力,甚至三流勢力的宗門天才。
至于那幾家頂級宗門的天才,卻是一個比一個矜持。隻是偶爾用一種審度的目光打量着江塵。
目光之中,有一種挑釁,更有一種撩撥的意味。
顯然,對于江塵的忽然冒出,這些萬象疆域的頂級天才們,并沒有打算愉快地接受江塵的加入。
江塵也不以爲意。
他前後兩世的經曆,造就了他淡定的心态。
他不刻意讨好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厭惡誰。
至于别人喜不喜歡他,接納不接納他,江塵都毫不在意。他很清楚,武道之路,風景無數,能夠在和自己産生交集的人,不會太多。
其他的,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并不足以過多在意。
宴席持續了幾個時辰,這才散去。
各方來賓,顯然也不願意在寶樹宗這種地方都留太久,紛紛提出告辭。
送走了所有賓客,丹池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長身而立,望着夜空中升起的一輪明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自古以來,武道強者如過江之鲫,但是證得永恒者,又有幾人?我輩武者,若不能追求無上武道,今日在這明月之下歡飲,終有一日,也要成爲古人。永遠不能和這明月長伴。江塵,你認爲,武道世界,可有永恒不朽之說?”
丹池忽然心生感慨,望着天空那輪明月,問道。
丹池這一番話,也是勾動了江塵的一些情緒。
天上這一輪明月,不知道照耀了多少年了,一代又一代,大浪淘沙,多少強極一時的武者,最終都成了一堆白骨?
武道之路上,如果不能證得永恒,再強再有權勢,終究是浮雲。
輕歎一聲,江塵卻是毅然點頭:“我輩武道,追求的便是長生不朽。我堅信,這武道之路,如果有一個巅峰。那巅峰必定可以超脫輪回,永得不朽。”
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誰比江塵更有發言權。
因爲,他前世的天帝父親,其實就是超越了輪回的強者。
隻是,天道浩劫之後,父親到底是否還存活,江塵卻沒有任何線索。
但是,武道究極,宇宙盡頭,不朽是肯定存在的。
對這一點,江塵從未懷疑過。
丹池聞言,哈哈大笑:“好,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江塵,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丹乾宮的人,你可有異議?”
“聖者爲我江塵,不惜做下這般驚天動地之舉,我江塵如果拒絕,豈不是不識好歹了?從此之後,丹乾宮,寶樹宗,都是我江塵的宗門。”
江塵也沒有那種豪言壯語,但這般表态,卻比任何誓言都更可信。
千葉尊者和葉重樓對視一眼,都深感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