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退了幾步,回到懸崖邊上,将身體藏在一處亂石縫隙中。
見到剛才那一幕後,江塵反而冷靜下來。
根據他目測,那兩頭火鴉的實力, 至少堪比人類的靈境一重。若隻是兩頭火焰,倒是不足爲慮。
但是,根據江塵推算,如此靈氣四射的奇花,如果真的是靈獸的伴生之物,那麽這山壁中, 絕對就不是兩頭火焰那麽簡單。
基本上, 江塵可以确定,這兩頭火鴉, 也僅僅是小兵小卒罷了。
兩頭堪比人類靈境一重的火鴉,僅僅是小喽啰,那麽這山壁之中,有可能就蘊藏着無比可怕的存在了。
“看來,不能用蠻力,隻能智取。而且,還得先調查一下,那山壁之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火鴉。
人生地不熟,江塵雖然對那奇花志在必得,卻沒有沖動。
萬一那山壁之内,有一窩火鴉, 強大莫名,以火鴉的機動性, 就算是江塵, 也是不願意招惹的。
所以,他決定先觀察一番,伺機行事。
那兩個捷足先登的武者被燒死,顯然沒有打消後繼武者的熱情,大約幾個時辰後,便又有一批武者,結伴而來。
這一次,一個個竟然都是有備而來。
“嗯?竟然可以結伴而來?這倒是奇哉怪也。”江塵看着這一夥十幾個人,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之前,他一路上看過太多的厮殺和争鬥。
這夥人居然可以放下争鬥,結伴而來。看樣子,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嘛!
江塵索性将身形隐去,既然這夥人結伴,那就讓這夥人先上。不管他們行不行,至少可以讓江塵摸摸底。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果這批人,真的可以成功摘取那奪奇花,江塵不介意做那事後的黃雀,想辦法從這批人手裏搶奪。
若是這批人沒有能力摘取,那麽至少可以試探一下那山壁之中,到底有多少火鴉盤踞。
若是可以試探出火鴉軍團的底牌,那這批人至少也算立功一件。
這批人,顯然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在那山壁最下方,駐足了許久,在商議着什麽,卻沒有着急動手。
那山壁下方是深谷,從深谷到那奇花,高度起碼有幾百丈。
江塵運足了順風之耳,試圖聽他們商議些什麽。
這山谷中的雲霧,可以隔絕視線,影響江塵的天目神瞳,但是這順風之耳,隔着千丈的距離,曠野之中,沒有阻隔,反而隐約能聽到一些。
這群人,果然是在商議如何摘取那朵奇花。
其中一人道:“咱們必須先摘取到這朵奇花,再按之前約定的方法争奪。現在,大家抽簽,最是公平。”
“那就抽簽吧。四個人攀爬,其他人,負責掩護,對付那些火鴉。”
幾百丈的距離,雖然很高,若非垂直而上,幾乎沒有落腳之地,對于這些武者而言,倒不算特别難的事。
即便如此,修爲到了靈境以上,隻要稍微有些借力的地方,亦是可以攀援而上,絕對比猴子還靈活。
可是,怕就怕那火鴉的偷襲。
剛才那兩個捷足先登的武者,若不是火鴉奇襲,單單是從百丈山壁滑下來,隻要稍微抓到一些借力的地方,就可以平穩着地。
所以,隻要有人掩護,對付那些火鴉,其實攀爬上去的人,并沒有多大的危險。
可是,話雖如此,誰都不想去冒這個險。
畢竟,再小的風險,那也是風險。萬一這裏不止兩頭火鴉,甚至有一窩火鴉呢?
萬一這些所謂的同伴,見到火鴉太多,寡不敵衆,就直接撤退呢?
臨時組隊,彼此都不知道身份,這種臨時組隊的聯盟,自然不會有多穩固,誰也不可能爲别人的安危去拼命,這是顯而易見的。
大家都不願意去冒這風險,最後隻能抽簽。
很快,抽簽的結果就出來了。四個武者被抽了出來。被抽中的四個人,顯然都有點不情願。無奈事先有約定,若是他們不去,勢必成爲衆矢之的,隻得磨磨蹭蹭,做起了一些準備。
其他人,沒有被抽中,自然是長舒一口氣。卻是不斷催促。
催促的急了,那四個被抽中的人,其中一個卻是道:“都别催,我先說幾句醜話。出發前,你們必須立誓。如果火鴉數目很多,就算你們一下子抵擋不住,也必須掩護我們,讓我們安全着陸,才能一起逃。否則,你們先逃了,留下我們四個,必死無疑。”
這話提醒了其他三個人,都是紛紛點頭附和。
“對,這話沒錯。你們必須立誓,絕對不能臨陣逃脫。否則,我們絕對不會上去當這炮灰。”
“有道理,發誓吧。必須發個天地誓約,否則,沒有約束,你們随時可能丢下我們不管。口頭約定,有什麽約束力?”
大家都是臨時組建的隊伍,彼此不信任,倒也正常不過。
其他人雖然不高興,但是現在爲了讓這四個人上去,不得已,隻得一個個指天立誓,保證在任何危機的情況下,都不會抛棄同伴先逃。一定會掩護他們四個先安全着陸,再逃。
若違背這誓言,必遭天譴。
武道世界,天地誓約是最靈驗的。
正所謂,人心或可騙,天道不能欺。誰敢欺騙天道,違背天地誓約,下場一定會很慘。
聽到同伴一個個發了毒誓,那四個人再也找不到什麽借口了。
隻得一手武器,一手攀援工具,小心翼翼地朝上爬去。實際上,以他們的實力,并不需要什麽攀爬工具。
這工具,自然是爲了給自己增加一個保險。萬一被火鴉攻擊,有這攀爬工具可以借一下力,至少可以在半空中穩住身體,可以騰出手腳來應對那火鴉的攻擊。不至于毫無抵抗就被殺死。
江塵遠遠看着,這批人足足有十幾個,聲勢浩大,而且一個個看上去,都至少是靈境一重的修爲。
看上去,這些家夥應該都是四大宗門的外門弟子。
隻是,隔着面具和制服,誰也認不出彼此。最奇妙的是,那面具可以将每個人的聲線都變化掉。讓每個人說出的話,都是一個模子的聲音。
當然,江塵亦不懷疑,如果是同一個外門的師兄弟,就算隔着面具,隔着制服,改變了聲音,但同門之間若是早就約好的暗号,同樣可以溝通。
所以,這批人當中,若是有同門弟子,想必會占有優勢。
不過,雖然看着這批人聲勢浩大,看似人多勢衆,但江塵依舊有一種直覺,覺得這批人,這次恐怕還是難以成功。
眼看着那四個人,不斷攀升,已經攀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隻需要再攀爬一段,就可以接近那多如同聖火一般熊熊燃燒的奇花了。
便在此刻——
啾,啾,啾!
虛空中,無數聲刺耳的啼鳴之聲響起。
呼,呼,呼!
一道道火焰一般的身影,電閃似的從山壁不斷射出來。
一頭,兩頭,三頭……十頭……百頭……千頭。
幾乎是一瞬間,這山壁中,竟然射出了上千頭火鴉,一瞬間,山壁上空,遮天蔽日,一片紅雲,綿延數裏,全部染成了紅色的海洋。
這一幕,江塵是一點都不陌生。
當年的他指揮劍鳥大軍,在東方王國二渡關前,其規模,更是比這大了千倍萬倍不止。
但是,當時的他,是劍鳥的主宰者,是掌控者。
而此刻,他卻是旁觀者,一個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成爲受害者。
兩種感覺,顯然是截然不同的。
尖銳的啼鳴聲,刺破虛空。幾千頭的火鴉,一起啼鳴,那種聲波,凝聚成強大的氣場,尖銳之極。
尖銳的音波,瞬間形成無形的鋒芒,咻咻咻咻,朝那十幾個考核者招呼過去。
那十幾個考核者,顯然也是一下子被吓傻了。手中武器都沒來得及舉起來,就被那縱橫交錯的音波之刃,切割成無數血肉碎片。
而那山壁上的四個人,亦是不能幸免。強大的音波,形成一道海洋,音波之刃堪比刀劍之力,将整個虛空完全鎖住。
那種情形,就好像把這十幾個人丢進了一個巨大的虛空絞肉機一樣,音波之刃的攻擊密度,讓他們幾乎是飛天乏術。
江塵看到這一幕,頭皮都是發麻。
如此密集的無縫隙攻擊,别說是這些小靈境的武者,就算是天靈境武者,恐怕都要避其鋒芒。
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亦要飲恨當場。
也許,這一幕,隻有元境老怪,可以憑借強大的元境氣場,将這些火鴉直接用元境威壓震死。
否則,就算是靈境巅峰,恐怕亦是無法抵擋這強大的音波氣場。
“啧啧,想不到,這火鴉除了火攻之外,竟然如此強大的音波氣場,這簡直就是絞肉機。幸好我沒有沖動,否則,倉促之下,恐怕也要吃上大虧。”
江塵隻覺得毛孔都立了起來,心中那股沖動,更是被他壓了下去。
他觀察了一下,這批火鴉雖然強大,但是它們族群的王者,竟然都還沒有出現。
也就是說,這強大的火鴉群,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王者,還沒有現身。
這王者,能夠掌控如此強大的一群火鴉,必定不同一般。
正觀察時,江塵忽然傳來一陣警兆,接着,那火鴉大軍,陡然整齊地拍動起翅膀,每一頭都好像經過訓練一般,齊刷刷的,頭部朝着那山壁的方向,如同朝聖一般,不斷點着腦袋。
那情形,便好似迎接它們的王者出山一般,虔誠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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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