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江塵望着那堆積如山的靈藥，也是啧啧贊歎：“都說宗門富得流油，看來傳聞不虛啊。這鐵家，作爲寶樹宗兩大世家之一, 看來更是财富驚人。這些東西，恐怕也就是鐵家随便拔出的一根大腿毛吧？這麽說，我還是太仁慈，開價不夠狠啊。”
江塵現在，終于體會到葉重樓爲什麽勸他不要殺鐵達志了。
鐵達志這種手下敗将，要殺他，什麽時候都可以。
可是，這麽多的靈藥，就算是葉重樓老爺子, 恐怕一下子也難籌集到這麽多。
“都說多寶道場有錢，财富驚人。跟宗門一比，完全排不上号。多寶道場，終究隻是寶樹宗的一個外門道場，他們的财富看起來多，但跟宗門内部巨頭一比，顯然還是不夠看的。”
江塵知道，這次自己是發了橫财了。
這麽多的東西，就算是自己的儲物戒指，那也是裝不下了。
當然，江塵不可能全部吞下，就算是假客套, 江塵也得意思意思。挑出其中兩味聖品靈藥，江塵打算給老爺子送去。
江塵知道, 雖然拿下鐵達志和周逸, 老爺子并沒有出力，但若沒有老爺子撐腰, 鐵家根本不會和他談判，更别說乖乖将東西送上門。
說到底，江塵這次敲詐，還是借了老爺子的勢。
所以，給老爺子分點好處去，倒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江塵把這些東西拿到老爺子跟前的時候，老爺子卻是笑了笑，擺了擺手：“江塵啊，靈藥嘛，老夫就不跟你争了。人都是你抓的，老夫隻不過是給了你一個建議罷了，不能貪功。”
“老爺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若不收，我倒是過意不去。”
葉重樓笑道：“這麽說吧，這些靈藥的确不錯，不過在你那裏，比起放在我這，發揮的作用顯然更大。而且，聖品靈藥，老夫還是有一些的。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老爺子堅而不受，江塵卻也不矯情，将東西收了起來。
“江塵，老夫也想不到，鐵家會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趁老夫去寶樹宗的這點時間差，來攻打江府。還好你手段高明，倒害的老夫趕回來的路上，白白擔心了一場。”
“讓老爺子擔心，小子真是慚愧無地。”
“得了，你小子别賣乖，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有什麽慚愧？”葉重樓笑了笑，忽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江塵，這次去寶樹宗，是受寶樹宗老祖千葉尊者所邀，商量大選拔之事。”
“哦？”
“這次大選拔，規格之高，可謂是曆史上前所未有的。其原因，上次老夫也已經講過。這次選拔，共分兩步。第一步，是從世俗中選拔，篩選那些世俗的天才。這批人選擇出來之後，再和宗門子弟一起，參加第二次選拔。這第二次選拔，才是關鍵。最終，二次選拔，會角逐出最強的十六人。四大宗門，各分四個。被各家老祖選中，将由各家老祖親自指導，收爲真傳弟子。而且，将得到宗門所有最核心，最優質的資源。”
“最核心，最優質的資源？”江塵眨了眨眼，他現在，最缺的就是資源。
武道世界，最核心，最強大的資源，基本上都被宗門掌控。少部分在世俗王國，被無數武者搶來搶去，永遠都是僧多粥少。
而宗門，掌握着核心的資源，真正在宗門得到好處的，永遠是那些少數的天才，站在宗門最頂端的那些人。
葉重樓點點頭：“簡單的說，所謂最核心最優質的資源，就是你要什麽，就給你什麽。隻要宗門有的，都可以給！”
這種待遇，那絕對是頂級的待遇了。
要知道，四大宗門，真正掌控着終極話語權的，是元境老祖。
就算是宗主，還有太上長老首座，有些核心的東西，也是沒有資格染指的。除非得到元境老祖的點頭。
而這次選拔出來的天才，竟然可以享受“有求必應”的待遇，享受宗主和太上長老首座都無法享受的待遇。
“老爺子，這麽看來，十六國聯盟現在的處境，是岌岌可危啊。不然，四大宗門怎麽會放下高傲的身段，許下這般甜頭？”
葉重樓長歎一聲：“現在才感受到危機感，其實反應的有些慢了。老夫當初雲遊世界回來，便曾給宗門提過一些暗示，讓他們不要固步自封。可惜，當初沒人聽我的。他們根本意識不到，十六國聯盟在萬象疆域，存在感有多麽的糟糕。現在悔悟過來，希望還有補救的機會。”
老爺子語氣忽然間有些蕭索，看了看江塵，老爺子眼中，又陡然多了幾分光輝，一絲期待感從他眼中射出。
“江塵，老夫聽說，亂世出英雄。也許，十六國聯盟時局大亂，對你這種草根出身的天才而言，反而是個機遇。”
草根出身，受條件所限，很多天才，得不到足夠的培養，最終泯然衆人，淪爲庸才。
而這次大選拔，無疑就是給草根提供一個機會。
江塵微微一笑，也沒反駁老爺子的說法。
不得不說，這老爺子是個厚道長者，江塵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的關照。
老爺子給他的每一個建議，說的每一番話，都是站在他江塵的立場上，爲他江塵的前途考慮的。
這樣的老人，值得江塵尊重。
忽然間，江塵産生幫這老人一把的念頭。
“老爺子，十六國聯盟，爲何元境尊者，數目如此之稀？這是因爲十六國的資源不足，還是因爲武道傳承不夠？或者因爲别的什麽原因？”
葉重樓聞言，輕輕一歎，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之色。
“江塵，此中原由，說句實話，老夫也經常思考，但最終還是得不出什麽有力的結論。你要說資源不足，這肯定也是一個原因。但，那些周邊的大勢力，大帝國，大王朝，他們的資源雖然比十六國聯盟多，但也不至于多到誇張的地步。可是，人家那裏的元境尊者，卻是多的很。要說原因，應當是一直貧弱的武道傳承吧。”
這個原因，老爺子的确思考過，但是他覺得，應該還是武道傳承底蘊的問題。
一個宗門，都隻有一個元境尊者撐着。
所謂獨木不成林，一枝獨秀不是春。
一個元境尊者，自然就形成不了一個體系。形成不了一個體系，就自然無法形成傳承的代代循環。
元境尊者太少，彼此也無法印證，無法推演。
這麽一來，元境境界内，等于是獨自前行，本身就缺乏交流，缺乏同級别的切磋對象，進步自然也就小了。
到了元境級别，要他們靜下心來，去教徒弟，顯然又不舍得浪費那個時間。
畢竟，到了元境級别，他們都想更進一步，都想抓住每一刻修煉時間。
越是這樣，元境前後這一段路，就更加脫節，更加後繼無人，更加青黃不接。
長此以往，便形成了如今這種局面。
“我看老爺子，靈王境界，應當很穩固了。當離那元境不遠了吧？”江塵引出了話題。
“看似不遠，隻有半步之遙。然則這半步之遙，有可能終身難到啊。江塵，你天賦悟性，都勝過老夫許多。興許有朝一日，你卻是有資格沖擊元境，甚至更高。”
老爺子說起江塵，卻是期望很高。卻怎麽都沒想到，江塵其實已經有意點撥他一些沖擊元境的竅門了。
當然，老爺子縱然人老成精，也算不到坐在他對面的少年，竟然是天帝之子轉世，竟然有滿腹修煉理論，冠絕諸天。
江塵淡淡一笑，仿佛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老爺子，關于元境，我倒曾聽那位前輩，提到過片言隻語。”
“什麽？”老爺子原本有些漫不經意的臉上，陡然變得通紅，一瞬間臉上布滿了驚異和激動。
“江塵，那位前輩，他曾說過什麽？”
說到這話時，葉重樓的聲音，竟然微微有些顫抖。江塵之前一直告訴他，他幼時曾遇到過一個世外高人，與他相處過幾年。
所以，對江塵如今這般妖孽的表現，老爺子也沒有覺得特别驚奇。
但此刻，涉及到沖擊元境的事，老爺子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元境啊！
那可是他足足沖擊了六十年都未曾進入的境界啊。
那可是他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境界啊！
那可是有可能成爲他終身遺憾的一道關卡啊！
兩眼目不轉睛，死死盯着江塵，滿臉充滿期待。既然是那位世外高人提到元境的事，那必定是經驗之談！
葉重樓，忽然之間，仿佛看到了一線機會。
仿佛在黑暗中徘徊了幾十年的人，忽然間，察覺到了一絲曙光。
這如何能叫他不激動萬分？
江塵卻是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想了想才道：“那位前輩曾說，靈境入元，其實是在靈海之中，提取靈力精華，凝練元嬰。所謂元嬰，乃是靈力精華凝成的實質，是靈力的升華。元嬰化形，形成各種法相神通，足可翻江倒海。”
葉重樓點點頭，這些信息，他也知道。
“當時，那位前輩曾告訴我——元嬰形成，單單靠煉化體内靈力精華，凝練過程會十分艱難，十個有九個，都終究無法完成。而真正凝練元嬰，不單單是靠提煉靈海，還必須修煉心神之力。元嬰非但有質，還需有神。元嬰無神，充其量隻能算假嬰。唯有心神之力，日日觀想，時時錘煉，才能才體内締結出真正的元嬰。當形神結合那那微妙一瞬間，元嬰自成。”
這一番話，才是核心的東西，江塵努力用一種轉述的口氣說出來。
但是，盡管江塵語氣盡量平淡，可是在葉重樓耳中，卻無異那暮鼓晨鍾，發人深省，讓得葉重樓在這一瞬間，陷入了石化之中。
二更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