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快要到了九星遇合之日。
景青時随着族老與随行數人,離開萬象仙城去往龍澤大淵,以期提前候取九星寶芽。
這是她自己争取的,但也有景思羽與景擇鈞的意思在。
她之前年幼,修爲不顯,族人護持愛護居多,恨不得一路護航。
如今有了一戰之力,按景思羽與景擇鈞的意思,顯然想趁機讓族老帶着景青時曆練一番,也免得去到仙宗參加試煉之時,沒有經驗,沒有家族助力,一個人茫然無措,反而白瞎了天資,失了仙緣。
失了仙緣還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空有一身修爲,反丢了性命。
故而這次尋找九星寶芽,正是一次合适的曆練時機。
他們不知景青時之前一年中,一直生活在洪荒初開小世界中,且日日在白骨惑心血煞陣法中的天劫獸潮中生死曆練,對于出外尋寶戰鬥一事并不陌生。
但景青時卻也極爲期待,畢竟小世界和元初大世界還是不同。
對于景青時而言,小世界雖然極度危險,但卻是一個随時可以脫離的,類似PVE的副本世界,尤其是在她圈了個安全點,開啓了種田路線之後,隻要不出圈,就更安逸了。
而元初大世界沒那麽野蠻,那麽處處危機,卻是一個PVE與PVP混合的場所。
小說裏經常說的那句話叫啥?最危險的不是妖獸,是人心。
雖然元初大世界的妖心如今狡詐得一批,比人心不遑多讓,也極危險,但與人鬥的經驗,景青時确實不足。
曆練與尋寶路途上,與修士們暫時結伴、相遇、敵對等事,景青時經驗還不足,很想一試。
這次去尋找九星寶芽正是機會。
景青時與景思羽、景擇鈞三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景思羽築基初期,還需鎮守仙閣,族老築基後期,修爲最高,帶着景青時曆練最讓人放心。
這次一行共六人,除族老與景青時外,還有四名練氣後期的修士,修爲雖然不算高,但外出經驗卻很足。
一行人出了萬象仙城,便按照地圖所示,直入龍澤大淵。
這龍澤大淵,雖然修道人也以海相稱,但其實并非景青時所認知的那種海域,這裏雖然也是如海域般寬廣,但卻并沒有大海那麽深邃。
一望無際的水域中,星羅棋布地分布着大大小小各種島嶼,與水下陸地。
這些島嶼,有的根基直入水底,與地脈相連,有點漂浮于水面上,随波逐流,有的随着天時潮汐月生日落,有時沉入水底,有時浮出水面,有的處于漩渦中心,不深入險地,不可遇見,還有的,隻随着海市蜃樓隐約出現。
這些島嶼秘地如此蹤迹不顯,位置不定,才能生出各種奇花異草,天材地寶。
景青時所尋的黃芽草便在一處潮汐洞窟中,這洞窟在一處不顯眼的小島上,每月隻有數日才會浮出水面,其餘時日,不但會沉入水底,還會上下翻轉,大變模樣,随着水底暗流随處漂移。
若不是有宋婉婉給出信息、指點迷津,景家人就算是在這萬象仙城再住三年,也難以尋訪掌握到此島的動向。
這幾日,正是此島出水的時間,故而,景家一行才選取今日出發。
出城不久,一到龍澤大淵邊沿,族老便放出一條飛舟出來,這飛舟品相着實一般,一看就是不常在水澤之地修行的修士所用,雖是舟船模樣,其實并不是什麽渡水利器,是爲了能承載更多修士所用。
“族老爺爺。”景青時忙說到,“我有宋前輩所贈‘入海舟’,還未用過,不若讓孫兒一試吧。”
族老聞言看向景青時,他看似五六十歲年紀,但其實年紀兩百餘,身着一襲淡青色寶衫,頭發花白,卻打理得規整利落,整個人高大削瘦,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清雅俊逸。
他笑道:“還未到時機。”
“如今時間還有餘裕,我們并不急于趕路。‘入海舟’是萬象仙城有名的秘寶,現在拿出來,不免惹眼。”族老語帶指點道,“咱們去尋的雖不是多珍奇之物,但要說來曆,也算稀有,若用入海舟出海,怕是要引得一群猜忌之人随行奪寶,到時不免麻煩。”
景青時一愣,看向這人煙稀少的荒地,遲疑道:“若避開些,倒也不用憂心太過吧?”
“哈哈。”族老莞爾一笑,道:“你且先上船,再看。”
既是族老有意賣關子,景青時幹脆利落,轉身上了飛舟,随行幾人知道底細,都露出了笑容:帶着菜鳥修仙者出行時,最有趣的就是這個時候了,他們當然樂呵。
飛舟行進不多時,龍澤大淵漸漸露出它一部分的面貌。
大淵不比海面,并沒有什麽波濤巨浪,但因爲島陸暗礁太多,水勢湍流不一。
有的地方波平浪靜,有的地方激流暗藏。
整個水勢極爲複雜,再加上妖獸作亂,修道人施展道法,就更顯得處處殺機了。
往龍澤大淵不過行進了數十裏,景青時便看到,處處都是修仙者們引動妖獸,進行誅殺的場面。
這些場面整齊劃一,血水将一小片水域染得變了顔色,知道的,曉得這裏是龍澤大淵,妖族與人修相争之地,不知道的,還以爲到了萬象仙城屠宰場呢。
景青時登時瞠目結舌。
她并不是因爲族老所言成真,也不是因爲屠宰場。
而是因爲這些場面太過相似,太過熟悉。
基本都是:高階些的修道者們從老遠處引來妖獸,一開始明顯不敵,狼狽逃竄,一副在死亡的邊緣苟延殘喘的架勢。
等終于将妖獸引到埋伏地點後,隻見幾名高階修道者,領着一群煉氣初期、弱得一批的修士,同時手一揚,空中傳來數道寶光,一同落到妖獸身上,妖獸當場身隕。
景青時張了張口,又閉上,又張了張口,“啊”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