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仙閣,景思羽還在哭笑不得,她嗔道:“就你頑皮,對着前輩真人還敢打趣。”
景青時吐了吐舌頭,說道:“誰讓他看我一個無知小輩的笑話,還想着打趣我?我順勢吹噓他兩句,豈不更趁他心意?”
景思羽似笑非笑,斜睨了她一眼,到底沒再斥責。
反而景青時感歎道:“不過,這萬象仙城可真是大手筆,我看仙城中人來人往,所駐留的道人比咱們玄漓仙城多了三倍不止,這麽人手一隻牌符發下去,啧!”說罷搖搖頭。
景思羽啞然失笑:“你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萬象仙城又哪裏會吃虧?”
“你也不想一想,且說在這萬象仙城之中,不但有護城大陣、鎮城之寶、金丹、築基期修士不斷在上空盤桓巡視,且城中還有分神期真君駐守。”
“在這等威勢之下,有幾人敢冒大不諱刻意作亂?”
“如此一來,固然你手中握有屠龍器,奈何沒有龍,要之何用?”
“頂多也就是你在外被人追殺,來不及逃到城裏,隻要能逃到城外一二百裏處,就可以馭使鎮城之寶,護你一護了。”
景青時點頭同意,但她是誰?她可是專鑽漏洞的遊戲小寶貝,哪裏看不出這牌符的限制之處?
這其實也不能說是萬象仙城故作大方,實則小氣。
世間的事情,哪有絕對的?
要是真有人甯可得罪萬象仙城,冒着身隕的風險,在這仙城裏尋仇暗下殺手。
到時候,萬象仙城固然丢了大臉,還使得仙城名聲敗壞,被襲殺之人命不是也沒了?
所以,有了這方牌符,可以說是仙城和修士,兩方都安心。
這就是所謂的“你可以血賺,我也絕對不虧”,雙赢!
“其實還有一個用法。”景青時偷偷低聲說道,“備上一件飛遁神速的法器,完全可以引大妖追擊自己,隻要入到仙城百餘裏外,轟隆一下,幹淨利落。”
“可惜,”景青時嘟了嘟小嘴,“這個法子隻有離開仙城,再也不回來時,可以一用,這樣一來,也算是最後發一筆小财,起碼路費是湊夠了。”
“閉嘴。”景思羽以手按住額頭,又急又氣地說道,“我不許你做這麽丢人的事。”
“哼。”景青時悶哼了一聲。
也就是這種修仙世家的子弟看不上這些收入,且愛面子。
實則,這鎮城之寶既然能夠全力擋下元嬰期一擊,那麽全力攻擊之下,應該也有元嬰期的實力。
如此,起碼是一隻金丹期、甚至是金丹後期的大妖入手了。
一隻金丹期大妖是什麽情況?
那簡直是渾身是寶。
皮角鱗甲可煉制法器、法寶,元丹元珠可煉丹、煉寶,一身血肉可配藥、制符墨、釀靈酒、或是拿去喂養妖植、妖獸。
這還不算,萬一探得對方巢穴,說不得還有收獲。
景思羽不稀罕,那是有底氣不稀罕。
像是景青時,她口上說說,自然也不會做這等事。
畢竟在修仙界,人脈比一時的收獲重要多了,萬不能因爲一時之利,被别人看不起。
其實景青時想說的是,若換做尋常散修,或者是景家那些天資太低,修行資源匮乏的子弟,完全可以借助這個機制前來曆練發家。
散修完全可以撈一票就走,也不用太貪心,隻要獵殺一隻金丹初期的,起碼修煉本錢就有了。
而像景家子弟這種成群結隊的,若能保證不被追上,隻要布置得當,再有長輩護持,甚至連較弱的化形期妖獸都給誅殺掉也說不定。
可惜的是,尋常散修,從哪裏知道萬象仙城之事?而已經到來的散修,大多已是不需要如此來積累原始資本了。
而如景家這般,是不會讓家族子弟如此行事來敗壞家族名聲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的就是修仙家族了。
景青時不知,她與景思羽說這個法子時,雖然聲音極低,卻還是被旁人給聽了去。
那人當即站在原地不動,臉上帶有恍然、懊惱、以及籌謀之色。
這邊景思羽還在諄諄囑咐:“便是看在宋道友面上,你也莫要做此事。”
說實在的,隻擊殺一隻金丹期妖獸,她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按景青時所說,集景家全部低階子弟之力,進行謀劃,景思羽也不禁爲之心動。
要知道,族内的老祖也不過金丹期。
若能獵殺堪比元嬰期的妖獸——景思羽倒吸一口冷氣。
隻覺得這誘惑未免太大。
隻是……
“修道人有所爲有所不爲,有時候隻是一時想偏了,便是入魔道的朕兆。”景思羽說道,“你前途遠大,不要被這些小利……”
話到一半她頓了一下,覺得這着實不算小利,當即改口道:“越是大利,後面所隐藏的隐患說不得越大,所以,便是面對大利,你也應當守住本心。”
景青時微微一愣,她其實就是玩家思維,做任何事,就會忍不住先想漏洞,尋以小博大的機會,要說真要幹什麽壞事,有什麽壞心,那還真沒有。
便是真放手讓她做此事,她也不會貪婪到,引來會引發危機的大妖,絕對是量力而行,見好就收。
所以她這個想法,其實也不是爲了損壞萬象仙城的利益,頂多隻是占一點對方政策的便利,隻不過被萬象仙城知道,也不會喜歡就是了。
可如今景思羽如此說,她此刻也不禁反思,她的思維屬于另一個時代,是否在這個時代而言,真的是太過越過底線,行事幾近入魔呢?
既如此,景青時暗暗把自己的行事底線再提高一些,重重一點頭,說道:“我知曉啦,族姑放心,此事我絕不再提,以後行事也會慎重再慎重。”
從今天開始,我景青時,就是一個慎重勇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