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青時一走出北部水澤,秘境内充裕的靈氣再次盈滿全身。
輕緩了一口氣,她轉頭看了一眼這機緣之地,喃喃自語道:“這種小絕靈之地都要靠回靈丹不斷維持,若是真到了絕靈之地,遭遇的困境可想而知,我得記得此事,日後想辦法給自己留個後手才行。”
心中暗暗牢記此事,她這才放開神識掃描四周。
她的神識,經過先天靈草滋養,已是成就元神狀态,可以說是煉氣期無敵手了,倒也不怕被人躲過。
神識一放,果然立感不同。
她煉氣期時,神識也是經過千年楊枝玉露滋養過的,那時已經是超過普通修道者很多,但也不過能外放個幾十丈,而如今,她将識念盡力鋪開,竟然足足延展了數裏。
這提升的不是一倍兩倍,而是成長了十倍還有餘。
景青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吃驚得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她又驚又喜,不可置信般自語道:“這麽強的增幅,怪不得萬物都爲先天靈物而瘋狂……這可讓我都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好了。”
“嗯?是‘隻要微笑就可以了’?還是來一句‘先天靈草,恐怖如斯’更适合語境呢?”
搖搖頭,其實她的心境在起初的瞬間驚喜時,微微起了一絲波瀾,就立時平靜下來。她之後的喜悅和頑皮也不是作假,隻是應了那句“道是無情卻有情”,屬于七情六欲同平和心境平行存在,又相互不影響的狀态。
景青時頓時明悟:這同樣是地元佛果天賦神通元禦金蓮印中“安和”的功效。
景青時一邊重新習慣掌控強大的有些離譜的神識,一邊将神識覆蓋周遭,并逐一探去。
直到确認無人隐匿窺測後,這才廣袖一拂,就地坐下,馭使靈鏡,觀照秘境。
她當初幾乎以全身法力馭使靈鏡,方才能觀照整個秘境,如今,她修爲連躍兩層,法力同樣有所成長,且更加精純,馭使起靈鏡來,不但更得心應手,觀照得還更加仔細和範圍更廣。
景青時閉緊雙目,随着靈鏡中畫面一一閃現,她看到景文澤帶着景家子弟在地下岩窟奮戰赤焰烈火蜥,想必是試圖采集赤焰金蓮和地靈火。
她看到景崇浮倒是極信守諾言,帶着景毓離和景清遠就在仙府不遠處打坐修行,想是等着自己回合。
而其他家……景青時一時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她看到那些小家族自然還是遊蕩在秘境裏,一邊殺妖獸,一邊探索各處,想要找到天材地寶或是機緣。
而各大家族……竟然都還在各處苦苦破禁。
景青時“噗哧”一聲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睜開雙眼,笑意盈盈:也不知景茂到底給别家禁制加固了多少,怎麽到現在那些家族都還在破禁中。
這可已經是秘境開啓第八天了,要知道秘境在第十天就會關閉。
咦?景青時忽然就冒出一個想法,其實我可以……
嗯?虛虛握拳抵住嘴唇,思索片刻,景青時頓時露出自信的笑容:可行!
一揮手,放出地龍蚯:首先,她要踐約。
然後,拉着幫手就可以再賺一筆了,說不得,還能給小夥伴們積攢些入宗門的浮财。
思罷,地龍蚯感知到主人思緒,尾巴一勾,帶着景青時向着仙府方向土遁而去。
……
而這時,景崇浮耐心地對景毓離教導道:“對,你所猜無錯,來,再看這道劍痕,看你們能悟出什麽。”
他嘴裏說着“你們”,其實眼睛一直隻盯着景毓離。
好在景清遠爲人大大咧咧,又心胸開闊,一點兒也不介懷,反而興緻勃勃:“好,族兄快劃出劍痕,這次我一定要猜對。”
然而之前數次,都是景毓離先猜對,他倒是越挫越勇,兼之十分心寬。
景崇浮木着一張臉點頭:“族弟你努力加油,隻是你天賦不在劍道上,玩玩遊戲即可,日後還是要把心思放到《大力牛魔功》上。”
“那當然。”景清遠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阿爹說了,劍修簡直不是人能修的,又費錢又費神,還得要悟性,還得尋靈劍,有這功夫,什麽修不成呢?我還是攢錢買神兵和尋個資質厲害點的妖獸,做禦獸修士慢慢修最好。”
“不是人……”景崇浮隻覺得當胸一劍,并膝蓋一痛,“靈劍……”本來就天天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更失神了,他沉痛地對景毓離道,“靈劍,确實是個大問題。”
說完,還不忘一揮袖子,一道劍痕出現在特意搬來教學的巨石上:“你們猜吧。”接着,失魂落魄地站到一邊又神遊去了。
另一旁,景毓離上前和景清遠并排站立,一邊揣測劍痕,一邊脆聲說道:“族兄,我天賦也不在劍道上啊,思羽族姑說,我的天賦在丹道上,我是要做丹修的。”
景崇浮還在想着他的靈劍到底在哪裏呢,聽到前半句下意識地就想反駁:胡說!你的天賦絕對在劍道上!
但聽到後半句景思羽的名号,頓時将話半路吞了下去。
慢吞吞地換了個說法:“啊,這不就對了嗎?俗話說,‘劍膽丹心’,劍道和丹道本來就是一家,兩道同修,适合極了。”
景毓離小臉一陣迷茫:“不是‘劍膽琴心’嗎?”
景崇浮一臉肯定:“都一樣,你看你在丹道上的悟性,和在劍道上的悟性,不是一樣嗎?”
“一樣嗎?”景毓離不好意思了,小聲說道,“其實我丹道上的悟性隻是稍好,思羽族姑說,達不到最好那一層次。”
“那不就更對了嗎?”景崇浮見縫插針,安利起劍道,這會兒一點也不木讷了,“‘劍膽丹心’,劍在前,丹在後,你丹道天賦是稍好,劍道天賦不就是極好嗎?族妹,你天生合該做劍修啊。”
“來來來,看這道劍痕,你看出了什麽?”景崇浮不去想他的靈劍了,拉着景毓離指着自己新劃下的劍痕問。
景毓離看了一眼劍痕,欲言又止,不大自信:“好像是……十一劍斬到了一處?”
景崇浮頓時雙眼泛出精光。
景清遠摸不着頭腦:“阿離,你怎麽看出的?這不就一道劍痕嗎?”
景毓離顯然也很茫然:“我不知道啊,看見後就忽然冒出這個想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