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和幾位組織高層告别後,張昂獨自離開,走出了織布廠,趕往了漢堡城的另一個地方。
他并不是急着要去召回那個已經喝了一天酒的分身,而是去看望艾伯特。
他救回艾伯特已經很多天,但艾伯特的情況一直都不太好,不,比不太好的程度還要嚴重,完全可以說是惡劣至極。
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艾伯特都已經到了最惡劣的程度。
身體上是虛弱,虛弱至極,原本練了葵花後,艾伯特就是一個瘦削的人,體态輕盈,身材修長。而現在,他更加瘦弱了,整個人都好比一副骷髅一般,好似隻有一層皮囊被覆蓋在骨架上,沒有絲毫肉感。
精神上則是瘋狂,瘋狂如魔,隻要是醒着,他就充滿了瘋狂的攻擊性,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圍任何一個活人,瘋狂掙紮着,咆哮着,想要發動進攻,如同餓了數天之久的野獸一般,而且對于張昂的任何交流都沒有應答,他的眼睛裏隻有如同野獸般的嗜血欲望。
身體的虛弱或者營養不良當然好解決,無非就是慢慢恢複罷了,張昂戒指裏補精複元,修補虧空,強身健體的丹藥多的是,一股腦,不計成本的砸下去,倒确實讓艾伯特的身體情況恢複了一些。
但也僅僅是好了一些罷了,有些出乎意料的,那些靈丹妙藥用在艾伯特身上的效果并不好,甚至事倍功半都算不上。即便是“少林大還丹”“天山雪蓮膏”“九花玉露丸”“生生造化丹”這樣五星級,六星級乃至以上的強力丹藥,對艾伯特都沒有太好的效果。他除了力氣變大,發狂更兇,需要張昂全力壓制才能制服之外,身體依舊骨瘦如柴,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跑。
精神上的問題卻更讓張昂頭疼,照理說,餓了久了,發狂的想吃東西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艾伯特卻并不想吃任何東西,哪怕是張昂精心制作的美味珍馐,他都不屑一顧,絲毫不爲所動。他的目光一直就死死的盯着他人的脖頸,盯着一些傷員身上的斑斑血迹......
多次的試探後,張昂也明白了,艾伯特他所渴求的,隻有鮮血,人類的鮮血!
難道真的變成吸血鬼了?
這麽長時間艾伯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天我被抓走後,他難道沒去巴黎想辦法救我,而是去羅馬尼亞找吸血鬼們報仇了?可他爲什麽會變成吸血鬼呢?他和萊茵河畔出手的那幾個吸血鬼武聖又是什麽關系?
一個個問題萦繞在張昂的腦海,但他卻得不到答案。
在衆人趕赴漢堡的一路上,張昂所能做的,隻有盡力維持艾伯特的生命,然後用“迷魂香”之類的道具讓他在大多數的時候都陷入安靜的沉眠之中罷了。
但到了漢堡,聯系上了留守的組織成員們,張昂所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辦法爲艾伯特進行治療。
想要治療艾伯特這種情況,當然去要找“圈内人”,找那些真正和吸血鬼們接觸過,對吸血鬼有深刻了解的人。
經過幾天的打探之後,一個靠譜的“圈内人”被找了過來,那是一個牧師,一個曾經爲教廷效力的牧師。
十多年前教廷針對德意志的計劃失敗後,爲了撇開關系,他們這一批犯錯的牧師被教廷打散,并裁撤驅逐,流落了民間,其中也有一些加入了現在的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黨。
而今天,負責來幫助張昂的,就是其中一名曾經與吸血鬼們戰鬥過的資深牧師。
安置艾伯特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獨立小樓,位于漢堡城邊緣,地處偏僻,極少有人經過。
打開房門,那名牧師和幾個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黨的成員早已等在了那裏,而艾伯特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胸口略微起伏,看上去應該是睡着了。
“尼莫拉先生,情況怎麽樣?嚴重麽?”揮退了其他看守守護的成員,隻留下那名牧師,張昂直接問道。
“是這樣的,馬特先生。”白發蒼蒼的老牧師恭敬的行了個禮:“情況的話,可以說嚴重,也可以說不嚴重,這個......”
“什麽意思?”看到他拉長了聲音,張昂再一次問道:“沒事,你直接說。”
“嚴重的話,自然是您這位朋友目前的狀況。”老牧師娓娓道來:“毫無疑問,您的這位朋友修習了吸血教會的功法!而且是其中最高端的幾種功法之一,她已經徹底步入了邪途,已經無可挽回了。”
“什麽叫無可挽回了?這吸血教的功法就不能想辦法廢掉麽?”張昂皺起了眉頭。
“這個,吸血教會的功法和大路上普通的那些功法并不一樣,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廢掉的,不然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這麽多吸血教教徒了。”老牧師聳了聳肩。
“什麽意思?哪裏不一樣?”張昂接着問道。
“我們普通的武道功法是通過不同的方式吸納形成内力,儲存于丹田之中,并在戰鬥時調用,運轉全身,進行作戰。”老牧師詳細解釋着:“而吸血教會的功法卻不一樣,他們功法同樣形成内力,但這些内力卻被他們儲存在了血液之中!化作了他們獨有的源血!血液遍布全身,除非您能将他全身血液徹底抽光,然後給他換上普通人的血液,他的功法才有可能廢掉!而很顯然,這樣隻會讓他死亡!”
全身換血手術在現代社會都是個大難題,更别說現在這樣一個醫療水平低下的世界了。
“那就沒有什麽别的辦法?比如用内力化開之類的?”張昂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老牧師直接否定道:“就算教廷的治療性的内力也不是萬能的,化毒,化瘀,修複經脈,隻要功力達到,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想要改變這吸血教徒的源血,就是根本并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張昂才繼續問道:“那你說的不嚴重又是什麽意思?”
“哦,是這樣的。”老牧師解釋道:“您這位朋友之所以發狂,是由于他長時間沒有進食鮮血,源血中的嗜血之意侵入了腦中,腦部受到了沖擊,才發狂失去理智的。您隻要......嗯......隻要給他補充足夠的鮮血,最好是高質量的武道強者的鮮血,他就能慢慢恢複過來。”
“好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張昂揮退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補充鮮血麽?解決方法倒是很簡單,獲取一些武道強者的鮮血對自己來講也不算什麽困難的事情。
張昂的眉頭越皺越深。
可是,爲什麽艾伯特會因爲長時間沒有進食鮮血呢?他們是在戰場上,憑艾伯特的實力,獲取鮮血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啊,就算白天不行,但晚上抓兩個斥候之類的,不是很容易麽?是什麽讓他無法獲得鮮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