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掩映的明媚畫室外,幾個年輕人焦急的等待着。
“怎麽?老師還沒完成麽?不是說今天就能完成的麽?”其中一個年輕人忍不住再次詢問。
“唉,老師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事情都大大咧咧的不放在心上,唯獨這畫畫,是絲毫容不得半點馬虎,精益求精的很!”另一個年輕人笑到:“不畫到滿意,怎麽可能出來?”
“唉,這幅畫都畫了三個多月了,以前也沒花過這麽長時間呀。”另一個年輕人略微有些不滿。
“這幅《聖佩爾山的割麥人》畢竟是一幅大幅作品,稍微多花點時間,也是情有可原嘛。”一個年輕人安慰道:“不過老師說今天能夠完成,那就一定能夠完成,無非就是晚一點罷了。”
......
靜靜的等待與輕輕的讨論聲中,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等到中午,幾個人都有點饑腸辘辘的時候,畫室的門開了,一個大胡子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穿着一條長袖圍兜,上面沾滿了各色的顔料,就連他的胡子上,都沾染了一些。
這是萊爾米大師,維也納藝術學院繪畫系的執掌者之一,大陸有名的繪畫大師,同時也是一位以畫道入武的頂級武道強者!
而外面這群年輕人則是他的弟子們。
“老師,您完成了?”其中年紀最大,最老成的那名弟子搶先開口道。
“是啊,終于完成了,這三個月的努力算是沒有白費。”萊爾米大師一向不苟言笑:“今天都到了啊,那就都進來觀摩一下吧。”
隻見陽光灑落的巨大畫闆上,正擺着一幅巨大的油畫。遠遠的群山,金黃的麥田,在田中勞作的女人,一手持鐮,一手擦汗的女人,躺在麥垛上休恬的男人,抱着一把麥穗面帶疲憊的女人......遠近結合,錯落有緻,形态各異,神情飽滿,确确實實是一副大師級的名作。
“啊,這真是,真是太棒了!”其中一個弟子驚歎道。
“真不愧是老師啊,這麥田的層次感,這和諧的色調......”那是另一個弟子。
“還有這幾個人,這神态,真是......”這是另一個弟子。
......
“好了,我來講解一下。”萊爾米大師打斷了弟子們的誇耀追捧,語氣嚴肅的開始講解:“在這幅畫上,我用了一點新的技巧,比如說這個麥田,想要表現出風吹過埋頭的那種動态感十分困難,對色彩的運用十分苛刻,我的解決辦法是以内力震散筆尖的顔料,先刷上極薄的一沉,然後......還有這這任務的神态,自己都知道,想要表現神态,最最重要的就是眼睛!是眼神!這需要十分細緻的刻畫!同樣,我們使用内力,将筆尖的筆毛徹底分開,用每一根的力量來繪制他們的眼睛,這屬于極其穩定的内力輸出和手腕......”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
終于,萊爾米大師的講解結束了,這幅《聖佩爾山的割麥人》也被移到了專門保存畫作的密室。
然後他環顧衆位弟子:“好了,我知道你們心裏都憋着事,聽課都不認真。而且這難得的幾個人都來了,說吧,究竟有什麽事?”
“這個,是這樣的。”回答的還是那個年紀最大,最老成的弟子:“最近市面上出現了一種特别的畫作,無論在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甚至那些粗鄙的傭兵冒險者中都十分流行。我們想向您報告一下。”
“哦?新的畫作?什麽意思?一種新的繪畫技法麽?”萊爾米大師來了興趣:“是哪位大師的作品?”
“不不不,并不是大師的作品,嗯......是一幫上不得台面的家夥繪制的。”那個弟子慌忙道:“是很劣質的作品。”
“什麽叫上不得台面?什麽叫很劣質?”萊爾米大師的語氣再又嚴肅起來:“我跟你們說過多少遍,就算再原始,再劣質的畫作,隻要有人喜歡,那就代表它擁有某些讓人喜歡的特質!我們就要學習它!将這種特質學過來!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之中!讓自己的作品更加優秀!”
“唉。”一個弟子一拍大腿,從懷中掏出一本畫冊出來,恭敬遞過去道:“還是老師您自己看吧。”
萊爾米大師皺了皺眉頭,将畫冊接了過來。
“哦,《大劍師傑克》,是人物傳記?不過這封面畫得,這實在不忍目睹啊,線條呆闆,動作僵硬,神情飄忽,簡直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啊。”雖然嘴巴上批評者,但萊爾米大師還是繼續把畫冊翻了開來:“唉,這遠景,他怎麽學的畫,這距離根本不對嘛,這房子和山的比例一點都不和諧,還有這用色,簡直讓人作嘔.......”
“這麽小小一張紙,竟想要畫上整整四幅畫?簡直是在發瘋!這得有多少細節被漏掉?這别墅刻畫環境了,刻畫一個人物都不夠!”
“呆闆!呆闆!呆闆!沒有一點自己的東西!完全是初學者臨摹的水平!”萊爾米大師語氣一點都不客氣:“臨摹的還是另一個初學者的畫!這真是......”
......
一邊滿嘴批評,萊爾米大師一邊将整本畫冊翻到了最後。
“你們說的就是這個東西?”萊爾米大師滿臉的不屑:“這些東西也就是本身的故事稍微有點意思,這整本的技法完全隻能算是初學者的塗鴉!”
“可是......老師。”一個弟子報告道:“可就憑種水準,這種畫冊每周卻能賣掉數千本!”
“上千本?”萊爾米大師吃了一驚:“就這種塗鴉?賣上千本?還有,他怎麽有時間畫這麽多?”
“是這樣的。”一個弟子開始了解釋:“我去特意了解過。您也知道的,在老城區那邊,有很多沒考上我們學院的人滞留在那裏,畫一些垃圾賣給平民賺口飯吃,就是這幫人。前些時候,有人把他們集結了起來,大概500多人吧,組成了一個什麽維也納漫畫社,天天畫這種漫畫冊,每周出一本,讓那些同樣落榜的演奏者幫忙售賣。”
“是啊,老師,現在他們已經出了四冊了,據說每一冊都能弄賣掉數千本,不止我們維也納,還賣去了其他城市呢。”另一個弟子也幫腔道。
“出來四冊了?那其他三本呢?”萊爾米大師詢問道。
當即,一個弟子将其餘三本掏出,遞了過去、
萊爾米大師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翻看起來。
終于,漫長的等待後,所有漫畫冊都被翻到了尾聲,萊爾米大師也重新開口道:“好吧,大體情況我是明白了,但你們來找我,是爲了什麽呢?”
“我們是想,希望老師能夠想辦法找幾位大人取締掉這個什麽漫畫社,讓它不再生産這種垃圾!”一個弟子連忙道。
“是啊,他們還取名維也納漫畫冊,要是這種垃圾畫冊流傳出去,其他地方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爲是我們學院出品的呢,這是在敗壞我們學院的聲譽!”另一個也幫腔道。
“是啊,老師,他們取這個名字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爲了蹭嗎藝術學院的名聲!這幫垃圾畫手,畫出這種垃圾,就是想讓我們學院聲譽受損啊。”另一個弟子言深意切。
“這樣啊......”摸着下巴山感到大胡子,萊爾米大師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他才擡起頭道:“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去那個什麽漫畫社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