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下,空曠的穿刺原上,殘陽如血,映照着整片原野都是一片深紅。
那一排排鋼鐵的長矛依舊豎立在這片原野上,遠遠望去,好似一片低矮的叢林。
這是一片殘酷的叢林,一片死亡的叢林,這裏常年哀嚎不絕,秃鹫漫天。那一個個被釘在長矛上,扭曲着掙紮的身影,那早已被鮮血浸透,透着詭異暗紅的土地,讓這片原野顯得無比可怕。
這是讓所有羅馬尼亞人,哪怕繞道百裏,都不願接近一分的恐怖禁地。
這裏是“穿刺公”,“吸血鬼之王”,“血族第一強者”,弗拉德伯爵的居所,也是整片大陸,所有血族,吸血教會信徒們的聖地。
弗拉德伯爵是羅馬尼亞最負盛名的傳奇人物。
一百多年前,羅馬尼亞被一分爲三,分成了三個大小不一的公國。而弗拉德就是其中瓦拉西亞的大公之子,後父兄被害,他繼承了大公之位,勵精圖治,整頓國家。面對當時對羅馬尼亞虎視眈眈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他領軍多次擊敗了土耳其人,包圍了國家,甚至間接促進了羅馬尼亞三國的複合。但由于他領兵作戰時對于敵人太過殘酷,哪怕是投降的俘虜,都會被他除以木樁刑,甚至有過對多達兩萬人的俘虜進行木樁刑的事迹。憑借自身的才能,和這殘酷刑罰的吓阻,他成功打敗了土耳其人。
但這樣從殘酷刑罰不僅僅作爲敵人的土耳其人害怕,就連本身的羅馬尼亞人都剛十分恐懼。在加上戰後國家權位的争奪,他被陰謀解除兵權,并在回德古拉堡的時候,被多次截殺。等到他回到家鄉的時候,已經受傷極重,幾近死亡了。
然而他最後并沒有死亡,在沉寂了數年後,他從一位抗擊外敵的英雄,保衛國家的名将變成了一個吸血鬼,一個強大到無可阻擋的吸血鬼之王!但在血染國都,殺盡仇敵後,他卻沒有接着借勢占據這個國家,而是回到了德古拉堡,隐居了起來。
百年間,羅馬尼亞的統治者換了好幾波,有些組建了大軍來讨伐他,有些甚至找了教廷強者來對付他。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都失敗了,數萬大軍潰逃,聖教樞機飲恨,成了穿刺原鐵矛上的一具具屍骸,而德古拉堡依舊伫立在那裏,好似亘古都不會變化。
于是,恐怖的德古拉堡,和無敵的弗拉德伯爵就這樣威壓了這個王國一百多年,讓這個國度的所有人都恐懼不已,不敢生出對抗之心。
強大的實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驚人的壽命,百多年前領兵的時候,他就已經近40歲了,但百多年後,連教廷的教皇冕下都換了好幾任,但他仍然居住在這小小的城堡中,傳播着他的恐怖之名。
夜幕緩緩降臨,月光緩緩灑落在了這片原野上,讓這裏的氣氛愈加的滲人。
“哒,哒,哒,哒”一陣馬蹄聲突兀的響起,一輛由四匹黑色駿馬拉動的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這片原野上,停在了這鐵矛和屍體形成的森林前。
黑色鑲金的豪華車門緩緩打開,上面走下來了一位臉色慘白,嘴唇鮮紅的妖異男子,他扯了一下肩上漆黑的高領鬥篷,看着不遠處山上高聳着的城堡,眼眸中閃出了點點紅光。
一揮手,車廂中再次走下來幾個人,男男女女都要,不過看上去要年輕一些,隻是和妖異男子一樣,全都穿着厚厚的高領鬥篷。
他們一個個分列的在妖異男子身邊站定,看上去十分的恭敬,像是臣子在侍奉帝王。
再一揮手,馬車“哒,哒,哒“再又遠去。
“好了,走吧!”簡單吩咐了一聲,妖異男子就帶着他們緩步穿過這片“森林”,向着城堡走去。
在他們離開不多久,又是一輛馬車停在了“森林”前,隻是這一輛馬車看上去小巧一些,車廂也沒有那麽豪華那麽大。
這次上面走下來的,是一個臉上撲着厚厚妝粉,穿着豪華禮服的貴婦人,以及她身後,兩個一臉傾慕,癡迷的看着她的帥氣青年。
“小寶貝們,我們走。”沒有伫足多久,在帥氣青年恭敬的攙扶下,貴婦人也向着山上慢慢走去。
月亮慢慢升起,突如其來的訪客們也越來越多。
不停有形形色色的馬車停到“森林”前,也不停有形形色色,或多或少的的人從馬車上下來,走向城堡。
這一夜之間來拜訪德古拉堡的客人,竟比過去幾年都要多!
吊橋早就已經放下來了,幾位德古拉堡的吸血鬼們也穿着盛裝,站在城堡的城樓上,看着下面陸陸續續走進城堡的人群,議論不休。
“是梵卓家族的維托瑞大人!果然不愧是密黨領袖,這一次也是第一個到的,看這氣勢,實力增進了不少啊。”
“噢,是諾菲勒家族,看看她臉上那層粉,這麽又老又醜,還帶着兩個新歡,吃得消麽?”
“哦,這是布魯赫家族,果然體型比其他家族要強上不小啊。”
“岡格羅家族的那些家夥就不知道吧自己打扮的優雅一點麽?看他們穿的,和森林裏那幫狼崽子有什麽區别?”
“咦?這是卡帕多西亞家族?他們都來了?我還以爲他們被教廷滅掉了呢?”
“帶了這麽多人?是棘密魑家族啊,看來這幾年他們發展的不錯啊,這一次密黨那幫看來是占不到什麽便宜了。”
“我們血族十三氏族都來的差不多了啊,看來這次是真的要幹票大了,不知道大人是個什麽意思啊。”
“都來又怎麽樣?他們是按加起來,都不比不上我們弗拉德大人!到時候還不是讓我們德古拉堡來主導?好處少不了我們的!”
“我們主導是不假,但弗拉德大人又不太喜歡離開城堡,出去帶隊的,還不是瑪麗大人?瑪麗大人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唉”
“這有什麽辦法?除了弗拉德大人,也就瑪麗大人又足夠的實力壓下這些人。不管怎麽樣,到時候聽命行事就是了。”
德古拉堡的上層的一個巨大的大廳裏,長長的桌子上點着一排暗淡的蠟燭。
沿着長桌,是兩排雕着詭異花紋的高背椅子,而現在,這兩排十四張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隻有最前面的主位上是空的。
這十四張椅子山感到人形态各異,男女都有,老幼齊全,有的身材壯碩,有的行止優雅,有的氣質陰暗,有的穿着原始,有的面容妖邪但它們無一例外,身上都散發着強大的氣勢,沒有一個是弱者!
其中十三張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血族十三氏族的掌控者,遍布整個大陸的,吸血教會的高層領導者。
另一張椅子上,坐着的是一個穿着鮮紅晚禮服的嬌俏少女,正是常居在德古拉堡的“血腥瑪麗”。
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十四個大人物,在他們身後,還分别都站着一位侍從,卻是他們自己帶過來的副手。
這些侍從和他們主人的氣質十分相近,粗犷的大漢身後是體壯似牛的青年,優雅的貴族身後是彬彬有禮的少女,衣着原始的老人身後是蠻荒木讷的漢子
而少女“血腥瑪麗”的身後,也同樣是一位身着紅裙,體型瘦削,輕若拂柳的靓麗女子。
大廳中衆人大多沉默不語,隻是盯着長桌最前方的那個空着的座位,等待着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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