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并沒有走在一起,而是相隔了一段距離,一前一後,仿佛是互相不認識的路人,張昂跟随改變了個全新的相貌,因爲還少現在,他不想進入憲兵隊的視線之中。
走到前台畢竟太危險了,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而隐于幕後的話,至少還有個緩沖的空間,可以保全自身。
噴泉廣場是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是座高大的女神像,據說每當節日有盛大慶典的時候,女神像捧着的水壺中就會噴出幾丈高的噴泉來,十分的壯觀。
女神像下方則是一個巨大的池子,裏面是清澈見底的湖水,偶爾,還能看見水底的遊魚。
噴泉池子往外,則是一片寬廣的廣場,還沒到中午,張昂看就到很多人在廣場上或散步,或聚在一起談論着什麽,平民貴族都有,男女老少俱全。确實是個适合演講的好去處。
沿着廣場往下,是不高不矮的幾階台階,台階下,就是四通八達的條條道路了,道路上人來馬往,十分熱鬧,能看到貴族小姐們精緻的馬車,也能看到堆着高高貨物的寬大貨車。
張昂看着不遠處的阿道夫,等着他展露自己的演講才華,然而,他并沒有走上那噴泉廣場,反而顯得有些躊躇不前。
張昂朝着他的視線看去,卻發現有一堆人,大概十幾個,大多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他們正紅着眼,站在噴泉下向着四處張望,看樣子是在尋找什麽。
果然,穿着筆挺軍裝的阿道夫還是太明顯了,被他們一下子就發現了,一聲招呼後,這群人就發狂般的向着阿道夫沖了過來。
張昂打開數據之眼粗略一掃,就又放下心來。這幫人都不是什麽高手,大多數都是健壯一點的普通人,隻有兩個有内力在身,也不過是正式武士水準罷了,對阿道夫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然而,阿道夫卻沒像張昂想的那樣摧枯拉朽,三拳兩腳将他們打的斷胳膊斷腿,反而在他們追過來之前,轉身就跑!
這是什麽情況?是這裏大庭廣衆之下,不好下手?還是有什麽顧忌?不願傷人性命的話,直接打昏就是了嘛。
然而阿道夫卻選擇了逃跑,穿過川流不息的街道,往小巷暗街裏奔行,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帶着這幫人消失在了張昂的視野中。
說好要演講的啊,現在不不是馬上就中午了麽?
懷着郁悶的心情,張昂走到噴泉廣場傷,向着一個一直在一片看熱鬧的吃瓜群衆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幫人幹嘛要追你們小胡子軍人?”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完全是那個小胡子造的孽啊。”那群衆語帶感慨:“那是昨天的事情了,昨天中午的樣子,那小胡子在這邊演講,演講些什麽我不太清楚,反正聽的人蠻多的,然後不知道怎麽的,這小胡子就掀起了一場暴亂!”
“暴亂?怎麽可能!”張昂裝作不知的反駁道:“憲兵隊不管麽?”
“哦,你聽完說完嘛,憲兵隊當然管的啊,但是哪裏有這麽快嘛,那幫沒腦子的還是做下了錯事!”那群衆繼續解釋道:“他們活活打死了個猶太小孩!”
“唉,那小孩子才十歲出頭,就這麽被他們活活打死了。後來這小胡子當然是跑掉了,可這猶太小孩的家人哪裏會這麽容易罷休?先去找了憲兵隊,然後又叫了親戚朋友滿大街的找這小胡子。猶太人多團結啊,一下子來了近百人,不過到了晚上宵禁的時候,人也沒找着。今天還是繼續找嘛,這小胡子可真膽大不怕死,現在又跑過來演講,這不就給他們抓了個正着麽。”
“嗯,好吧”張昂也理清了來龍去脈,一時有些無語。
果然還是有個組織好啊,這種注定要得罪人的工作,也不是這麽容易做的。
沒辦法,張昂隻好打道回府,回到兩人住的小洋房裏,等待阿道夫歸來。
直到夕陽西下,天色快要黑了,張昂才再次見到了阿道夫。
他看上去十分狼狽,身上衣冠不整,軍裝仿佛被揉過的紙一般凹凸不平,就連扣子都被揪掉了兩個,頭發雜亂,身上多了好多說不清的污漬,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而他的神情也是十分沮喪,看上去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張昂有些不解:“這麽弄成這樣,那幫猶太人裏有高手?”
“不要問了,先讓我靜一靜吧。”阿道夫的聲音有些沙啞。
“晚上還要開會呢,你這樣子去可不行。”張昂卻不心軟:“總之先把儀表整理一下。”
髒亂難聞的衣服被扒掉,浴室裏準備好了熱水和毛巾。
将阿道夫趕進浴室,張昂貼着門,繼續問道:“今天究竟怎麽了?我看這幫猶太人并不難對付啊,你這麽弄成這個樣子?”
浴室裏沉默了良久,才傳出阿道夫低沉的聲音:“唉,有些事可以用武力解決,而有些事,不可以啊總之,這件事,已經解決了。”
不,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如果無法解決,那肯定是因爲你的武力還不夠強!
張昂很想這樣說,但嘴上說的卻是:“你自己明白就好,你以後可是要當一黨黨魁的人,可不能再弄成這個樣子了。”
浴室裏依舊沉默,又是良久,阿道夫的聲音才隐隐約約傳來:“你說,我們這條道路什麽事錯了?”
“什麽錯了?”張昂表示不解。
“爲什麽偏要和那幫異族人作對呢?”阿道夫的語氣裏帶着些無奈:“就沒有更好的辦法麽?”
“因爲沒有其他的辦法啊。”張昂回答的很快:“如果有,我也不會去選擇這樣一種方式。或許有其他方法吧,但我想,無論選擇怎樣的方式,都是少不了犧牲的。”
“我并不是害怕犧牲,隻是”阿道夫沉默了一會:“隻是有些不忍心”
“像這樣一個時代,總得有人去犧牲,無論他無辜不無辜,沒有陣痛,就迎不來變革!”張昂斬釘截鐵:“你所能做的,隻是選擇,選擇去犧牲自己,或者,去犧牲别人!”
“選擇麽”裏面的阿道夫的聲音重新沉默了下來。
“不要去想那麽多了。”張昂不想讓這樣的沉默在繼續下去了,繼續給阿道夫做心裏指導:“我們連自己都救不了,爲什麽還有去想救别人?隻要等到你足夠強大了,你有的是機會去彌補。比如那些猶太人,他們不是流浪民族麽?不是想要建國麽?那很簡單,等到你持政了,等我們德意志足夠強大了,完全可以打下一塊領土,扶持他們建國嘛,讓他們好好休養生息,豈不是比現在這樣居無定所,寄人籬下好的多?”
“可是”裏面阿道夫的聲音還是有絲絲軟弱。
“沒有什麽可是!我知道你是在憐憫!那些異族人,他們同樣是弱者,所以你憐憫他們!”張昂根本不給他軟弱下去的機會:“但憐憫是要有資格的!隻有強者,才有權利去憐憫,去追求心靈上的那一點點滿足!而對于弱者,你的憐憫隻會讓你失去更多,讓你死的更快!”
“好吧,我明白了。”浴室裏再次沉默了下來,又是良久:“我不會再憐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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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街,吉普賽人的營地一個角落,靠近河邊,戒備森嚴。
一群十多個人圍着篝火,沉默着,等待着什麽。
終于,有個人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克洛澤部長,您真的相信那兩個人?而且還要和憲兵隊合作?這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是啊,憲兵隊巴不得把我們消滅幹淨,這麽可能扶持我們嘛,還‘銀鷹’大人,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關注我們這樣的小黨派的。”另一個人也上來幫腔。
“雖然他的實力可能确實像您說的你們強大,但作爲我們的首領,可不僅僅是武道實力強大就行的。他又不是我們的老人,貝爾瑙那邊的事情也是不清不楚,這樣身份來曆不明,又殘忍好殺的人,您就真的同意讓他當首領?”一個年紀稍大的人,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您看看,他現在還不來,怕不是正在聯系憲兵隊,把我們一網打盡吧,我看,還是”另一個人看書去有些膽小。
“憲兵隊的圍剿我倒是不怕。”一個年輕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不過這首領嘛,我還是喜歡知根知底,值得信賴的人,克洛澤大哥,要是您當首領,我二話不說,雙手雙腳表示贊成,可這位來曆不明的人,我可不同意。”
“是啊,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個做大事的人,又是改組織名字,又是要和憲兵隊合作,不管怎麽看,都很不靠譜啊。”另一個女性成員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算了,大家再等一會嘛。”克洛澤副部長确實揮揮手:“我們不是一個強制性的組織,等他過來,你們要是實在不願意加入,到時候直接退黨就是了。”
又過了一會,遠遠的傳來幾聲夜莺的鳴叫。
人來了!
大家都精神一振,轉過頭,向着不遠處看去。
直接迷朦的夜色中,緩緩走過來兩個,走前面的一個,留着個小胡子,身材健碩,面色嚴肅,雖然衣衫簡樸,但十分具有壓迫力。在他身後是也是面相普通的年輕人,看上去也十分普通并不起眼,兩人站在一塊,他更像是一位追随者,仆人之類的角色。
小胡子在人群當中站定,環顧了一圈,眼神淩厲,好似在記清每個人的相貌。
然後他直接開口道:“好了,看來就這麽多人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道夫,阿道夫·希特勒,是日耳曼人,故鄉是奧地利。以前在貝爾瑙分部工作。”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今天我召集大家來這裏,是想和大家讨論一下,讓我們這個組織出現走到正确的道路上來,出現發展壯大,超越那些亂七八糟的無能黨派,最後達成我們的理念目标。”
“那你不妨說說,我們爲什麽要聽你的?”說話的是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青年人:“你又這麽保證你說道道路,就是絕對正确的?”
“嗯,問的好,這樣才算是讨論嘛。”阿道夫贊歎了一聲:“第一個問題,大家爲什麽要聽我的呢?我來曆不明,又是初來乍到沒有根基,大家也都不熟悉我,不想聽我的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聲音猛然放大:“但是,你們别無選擇!隻有我,才能終結你們這一天天東躲西藏的日子!隻有我,才能引領我們組織重新發展壯大!隻有我,才能讓你們更加強大!你們隻能選擇我!”
那青年人咽了口口水,勉強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麽?那你說說,你怎麽做到這些。”
“首先,我們将城裏一個全新的政黨!一個率屬于‘銀鷹’大人的政黨,由‘銀鷹’大人庇護!”阿道夫嚴肅道:“這樣,我們就不要在害怕那些憲兵了,我們完全可以走到陽光下,去眼睛,去宣傳,去招收新的成員!”
“其次,我會讓你們更加強大,這裏的強大,是指武道實力!”
“什麽?武道實力?”
“這個,什麽意思”
“怎麽讓我們變強?”
一瞬間疑問紛至沓來。
阿道夫直接道:“是的,一個黨派強大不強大,并不是看它有多少人,多麽會演講宣傳,而是看它裏面有多少強大的武道強者!而很顯然,現在的我們,遠遠稱不上一個強大的黨派!”
“所以,你們需要更加強大一些才行!”
“究竟怎麽變強?我聽說你拳法不錯,是你指導我們?還是憲兵隊的人?”搶先說話的,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青年人。
“當然不會這麽麻煩,我作爲首領可,黨魁,這麽忙,哪裏有時間指導你?”阿道夫否定他的看法,道:“我會直接下發一些武功秘籍,你們自己練就是了。”
“武功秘籍?”青年人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我還以爲是什麽呢,我們柏林可不是你們貝爾瑙那些的鄉下,我們這些人,誰手頭上沒有一兩門武功?”
“當然不會是那些普通的大路貨。”阿道夫卻笑了起來:“對了,你,對,就是你,你學的,是什麽武功?”
“我學的是刀法!”那大大咧咧的年輕人拔出了背後的長刀:“是家傳的傳承級刀法!”
“哦,這樣啊”阿道夫拉長了聲音:“不知道,你對頂級刀法,或者絕頂級的刀法,感興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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