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今天還是由他來偵查牧狼人的情況。
畢竟,這樣的任務不是誰都能做的,每天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上十幾個小時,還要時刻主意掩藏行蹤,不被牧狼人的高手發現,是一樁徹徹底底的苦差。
而克拉克卻甘之如饴,主動接下了這樁任務。
一開始,他是想要贖罪,想要用這絕寒的酷刑來懲罰自己,鞭策自己,磨砺自己。
而現在,他卻開始喜歡上了這個任務,開始享受這嚴寒的折磨。他會時常停止運功驅寒,享受那體溫一點點被帶走,慢慢走向虛弱,走向死亡的過程。
因爲隻有在那個時候,那個瀕臨死亡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一絲絲憐憫,一絲絲他朝思暮想,渴求不得的,來自主的憐憫。
當然,任務還是要完成的,借着夜色的掩護,他繼續劃動雙臂,開始前進。
雖然牧狼人們很有可能還是老樣子,十幾個人大多數時候都守着船烤火休息,隻有偶爾才會在周邊海域巡查一番,偵查任務并不算難。
但他還是一絲不苟,不容許自己發生任何錯誤。他渾身氣息内斂,大部分身體都漫入水下,在黑夜中,他的皮膚成了最好的僞裝,借着這樣的僞裝,向着不遠處的那個島開始接近。
突然,他感到些莫名的心慌,仿佛島上有隻擇人而噬的野獸,正在搜尋獵物!
常年的厮殺帶給了克拉克敏銳的第六感。
而現在,他的第六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那是高手的氣息!
那是武聖級高手的氣息!
難道那些牧狼人的祭祀結束了?開始回程了?
不可能啊,現在離開春還早的很啊。
隻猶豫了一會,克拉克一咬牙,深吸一口氣,一下鑽入水中,開始向着島上潛行。
他要搞清楚是怎麽回事,這是他的任務,他的使命!
再大的危險也不能阻擋他!
黑夜中的水下更是漆黑,他隻能憑借自己的感覺慢慢前行,而且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近了,近了,更近了。
再拐過一個小角,就能看到牧狼人們的船隊!
突然,一股冰冷的氣息一下子籠罩了他,層層交疊,密不透風,令他如同置身羅網。
被發現了!
克拉克沒有一絲猶豫,猛的縱身而起,鑽出水面,奮力擊碎那籠罩而來的氣勁,踏着浪花,瘋狂開始逃跑。
“咚!”
一道氣勁猛的砸中了他的後背,如同擊中一面大鼓,在黑夜中發出沉悶的響聲。
但克拉克沒有一絲停步的迹象,隻吐了一口血,速度更快了一分。
他知道,後面追殺上來的,肯定是個武聖,是個牧狼人的武聖!
而他,沒有一丁點與之抗衡的實力,他隻能逃!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與武聖級之間的差距,雖然僅僅隻差一個位階,但這卻是一道天塹!
教廷典籍豐富,他也看過不少,在武聖級以下,但不乏有些靠着絕世武功,絕世神兵完成越階挑戰的例子,但尊者級對武聖級越階挑戰的例子,幾千年來,沒有一例。
哪怕再天才再強大的尊者,也不會是武聖的對手。武聖是真正的超凡者,而其他,隻是用來消耗的消耗品罷了,沒有足夠的數量,與合适的時機,是無法對衛生産生威脅的。
克拉克能夠感受到背後破空而來的那位牧狼人武聖的可怕,他隻能逃,隻能再一次啓用那代價巨大的秘法!
“願主憐憫我!”他輕聲祈禱。
然後,他在額頭與胸膛上快速點了四下,點出個小小的十字,又用拳頭在自己胸口上猛的一砸。
“噗”
一蓬血霧從他後背散出。
仿佛打開了一扇大門,無盡的力量在他身上湧現,無窮的真氣在他身上彌漫。
秘法的壓榨下,生命開始燃燒,内氣開始升華,帶來了無窮的力量,另他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他的速度再次加快,無論是洶湧的海浪還是攔截而來的氣勁,全都被他破開斬碎!
他就如同一把尖刀,在海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直線。
上一次使用“聖恩”是什麽時候來着?飛速的奔跑中,記憶仿佛都在消散
啊,對了,是在羅馬尼亞,在德古拉堡
這是第二次了啊,看來這一次是真的要回歸主的懷抱了
他的思緒開始飄散,感覺變得模糊,身上的皮膚不斷炸裂,迸出無數散漫的血霧。
隻有一道信念支撐着他,支撐着這無與倫比的速度與沖擊力:
我一定要回去!告訴黎塞留大人,牧狼人發現了我們!他們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
說實話,張昂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他們隻是遠遠的看到了西班牙人的艦隊。
西班牙人的目的和目的地,他和艾伯特都隻是猜測,并不肯定。
西班牙艦隊和教廷有沒有什麽關系他也并不知道,他隻能賭,賭這一線生機!
而現在,看到破空而去的牧狼人武聖,和那個破開海面拼死奔逃的熟悉身影,他知道,這一次,他賭對了!
飛行的武聖自然快的驚人,但那個黑人審判者也不知道使了什麽秘法,也是快的可怕,隻是一會兒,兩人就一追一逃,消失在了遠遠海平面上。
軟癱在冰面上,張昂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機會。
突然,遠遠的傳來了陣陣沉悶的轟鳴聲,仿佛是雲層中積蓄的雷聲。
可這天上天高雲闊,皓月高懸,繁星漫天,沒有一絲雷雨來襲的痕迹。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有人在交手!
是絕世強者在交手!
武聖級的強者在交手!
聽到這樣的聲音,看管他們的幾個牧狼人一下子就慌了神,一下子驚慌失措了。
還是那個魔狼氏族的強者比較成熟冷靜,壓下衆人:“不要慌!克裏斯,你輕功最好,過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教廷的人。一定要小心!”
那被點到名的牧狼人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跳入了海中,轉瞬不見。
好,一個尊者級被調走。
那魔狼氏族的強者再次命令:“穆德,你帶兩個人回營地求援,看來這幫小子沒騙我們,應該确實是教廷殺過來了。速度要快,大人他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好,又少了一位尊者級,兩個大宗師。
又過了一會,遠處依舊轟鳴陣陣,還留下的牧狼人都焦急無比,站在冰蓋邊緣朝着遠處不停的張望。
乘着這個機會,張昂艱難的運起内功,恢複了一些力量,從戒指中拿出了那隻海螺,放到了嘴邊,耗盡最後的一絲内力:
“嗚嗚”
才吹了兩下,一下淩厲的直踢就打斷了張昂的求救。
“你們這幫教廷的雜碎,還想求援?告訴你們,在這裏,哪怕你們來再多的人,也得統統死在這!”那牧狼人一臉的不屑的将地上的海螺踩的粉碎。
然後,便是一頓毒打。
遠處還在轟鳴,隻是聲音開始減弱。
張昂一身紫青躺在冰面上,任憑血液在冰上凝結,他很虛弱,也很糾結:這邊離他們上岸的地方還有些距離,不知道摩尼船長他們有沒有聽到啊
突然,他看到冰面下遊過一道黑影,如同一條遊魚。
張昂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他勉強出聲嘲諷:“哎,狼崽子們,你們家武聖看樣子是不行啦。”
聽到這樣的話,一個牧狼人怒氣勃發,面色鐵青,抽出腰間的匕首走過來:“放你的狗屁!勞資特麽先了結了你!”
可還沒等他走近。
“嘭!”
冰蓋猛的炸裂,一杆魚叉捅破冰層,插向了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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