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擁有造船能力的港口卻并不多,大多數小港口隻能提供有限度的修理,修複服務,并沒有獨立造船的能力。
而裏昂城并不在此列,作爲法蘭西東南部最重要的水6樞紐城市,它擁有一家完整的航運協會,麾下兩個專門的造船廠,造船師傅和航運達人遠比其他城市要多。
既然是跟着航運學院的隊伍去巴黎,那走的當然是水路,一來度比6路快一些,二來安全性也更高。畢竟雖然大洋中海盜很多,但内6河中水賊卻是極少的。但凡有點腦子的,也不會來劫航運協會的船隊,啃這樣的鐵疙瘩。
在伯納德院長的帶領下,張昂跟着上了艘大肚子的帆船。帆船上全身皮膚黝黑,雙手滿是老繭,一身短打衣服的人。看樣子就是長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伯納德院長馬上和其中一個領頭的黑壯漢說上了話,張昂則是來到護欄邊,看着嘩嘩流動的河水,整理着思緒。
他這次去巴黎,是真正想要做個了斷,将準備好的幾件事盡量的完成,使自己沒有後顧之憂。
一來呢,要把老伊萬和阿諾帶回來,畢竟他們兩個忠心耿耿,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二來呢,和蘇菲小姐把話說清楚,徹底斷絕和巴黎那邊的關系,以後自己就待在裏昂了。三來呢,看能不能幫助伯納德院長,獲得新的許可證。四來呢,如果可能的話,幫蘇珊找找他爸爸,把蘇珊家裏的信給他。
其他幾件事他倒是不怎麽擔心,唯獨和蘇菲小姐說清楚這件事讓他十分糾結。
說實話,當初蘇菲小姐一直對自己不錯,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很多時候都很爲自己考慮。雖然不知道是看着那些武功秘籍的份上,還是其中另有隐情,但畢竟對自己不錯。而在塞納河畔,最危急的關頭,她還是抛棄了自己,獨自逃生了,但那也算迫不得已,當時情況太過危急,每個人都在逃命,殿後的索菲娅大師更是以自己的生命來給他們換取逃生的時間。而且蘇菲小姐她一直看上去心裏有很多事情,有很多計劃,思考,使命之類的。張昂現在也差不多想通了,他并不責怪蘇菲小姐,隻要互相把事情說清楚就好。
至于這個婚約,張昂其實一開始心裏就是拒絕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說清楚罷了。而蘇菲小姐這麽漂亮,現在又是革命軍著名的女将軍,想必追求者衆多,應該也不稀罕自己這個廚子了。如果可以的話,張昂還是希望看到蘇菲小姐和達達尼昂在一起,畢竟其他人他不知道,達達尼昂的癡情和堅持他是看在眼裏的,而且他實力很強,性格也不錯,和蘇菲小姐算是良配。
一聲聲号子聲響起,一張張白帆揚起,龐大的船隊開始起航。拖着重重的木料,也拖着重重的思緒,向着巴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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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中,巨大的慶祝典禮過後,每個人都忙碌了起來。
城牆上的坑坑窪窪開始被逐漸修補,城牆内無辜遭受襲擊的房屋被推倒重建,兩個皇宮中也有細心巧手的工匠在忙碌,榮軍院收納了新的一批傷兵,而一隊隊的革命軍除了例行的巡邏,也有很多加入了這百廢待興的建設大軍中。
而在城中的塞納河上,寬廣的河面上,并排停着幾艘小船,一張張特制的大網被灑下,一個個精于水性的士兵穿着水靠一猛子紮進了水裏。
小船們緩緩前進,大網們被拉動,士兵們一會紮入水中,一會浮起,扒在船沿上稍作休息,在又深吸一口氣,紮入水中,一群人不斷忙碌重複着,仿佛在水裏尋找着什麽。
突然,好像現了什麽,一個士兵浮起來用力揮着手,小船們便立馬停下來,放下一些繩索。
不一會兒,一句裹着破布和水草的屍體就被打撈了上來,又被運到岸邊,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白布上。
坐在涼棚下的一位白甲女将軍立馬站了起來,走過去辨認着,半晌,她還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看着眼前的可人人兒皺起的眉頭,臉上那淡淡的哀傷,歐仁騎士感到自己心都要碎了,連忙走過去安慰:“蘇菲啊,你不要急嘛,現在河面上的浮屍都已經打撈起來了。這沉在湖底的,隻能這樣慢慢來,現在我們這麽多人幫你,你未婚夫的屍體肯定是能找到的。”
旁邊站在的黑甲騎士也出言勸道:“蘇菲你都忙了好幾天了,都沒怎麽好好休息,你就回涼棚裏先休息休息嘛,吃點東西啊什麽的,好麽?李昂我也認識的,等等撈上來的,我來确認好了,有現就來通知你。”
“沒關系的,我不累,我隻想讓李昂他能夠早些安葬,不要在這裏做個冤死的水鬼罷了。”蘇菲小姐的語氣有些冷淡:“你們不用陪我,我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
“嗯,這個,蘇菲你的那個未婚夫的事情我也聽說過的,他雖然是個廚子,武功也不高,但确确實實十分的有勇氣,敢于犧牲。可以說,就是因爲他的犧牲,我們法蘭西才迎來了這麽有希望的未來,他是我們法蘭西的大功臣,大英雄。他應該享有最高禮節,最高規模的安葬,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們會找到他,好好安葬他的。你就先休息休息吧。”歐仁騎士一臉的心疼,連聲保證道。
然而,白布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新的白布被鋪上,再又被鋪滿,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今天的打撈依舊徒勞無功。
看着蘇菲小姐滿臉的失落,達達尼昂連忙安慰:“蘇菲你不要擔心,我們明天繼續,這上遊和下遊一直有鐵欄杆擋着的,屍體不會到哪裏去,隻有我們繼續努力找,就肯定能找到的。”
“是啊,是啊,你不要這麽難過嘛,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向前看,這個,等等先去我家吃點東西怎麽樣。”歐仁騎士也不甘示弱。
“你們說。嗯......”蘇菲小姐的聲音輕輕的。
“什麽?”
“怎麽了?”
“要是一直找不到的話,那李昂他有沒有可能沒有死呢?”蘇菲小姐的聲音還是輕輕的,但在嘩嘩的流水聲中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