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第一區,都是暗黑界爪牙的天下。
離天色大亮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納蘭貞月去了上官家一趟,正如火火所形容的那般,現在的上官潦倒到了連一般的勢力都不如,雖然被殺掉的人不算很多,但留下來的不是被廢去了修爲就是被殘了。
她還看到了上官青衣,房間的燈一直都在亮着,她用了隐身藥劑進入了他的房間裏,看到了現在的上官青衣,臉色蒼白而灰暗,桌子上和地上都是酒壺,他的一隻袖子裏沒有手臂,頭發有些淩亂,當初那溫潤優雅的青衣公子,如今被逼成了這幅樣子。
唯一的一隻手旁是酒壺。
看到那隻空掉的袖子那一刻,納蘭貞月的瞳孔在收縮。
也就是在這一刻,酒醉的上官青衣竟然也察覺到房間裏的異樣,蓦然低吼道:“出來!”
他的神情變的瘋狂,裏面有着深深的怨恨,這種怨恨當中,隐藏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即便如此,他還是隐藏了起來。
納蘭貞月并沒有現身,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上官青衣才垂下了腦袋。
他大概以爲自己是太敏感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在上官青衣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藥劑緩緩的流向了酒壺裏,與那些酒水融合在一起。
不止是他手旁的那一壺,連桌子上的其他還沒有喝掉的那些酒,都被她摻入了藥劑。
她找到了上官家的井,放了大量的治愈藥劑,與修煉型藥劑。
當初給華誠治療廢掉的經脈研究出來的藥劑她後來要煉制了。
這些,全部都摻了進去。
納蘭貞月是藥劑師,但她從來沒有那麽慶幸過,自己是個藥劑師。
還好,她是個藥劑師,還是個高級藥劑師。
回去後,納蘭貞月想了很多很多。
都是從自己穿越而來,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從十五歲走到十七歲中間所遇到的人和發生的那些事情。
她的心情是壓抑着的,一直都在壓抑,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壓抑,累積在心裏,隻待有一日徹底的爆發出來。
七月笛被她收到儲物空間裏,她不知道九寒月到底是什麽意思,準确的來說,對九寒月的猜測超出了她所預料的範圍之外。
她以爲會是七七的哥哥,成爲了暗黑界的爪子,可是昨晚九寒月露出來的情緒,卻不是那麽的簡單。
她看到上官青衣的萎靡,以爲他徹底的落魄而絕望,卻在那一刻,他的警戒心在告訴她,即便是深深的無力感,但他的戰意還在。
用毛筆勾勒出來的畫,爲會長欽點的繼承人。
她開始賣力的研究從金絲蠶那邊得到的絲,還有骨刺蜥蜴的骨刺。
讓她詫異的是,神傀竟然也敢興趣。
神傀,那有着神秘來曆的骷髅架。
自那晚火火還有小九他們回來之後,納蘭貞月就很少出門,除了那百裏清會時不時找她撒撒嬌說說話。
她身處在敵營中,壓抑的是那些累積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