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這老太婆晚生個幾十年,估計是電影戲劇學院争相錄取的對象。
天生戲精不用演,處處都是戲啊。
“你這種任意侮辱謾罵服務員的人,配得上我用勤懇尊敬的态度對待嗎?”盡歡嫌惡地看了一樣戲精老太。
老太婆當然矢口否認,“你胡說八道,我侮辱誰了!”
“留守在你們包廂的列車員,正常的工作調度,被你說成嫌貧愛富攀附幹部,你還罵她是上趕着給人當小老婆的狐狸精。
比這些更粗俗更惡劣的話,髒得我都不敢說出口,你這還不是侮辱人,你還想把人怎麽着?”
盡歡龇着一口小白牙,嘴巴翻得飛快。
老太婆根本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抵賴不認,“你胡說,我沒有這樣說過!”
巧就巧在,剛盡歡話裏提到的當事人,那個被罵哭的列車員,推門走了進來。
她一雙大眼睛因爲哭過,現在還紅腫的像兩顆桃子。
列車長當然要問自己手下的緣由,爲人民服務歸服務,也不是被人白白欺負受委屈。
叙述完事情經過,這個列車員姑娘,在同事和吃瓜群衆同情的陽光下,委屈得又哭了一場。
至于那個戲精老太婆,頂着衆人嫌惡的眼神,連屁都不敢放。
列車長正準備批評老太婆,給自己的手下讨公道。
幫忙接生的那個大嬸,突然從車廂那頭跑過來,一路大喊着,“嬸子,快!你兒媳婦摔了一跤,要生了!”
孕婦摔跤可不是小事,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影響正常分娩。
“醫生同志,之前發生的不愉快,暫時放在一邊……”列車長對盡歡說。
盡歡沒等她說完,背着醫藥箱轉身就跑了。
人命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哪怕盡歡對奇葩婆媳倆,有再多的不滿,這個時候盡歡也得把個人好惡放在一旁。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更何況,還未出世的胎兒,又有什麽錯呢?
盡歡三步并走兩步,就跑回了包廂。
兩個陪護在床邊的大姐,趕緊把位置讓給盡歡。
盡歡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幸運的是沒有出現大出血等危險情況。
不過宮口又開了三指,羊水也已經破了。
“剛才她是怎麽摔倒的?是哪裏着的地?”盡歡邊拿聽診器邊問兩位大姐。
“應該沒摔到肚子,她是仰着摔下去的。”
“我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邪火,突然就去抓扯那兩個小閨女,小孩子吓得往旁邊躲,她就跟着滾到了地下。”
“沒磕到腦袋吧?”盡歡瞄了一眼年三妮雙眼緊閉的臉。
微胖些的大姐說道:“沒有,摔下去的時候,她還手撐了一下,應該就摔了個屁股墩兒!”
那就是被作死的後果吓暈的,盡歡拿出一根大号的金針,在年三妮的人中穴,重重地紮下去。
“作死的賠錢貨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賤蹄子!”剛清醒過來的年三妮,氣都沒開始叫罵。
盡歡對于這朵大奇葩,一點臉都不想給了,“你要是想好好生孩子,就消停點,留點力氣等會再用,要是不想生,我馬收拾東西走人,你愛怎麽鬧騰就怎麽鬧騰!”
這女人是真有毛病,盡歡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要不然她實在不能理解對方清奇的腦回路。
之前沒事的時候,讓她趕緊活動活動加快産程,她哼哼唧唧說怕痛,死活不下床。
摔了一跤之後,她悶不吭聲不哭不鬧,反而還有精力打孩子洩憤!
雖說沒摔到肚子,但胎兒可能随着母親的行動,受到了驚吓,胎位有了變化,還沒有盡歡走之前理想。
盡歡撩開年三妮的衣服,搓熱了雙手,才開始給開始在肚子上的穴位紮針。
等待麻醉起效的功夫,盡歡也沒閑着幹等。
把一會兒可能用得上的手術器械,全部拿出來,開始一一整理消毒,這件事情就花了十多分鍾。
要是胎位調整不過來,不得不剖腹産,火車上就這環境和衛生條件,也隻能盡量在器材消毒和抗感染上下功夫。
把手術器械消好毒,按照順序依次擺放在搪瓷盤裏。
準備工作做完,針灸麻醉也起效了。
盡歡開始在圓滾滾的肚子上,開始慢慢推拿按摩,刺激肚子裏胎兒胎動,以此來調整胎位。
持續推拿了有将近半個小時,原本一聲不吭的年三妮,突然哎喲叫了一聲。
是肚子的胎兒猛得動了,盡歡也随之松了口氣,從孕肚的外觀上看,胎位終于回歸了正位。
經過推拿的刺激,肚子裏面的寶寶也不準備在娘胎裏磨叽了,已經做好了去外面的世界瞧一瞧的準備。
盡歡撤掉了肚子上一半金針,麻醉的效果減弱,年三妮馬上就痛起來。
“痛啊!我好痛,快要死了!”年三妮扭曲着臉大喊,“我,我不生了,啊——”
“不生就去死!”老太婆站在門口陰着臉,“矯情玩意兒,有力氣不知道用在生娃上,瞎嚎有個屁用!”
大妮兒端着裝着熱水的搪瓷盆子過來,擰了帕子給她媽年三妮擦臉,“媽,你再咬牙忍忍,弟弟很快就生……”
她話音未落,手上的帕子就被打掉了,年三妮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指甲掐入她的皮膚裏,她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也不知道是該誇她痛覺神經粗壯,還是該感歎她這年紀輕輕,就毫無波瀾的心。
但盡歡還是呵斥道:“巴掌大點的地方,本來就轉不開身,小朋友礙手礙腳,就不要在這裏湊熱鬧了。”
小姑娘被列車長拉倒一邊,連帶着對面下鋪兩個更小的小女孩,一起交給了列車員,讓人把孩子帶到外面的過道上去玩。
年三妮的痛苦,沒有了發洩的對象,就開始用呻吟嚎叫來緩解一波接着一波的陣痛。
有個熱心的大姐,接替了大妮子擦汗的活兒,不過僅限于擦汗,安撫鼓勵的話都說得很敷衍。
至于被掐被打當出氣筒,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年三妮在女兒面前兇悍蠻橫,不過也就仗着母女名分欺軟怕硬罷了,哪敢跟非親非故的陌生人動手。
說白了,就是窩裏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