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尚知反哺,羊羔亦會跪乳,葉雲從未想過這世上居然還有張玲玲這樣心理扭曲喪心病狂的人。
趙剛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回去吧。”
最後這群人重新聚集到一起,除了張誠道之外所有人都去到了大屋,而張誠道據說是想要在房間獨自靜靜,衆人也便沒有打擾他。
這次的事件,包括大長老之内的十五人,也僅僅隻剩下來葉雲、方雨珍、趙剛、李文清、張誠道以及大長老六人,真是殺人遊戲的慘烈可想而知。
葉雲率先說道:“之前沒有告訴你們的,現在可以說了,我之所以能夠守護住方雨珍,是因爲我在關鍵時刻獲得了某種力量,是因爲突然出現了一扇散着藍色光芒的金屬門,是那扇門給了我力量。”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其他人的表情,可惜的是,除了方雨珍之外衆人都是一臉疑惑。
趙剛奇道:“你說一扇金屬門?突然出現?怎麽出現的?”
葉雲道:“憑空出現,不過那扇門似乎一般人看不到,我認識的人裏隻有我和方雨珍是從小就能看到,而且那門也不是一直出現,而是隔不确定的時間段出現一次。”
趙剛和李文清面面相觑:“神秘力量?”
葉雲看出他們兩個的确并沒有見過那扇藍色的門,輕歎道:“我還以爲會得到狼人殺卡牌的人有可能都見過那扇門的,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
趙剛和李文清将信将疑,隻是強自按捺心中的疑惑,沒有多說什麽,不過他們的眼神中隐約流露出一絲不滿。
畢竟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這樣的保命能力就算說了想必對葉雲也沒什麽影響,他卻找出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怎能讓他們滿意?
大長老,即那位土蠻的老婦人開口道:“想岔了是真的,但那扇門也絕對是真的。”
“哦?”葉雲眼睛一亮:“大長老,這麽說你聽說過那扇門?”
大長老溫和的笑:“當然,那是神迹,是塔涅什送給戰士的禮物。”
“什麽……意思?”
旁邊一直表情憂郁的方雨珍突然開口道:“塔涅什就是土蠻的死神,是這個民族一直祭奠着的傳奇神祇,據說這位神祇會讓勇士進入到一扇門中進行試煉,如果這位戰士活着出來,那麽他就獲得了塔涅什的認可,然後會被塔涅什賦予無上的力量。”
趙剛奇道:“打斷一下啊,土蠻……我們國家有這個民族嗎?”
大長老笑道:“土蠻從來都不是一個民族,而是各個民族中信仰死神的人民混居的群落,我們來自各個民族卻因爲共同的信仰而聚集在一起,隻爲追随塔涅什無上的神道。”
李文清側頭在葉雲耳邊道:“聽起來像是邪教……”
大長老笑道:“信仰死神并非信仰殺戮,知曉土蠻的絕大多數人都誤解了我們,我們所追尋的是安甯的死亡,我們認爲信仰塔涅什的人投入他的懷抱後會被當做嬰孩輕撫着哼唱着搖籃曲進入永恒的睡眠。”
葉雲道:“那麽你所說的塔涅什,如何确定他和我之前說的那扇門有關?”
大長老道:“因爲在我們土蠻的傳說中,沒過幾百上千年,就會有一名戰士完成塔涅什的試煉擁有至高的力量,然後他便再不受這片天地的束縛,或拯救天下,或毀滅萬物,而傳言中的那扇門就是一扇淡藍色的金屬門。”
見衆人還是一臉的将信将疑,大長老也不強自辯解,而是道:“我之所以很确定這一點,是因爲流落于世界各地的土蠻部族中不斷有訊息傳遞回來,說他們現了塔涅什的勇士,這十幾年來,塔涅什的勇士66續續出現的數量已經上百,他們都是看到了那藍色的光門的。”
葉雲一驚:“那他們都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大長老搖頭道:“那種力量并沒有想象中強大,甚至于他們相比于世界暗處的強大戰士相比,體魄也未必就能比得上人家,但是這些塔涅什的戰士擁有越**力量之上的強大精神力量,這種力量能讓他們駕馭構成這個世界的種種元素,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他們依靠着這種力量,完全可以一個人戰勝那些具備着難以想象的蠻力和度的暗世界強者。”
葉雲沉吟道:“所以,這個金屬門賦予他們的,不過隻是能量而已嗎?”
“不過?而已?”趙剛誇張的張開雙臂:“喂喂,那可是特異功能啊!變種人啊!能力啊!一個人可以駕馭能量這本身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好嗎?”
葉雲沒理他:“大長老,你說的這些戰士,他們也都參與過真實狼人殺的遊戲嗎?”
大長老搖頭道:“沒有,我們對他們的打探也僅僅隻是知道他們會在某個地方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戰鬥,每一場戰鬥的起因看起來都毫無邏輯。從外面傳回來的訊息中,我們唯一探聽到的有用訊息就是……他們是在探尋着一把鑰匙,一把能夠解開天地萬物一切封禁的鑰匙。”
“天地萬物……一切封禁……鑰匙……”
葉雲閉目沉吟着。
方雨珍突然開口道:“大長老,我也曾見過那扇淡藍色的門,那麽我該如何把它打開呢?”
大長老搖頭微笑:“隻有塔涅什認爲你有資格進行試煉的時候,才會對你敞開那扇門。”
方雨珍幽幽一歎,重新陷入自我的世界裏。
葉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明白她的情緒爲什麽一觸碰到那扇藍色的門就分外的低落。
不過她明顯沒有要說的意思,葉雲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他對大長老道:“對了大長老,你之前爲什麽藏起來了?你又爲什麽會知道張玲玲是第五個狼人?”
大長老笑容明顯變得苦澀了起來:“你們剛來時,在這個村落裏現了什麽?”
葉雲搖頭:“什麽都沒有現。”
大長老微笑不變,深深的看着他。
葉雲一怔:“就是什麽都沒有看見!這裏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大長老緩緩點頭道:“就在三天前,在你們兩個來之前的那個早晨,兩個人先你們所有人一步來到了我們的村落,其中一個就是張玲玲,而另一個則是一個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帽子的男人。當時我在大屋後的地窖整理蔬菜,隻能通過向上的排風口看到他們兩個人來到這裏之後就直接請我的老伴把所有人都叫了出來,說是請我們幫他找一個在森林中迷路的人。我們土蠻并非不入世的封閉村落,聽到那個男人的請求,我老伴就把大家都叫了出來,然後……”
似乎是不願去回想,她用力攥住幹枯的雙手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有些哽咽的道:“當所有人湊到了一起,那個男人僅僅隻是一揮手,一道在清晨的陽光下仍十分晃眼的金色的光就散開,将所有土蠻都切成了碎片……之後,他再次一揮手,好像一陣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将所有土蠻的碎屍都吹飛了不見,甚至那風還進入了每一座房子,這我就不知道他還做了什麽了。”
說罷她用力揚起下巴深呼吸了幾下,待呼吸平緩才繼續說道:“看到那一幕我就暈了過去,不過在暈過去之前,我聽到那個男人對張玲玲說‘報仇之地就在于此’,然後張玲玲問‘我需要做什麽’,他說‘你什麽都不用做,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該做什麽’。當我醒過來時,你們已經過來了,我聽到外面好像有一人是警察,本想出去報案,卻從通風口看到了張玲玲,吓得我又不敢再動。而當我坐下去掩藏自己時,便在地窖的一個木桶上看到了長老的卡牌……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一直在偷聽你們的談話,而且在你們進行遊戲時我也會在地窖裏低聲言,因爲從你們口中我知道了很多規則,所以我能幫你們把遊戲繼續進行下去,直到還剩下最後的你們幾個時,我實在擔心張玲玲趁着做菜害死大家,才主動出來的。”
衆人張大了嘴,一臉的懵逼。
趙剛幹涸着嗓音說道:“您是說,有人一揮手就能把十幾甚至幾十個人碎屍?再一揮手就能讓所有屍體消失不見?”
大長老緩緩點頭。
趙剛對葉雲道:“這也未免太無稽了點吧?”
無稽嗎?反正葉雲不覺得,至少他認識的人中每一個都能做到這一點……當然是真實身份認識的那些人。
所以葉雲問道:“大長老,那個男人有沒有可能就是你說的塔涅什的戰士?”
長老微微搖頭:“不知道,我也沒有辦法去多想,因爲一起想這個人我就會回想起死去的那些人。”
李文清道:“您和您的族人不都是信仰死神的嗎?”
大長老苦澀道:“我們信仰的是甯靜、舒适、平和的死亡,而不是橫死,那是和我們的信仰背道而馳的。”
“您節哀順變。”
葉雲起身道:“不管如何,我們都曾相聚在這裏并肩作戰,如果您不介意,我們也希望能爲您的人民以土蠻的方式祈福。”
大長老搖頭道:“不需要了,土蠻把死亡當成一種幸福,人活着需經過百般苦難痛楚,自由死亡才是永遠的安甯,所以我們隻會爲死亡之人開一些歡樂的祭祀。”
她笑了笑,起身道:“各位,如果你們不介意,能給老婆子一個安靜的空間嗎?我……”
她話還未說完,身體突地一陣,胸前後背都有一股血箭噴射而出!
看着搖搖欲墜的老人,趙剛葉雲同時大叫一聲‘危險’,然後分别抱着李文清和方雨珍向大屋兩側的支撐柱下滾去。
撲通……
大長老搖搖晃晃着倒落塵埃,鮮血沿着後背的衣物向周圍地面蔓延。
不過她的嘴角卻帶着如釋重負的笑容。
也許,她正在爲即将回歸死神的懷抱而高興,也可能她在爲能與死亡了的族人相聚而開心。
但葉雲和趙剛根本開心不起來!
他們分别蹲在兩邊木質支撐柱下雙手卧槍,幾乎屏住呼吸的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
隻是……沉寂了快十分鍾,既沒有腳步聲過來,也沒有下一次的槍響。
葉雲對趙剛做了個手勢,待後者點頭,自己轉身來到大屋靠内的一處窗口,後退幾步一個助跑蹿過木窗竹欄,縱身躍出大屋。
落地後一個前滾翻加戰術橫滾,葉雲迅的躲到大屋正門左側一間茅屋的後方,然後繼續向林中跑去。
他的‘體質’屬性增加了九點,這個‘體質’卻是相當于另一個世界的全屬性加成,葉雲依靠提升了近乎一倍的身體素質迅的沿着林間飛奔着。
幾分鍾後,他有些郁悶的返回,直接遞給了趙剛一個子彈殼。
普通的5.56……
趙剛皺眉道:“這種子彈應用的武器大多都是m系,外國槍通常是很難入境的,你在哪找到的子彈?”
葉雲道:“村口正前方一百多米的路上,兇手應該隻開了一槍就走了。”
趙剛道:“爲什麽那家夥要殺大長老?難道是對之前和張玲玲一起過來的那個人做的事的一個收尾?”
“這……”
葉雲看向方雨珍。
方雨珍淡然道:“我之前就說過,神秘組織會在案件生前和生後各進行一次襲擊,而且一擊之後無論是否成功都立刻走遠。”
葉雲道:“可是我根本沒現那家夥的腳印以及其它可能存在的痕迹。”
方雨珍道:“因爲你耽誤了太多時間。”
她一邊走出大屋一邊道:“我去收拾行李,你們埋了大長老我們就離開吧。”
她表現出來的冰冷遠比之前更甚,這讓趙剛很奇怪:“她怎麽了?”
葉雲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
應該是和那扇藍色的門有關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