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雲的話也不能一定說他是在說謊,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大家強逼着他把秘密說出來的下場就是這場遊戲由一個必勝的局變成了必輸。
别忘了,守衛多了個這種本事,隻要他一直和預言家呆在一起,這遊戲狼人牌哪還有半點勝利的機會?
逼迫他,或許以後的某一次能多出來活命的機會,但是如果這一次遊戲都活不下去,還有什麽希望去談‘以後’二字?
趙剛率先道:“行了,這個話題略過,現在我們就讨論一下怎麽處置裏維斯和雷倩倩吧?”
裏維斯身爲狼人自不用說,今晚就是将他推出去的貨,可是相較于一頭明狼,這個明女巫更加可恨,非但不想着幫助好人陣營獲勝,甚至想要将幫助狼人取得勝利,這是根本不能被原諒的行爲!
他的話讓本來還義憤填膺的人們又平靜了下來,的确,大家對雷倩倩的情感都是那種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那種,但誰又敢站出來說将這個女人殺掉?
别忘了,這裏可是有兩個真的警察在的,即便參與到了這個真實殺人遊戲中,他們又如何會輕易同意殺掉一個人?
尤其是雷倩倩還是屬于能力者陣營,如果殺掉了雷倩倩,狼刀反而再次反。
所以殺死雷倩倩無疑是不明智的。
反過來說,如果趙剛和葉雲都同意用‘場外’的方式殺掉雷倩倩,大家反而會懷疑他們兩個是否在幫狼人獲勝。
毫無疑問,雷倩倩的‘叛變’讓大家都做了難,對于這個女人還真是誰也不願意原諒但誰也不能輕易動她,她就如同一隻落在腳面上的癞蛤蟆,造不成實質傷害,但看着她就會很惡心,而且若是踩死了她還會濺自己一鞋臭膿。
見沒人說話,趙剛對葉雲道:“葉雲,你什麽想法?”
葉雲搖搖頭:“看着她讓她做不了惡就好,不論怎麽處置她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行了,就這樣吧。”
旁邊李文清問道:“你一點都不恨她嗎?昨晚她差點害死了你們兩個,也差點害得我們輸了遊戲輸了生命。”
葉雲笑道:“沒多大事兒,這不是沒輸嗎?反而因禍得福對吧?這樣,我知道大家對這女人不滿,等這場遊戲結束,我把守衛防禦狼刀的方法教給你們每個人如何?”
衆人一陣歡呼,趙剛也很滿意的道:“行吧,那我們就多謝你了。”
他看了看表,笑道:“走吧,先把今天這輪遊戲結束,現在有了葉雲的能力,我們好人方幾乎必勝了,大家也能安安心心的在這裏度過一個平靜的假日了。”
“哈哈是啊!”
“那就走吧,還等什麽?”
“今天我們的預言家小姐也不知道驗人如何。”
“嗨,無所謂,反正狼人幾乎沒機會勝利了。”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向外走,葉雲最後看了眼竹床上滿是怨毒如厲鬼般瞪着自己的雷倩倩,冷笑一下走了出去。
方雨珍和他是除了雷倩倩外最後出去的,前者看着雷倩倩還想說什麽,葉雲在路過她身側時壓低聲音道:“藍色的門。”
方雨珍一震,所有的話到了嗓子眼全咽了回去,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說……”
“沒錯。”
“是它給你的能力?”
“沒錯。”
方雨珍失魂落魄的跟着葉雲走出去,大家按照之前幾天的位置坐好。
原本大家都很開心的,但看到預言家這副表情,他們又都笑不出來了。
數道目光詢問性的落在葉雲身上。
葉雲笑了笑道:“估計她昨晚驗了個金水(好人)。”
大家重新哈哈大笑起來。
又聊了一陣子,待到方雨珍表情舒緩下來,趙剛笑道:“我們開始遊戲吧,我是二号位,我先言,昨晚……”
一陣光開口不說話,趙剛注意到衆人奇怪的表情:“怎麽了?”
葉雲的腦海中之前也一直在思考藍色門的事,此刻見趙剛說不出話來,眼神一掃全場,頓時如同被針紮到屁股一樣跳起來,快步沖向自己的房間。
趙剛驚叫一聲也追了上去,待衆人不明所以的跟過去之後,全都被房間中生的一幕驚呆了。
竹床之上,雷倩倩的喉嚨處出現了一道猙獰恐怖的血口,紅的白的黃的不明液體從那巨大的瘡口中流出。
而雷倩倩垂落的右手下方的地上,一柄在神農架集市很常見的匕狀水果刀躺在一灘血迹之中。
雷倩倩……居然用一把水果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臨死前雙眼還死死的盯着門口的位置,嘴角依舊挂着笑容,那笑……仿佛是在嘲諷着衆人。
隻要有一絲機會讓你們輸掉這個遊戲,我甯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
衆人驚呆了,對這個癡情的女人完全不知該如何去形容,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她。
若是換做之前,不論張玲玲還是白慧芳都會尖叫着不去看,可是此刻,這副殘忍的場景卻讓她們根本連挪開眼睛都很困難。
張玲玲輕聲嘬泣起來,白慧芳也是含着淚水抱着她輕拍她的肩膀。
真的是很可笑,這一刻,這一幕,每個人卻都似是在回憶自己曾經美好的愛情。
所有人中隻有葉雲目光漸冷,回身走出房間。
除了茅屋,他又看到了令他驚駭的一幕。
在那堆篝火外的石墩初,裏維斯正騎在方雨珍身上咬牙切齒的掐着對方的脖子!
眼看着方雨珍漲紅的臉和已經翻起的白眼,葉雲目眦欲裂,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開槍射擊!
砰!
子彈穿過裏維斯的額頭,巨大的沖擊力将他整個人都帶的向後仰倒。
屍體倒地。
葉雲快步沖到方雨珍身前抱起她,後者則是捂着紫紅色的脖子用力的咳着。
聽到槍聲的衆人沖了出來,趙剛第一時間理解了眼前這一幕,先是恨恨的揮出一拳,旋即松了口氣。
很顯然,剛才大家都被葉雲的動作吸引進了房間,隻有呆的方雨珍和無人看管的裏維斯留了下來,而趁着這個機會,裏維斯喪心病狂的想要扼死方雨珍來給狼人争取最後的勝利。
葉雲隻要晚一步出來,預言家身死,原本勝券在握的好人陣營恐怕立刻血崩!
突如其來的連續變數打斷了衆人的喜悅,李文清和趙剛将裏維斯和雷倩倩的屍體拖到村落外埋了之後,一群人又重新開始遊戲。
這一次,方雨珍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開口報出了昨夜的查殺。
“石立春,查殺。”
“!!!”
石立春猛的跳起來想要争辯什麽,可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又将他強壓了下去,而且他不斷張開閉合的雙唇中也無法吐出半個文字。
若是之前大家還有一些想法,認爲方雨珍很可能是狼,通過昨晚狼空刀坐實自己的身份,那麽今天裏維斯和雷倩倩的雙雙作死讓大家再無疑慮。
既然方雨珍說出了查殺石立春的話,那麽出就是了。
石立春離開之後,衆人的目光落在趙剛身上。
目前已出局的人中,陳大力是獵人,雷倩倩是女巫,孫成應該是平民,而于謙、原野、裏維斯、石立春,應該就是所有的四狼了。
那麽現在四狼齊出,對于這個十四人的遊戲來說,應該已經是好人陣營獲勝了。
趙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斷變化,目光在方雨珍和葉雲身上徘徊,眉頭越皺越緊,顯然是對這兩人再次生出疑惑。
“遊戲沒有結束,如果遊戲結束了,我們腦海中會又那個聲音響起,同時獎勵也會統計下。”
剩下的人驚愕不已,目光也落在了葉雲和方雨珍身上。
葉雲輕歎起身,道:“誰告訴你們隻有四個狼人的?”
趙剛奇道:“十四人局,四狼四能力者六平民才是正路,或者五能力者五平民也是正确,但沒道理出五隻狼的啊,如果是那樣,好人豈不是從一開始就大大的劣勢?”
葉雲道:“如果是十四人局,自然是四狼,但是如果是十五人局呢?”
衆人一臉懵逼,紛紛看向彼此,不明白哪位仁兄用了影分身術。
葉雲沒理他們,而是高聲道:“長老,這個時候還不出現又等待何時?我們已經近乎必勝,你還躲藏什麽?”
“誰?跟誰說話呢?”趙剛詫異的起身跟着一起四處望去。
然後所有人都循着聲音看到,大屋的後面,一個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出。
竟是一個穿着奇怪民族服飾的耄耋老婦!
這老婦皮膚黝黑,還算健康的樣子,至少沒達到步履蹒跚的地步。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來,臉上仍盤桓着警惕的表情。
衆人大驚失色,李文清驚叫道:“這不可能?我們之前也是前後左右都找遍了,根本沒找到除我們之外的其他人啊?”
葉雲淡然道:“在自己家的地盤想要藏身,對于一個獨立于世外的小部族的人來說很困難嗎?你們難道沒聽說過有一種東西叫地窖?”
衆人啞然。
趙剛過去攙扶住老婦,柔聲道:“老太太您别怕,我是警察,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爲什麽躲起來了?這個小村子又生了什麽?還有,你真是長老?”
老婦沒理他,反而是對葉雲道:“你怎麽現我的?”
葉雲道:“因爲我從雷倩倩那裏獲知了她第一夜沒有用藥,再加上原野不知道雷倩倩就是女巫,他自刀騙藥的幾率實在太小,那麽第一夜狼既沒有費女巫藥又沒砍中我守護的人呢還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我們之中還存在着一位有長老牌的玩家。我們這些人大多都已被真實殺人遊戲近乎吓破了膽,在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刀會不會抗推的情況下,哪怕僅僅隻是下意識,也難免暴露出自己是身份牌的語言,可是于謙誤導我們這遊戲是隻有四種能力者牌的,而如今四張牌全部現身,很顯然沒人會去蠢到跳這四張牌……那麽在明知道應該爆出神身份才是最安全的情況下卻沒有人在慌亂中跳長老,說明他們都不知道場面上還有長老牌,同時也說明這張長老牌并不在我們中間。”
老婦皺了皺眉:“就憑這個?”
“這隻是其二的理由,”葉雲道:“另外,白天的言中,我注意到張誠道和白慧芳的言之間總是會出現一段十幾秒的停留,這種停頓出現的非常自然,連他們兩個甚至連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注意到,隻以爲是白慧芳在思考總結詞彙,但從我這邊分明看到他們兩個都是無意識的隔出來一段時間,仿佛等着某個并不存在的人言一樣。”
老婦滿意的點點頭:“還有嗎?”
“還有就是逆推,”葉雲道:“出局了四頭鐵狼,但現在好人方還未勝利,這說明這裏必然還有一頭狼人。再結合我之前估算的有預言家、女巫、獵人、守衛和長老這五名能力者牌的情況,分明說明白了這根本不是個十四人局,而是十五人局!而如果真是十五人局的話,那麽所有的邏輯漏洞都将完美的被彌補,而狼人也不是四頭,而是五頭!”
老婦笑起來,露出不知抹了什麽或吃了什麽之後的黑色牙齒:“你很不錯。”
葉雲笑道:“老人家,你能不能說明一下爲什麽村裏的人都不見了?而你又爲什麽能夠隐藏起來讓我們一直都沒有現。”
老婦嘿嘿一笑,卻是沒有把話跳明白說,而是賣了個關子:“明天的一切都将會解決,到時候該你們知道的事我誓一定會告訴你們。不過在此之前……”
她的嘴角怪異的翹起,雙眼死死盯着張玲玲。
白慧芳一怔,拉起自己的女兒道:“這輪遊戲已經要結束,多說些什麽又有什麽用?玲玲,我們去做飯。”
張玲玲點頭同意,跟着自己母親就要去其中一個茅屋準備早餐。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伫立的老婦卻突然說道:“你就這麽想帶着一個狼人将我們大家都毒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