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謂大威天龍,的确是引威懾天地爲名,野火越強大狀态越足,他對于天地的威懾也便越強。
因爲這血統本就是引動天地力量爲己用,别的血統是血統能量自帶規則,而大威天龍血統本身就是一種存于多層空間的極特殊規則!
這也是爲什麽大威天龍血統是所有血統中最頂尖的原因。
但的确如葉雲所說,這世間沒有真正無敵的東西,所謂的無敵,也隻是破綻還沒有暴露而已。
大威天龍,誠然威懾感十足,不止天地,稍微弱一點的人在野火的威壓面前連站穩都困難。可同樣的,當大威天龍血脈的擁有者自身受到削弱的時候,這具龍軀殘了,其上附帶的規則也便殘了,所能引動的天地威壓自然減少。
現在僅僅受了點傷還顯現不出來,不過當他身受重傷之時,恐怕連那掌中一方世界都無法再使用。
簡單來說,萬物臣服的大威天龍本就是無敵的王者,當這王者不再無敵,又有多少人還會臣服?
野火龍目之中怒火噴湧,縱使他之前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從容不迫的淡定,以及哪怕面臨侮辱時也絕不怒的堅毅但是當老底被戳破,他哪還能再淡定的起來?
這就好像有錢人絕不在乎别人說他窮,但若是有人說他的錢都是坑蒙拐騙而來,而這又都是實話時,他哪還能不惱羞成怒?
野火憤怒的咆哮道:“你究竟是如何看破我的機密的?”
滄形在葉雲說話之初還詫異的看他,現在嘛……反而笑着對野火說道:“你真的好蠢哦,他之前不是給你看過了嗎?”
她纖長蔥白的食指虛點在葉雲右眼處。
野火一怔:“卍相佛眼?”
他猛然揮手吼道:“不可能!卍相佛眼的确是極有價值的特殊資源,可以堪破因果看穿世界線,但我從未聽說它還具備看穿一切隐秘事項的能力!”
“看穿世界線?”
葉雲問滄形:“什麽是世界線?”
滄形茫然搖頭:“沒聽說過。”
野火見他們根本不理自己,更加怒沖冠:“回答我!!”
“啊,”葉雲笑道:“你先告訴我什麽是世界線吧。”
野火一愣,突地,龍吻一側劃出一道怪異的弧線,竟是在笑:“你真想聽?”
“不要!”
“不聽!”
這一笑分明其中有問題,葉雲和滄形都第一時間覺到詭異,連忙齊聲說道。
“哈哈哈晚了!”
野火大笑一聲,用充斥天地的聲音大聲吼道:“世界線就是……”
“……”
“……”
葉雲和滄形還沒來得及做出捂耳朵的動作便呆住。
因爲野火的确看起來像是在大聲的說着什麽,龍吻張合,口沫橫飛,但是……根本沒有聲音出!
野火似乎是很快說到了半截,但也現了自己竟然沒有出聲音,不由愣了幾秒。接下來他又繼續飛快的說起話來,隻是這一次,他依舊沒有成功,聲音似乎始終隻在他的哽嗓回蕩卻完全沒有離開龍嘴的意思。
幾十秒之後,突地天空中黑雲破開,一顆足有幾公裏直徑的巨大隕石竟不知何時撞破雲端而降,以一種并不太快卻又不可躲避的度狠狠砸在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的野火身上!
這隕石還在燃燒,通體泛着詭異的紅芒,上面的隕石坑處處顯示着深邃的黑,竟給人一種額外猙獰卻又無比大氣的感覺!
它出現的實在太突然,連葉雲滄形都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砸在高他們一頭的野火身上,緊接着繼續向他們壓下!
不……确切的說并非隕石突然到連他們這個等級的強者都無法反應,而是那隕石體表的紅以及外面覆蓋着的火焰,本身就具備着某種迷惑人心的作用!
大陽火是萬火之王,相對的,葉雲最先反應過來,猛回身一把攬住滄形,向外側的方向一頭紮去。
而滄形被他一抱也反應了過來,揮手間一道不規則空間裂痕被從空氣中劃開。
葉雲見到,毫不猶豫的帶着滄形沖入其中。
穿過空洞的黑,一抹亮光浮現眼前,穿破空間的壁障,眨眼間兩人已經出現在幾十公裏之外。
從天空的黑雲以及地上的裂痕及岩漿噴泉可以看出,這一次的沖撞空間并沒有太遠。
葉雲早有準備,倉促之間滄形必不可能打穿更遠的空間阻隔,所以一出來他便回身布下足足十五層千丈火牆,反身将滄形摟在身後,自己做出了站立防禦的姿态。
而滄形同樣也在葉雲布下火牆之時連續揮手,在這十五層火牆之内布下十四層風牆用以抵擋和緩沖,這才再次取出一件金色小鍾,将自己和葉雲籠罩其内。
幾公裏的隕石啊!
遠比最強大的二轉玩家使用最強大的攻擊技能更能毀天滅地!
這樣的東西突然墜落,别說是滄形葉雲兩人,就算是再來十個八個滄形葉雲,面對這種東西的沖擊也絕難正面對抗的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隕石究竟爲什麽出現,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所以這時候就算逃出上千公裏也難免受到波及。
縱使這隕石看起來度并不太快,終歸也絕不會太慢……面對這種天地之威,葉雲覺得自己似乎所有的事都白做了。
在這麽大一顆隕石撞擊下,毀滅地球上的絕大多數生命簡直不要太輕松!
而對于二轉玩家來說,這種距離和這種防禦,已經能夠讓隕石的沖擊顯得不那麽緻命了,隻要抗住第一波沖擊,等第二波沖擊的時候借勢快點躲,活下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隻是沒想到這場滅空間之役居然就這麽輕松的結束,哪怕野火身死,對于葉雲來說也太虧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滄形,後者臉上的表情同樣不好看。
這顆隕石的出現,也從正面直接毀掉了滄形的計劃……這才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是滄形,此刻也是欲哭無淚。
兩人提心吊膽精神緊繃的等待着到來的第一重沖擊波。
可是一直憋屈了幾分鍾,想象中的恐怖沖擊都沒有到來,倆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什麽情況……”
“不知道……”
紛紛撤開風牆火牆,向之前的方向眺望,那裏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連天地的異變都小了許多。
迅的飛了過去,回到這片峽谷之中,依稀可見隕石下落時空氣沖擊形成的巨大陷坑。
可是陷坑并不太深,隻是大概三公裏左右的直徑,内裏最深處也隻二三十米。
兩人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剛才親眼所見野火龍軀被隕石直接砸在身上,那現在隕石呢?野火呢?
滄形道:“難道?那一方世界?”
葉雲道:“可是爲什麽?就這麽毀了地球對野火來說不是好事嗎?他幹嘛非得将隕石引入那一方世界?”
再次面面相觑,半晌,兩人眼中同時一亮,異口同聲道:“多層空間的排斥!”
滄形詫異道:“你也知道?”
葉雲道:“人類空間凝合體并非想象中那麽無知。”
滄形點點頭,突然問道:“卍相佛眼真能看出大威天龍的機密嗎?”
葉雲奇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滄形道:“我也隻是猜測是卍相佛眼的原因,但具體還不知道。”
葉雲道:“隻是他和那一方世界的因果線而已,從他第一次進去那裏時我便有了觀察,再次出來時,我現他和那一方世界之間的因果線變細了一些,光澤也不如之前。所以我最初的判定有兩個,要麽他進去療傷消耗了那一方世界的力量,要麽他這種半路逃了的行爲對那一方世界造成影響……士氣上的。不過看他出來後傷口并沒有愈合,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後者,就說出來詐他一下。”
滄形吃吃的笑:“想不到你這隻小狐狸居然玩出了這麽一手……不過你的眼睛也真是快啊,居然在他第一次進入的時候就有了觀察。”
葉雲意味深長的道:“天分不夠,勤奮來湊而已。”
他玩計策自然遠不如滄形,所以也隻能加強自己洞察力方面的鍛煉。
這種關于眼力的鍛煉他已訓練了好久,不誇張的說,縱是睡覺時有蚊子飛過,他也會立刻看清楚蚊子臉上長沒長皺紋。
兩人還在閑聊,突地前方空間劇烈波動,野火龍軀無比狼狽的從一道籃球大小的空間出口鑽了出來……不,确切來說,更像是被那空間中的人一腳踢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分明确定那一方世界也開始對野火進行排斥了。
野火此刻樣子極其狼狽,非但全身焦黑,鱗片也大多破碎,金色的血液被染的灰鋪滿了全身,一根龍角甚至都已折斷。
他看起來明顯遭受了好一番煙熏火燎,此刻出來連鼻孔中噴出來的粗氣都是黑冒火的。
而且他的眼耳口鼻中都有金色的血液如同不要錢的噴泉一樣向外狂湧,那樣子簡直像是被無數大漢輪了幾十輪的少女。
“你們這兩個混蛋!都是因爲你們!”
野火的氣息相當不穩,他劇烈喘息着,一雙龍目向外噴灑出近乎實質的火焰。
“喔喔大塊頭,别那麽激動。”滄形笑嘻嘻的道:“來自多層空間的排斥可不是我們引來的,若不是你妄圖用這個根本不該被我們知曉的秘密來削弱我們的實力,難道還會引來這麽一大顆隕石?”
葉雲贊同道:“若我沒猜錯,關于世界線的信息應該是隻有接觸到某種層次或某種物質的強者才有資格知道,這無關實力,關乎于個人際遇。想必那秘密若是被不該聽到的人聽到了,必然會慘遭天地反噬吧?你與我們簽訂了宣戰書,就該正大光明的與我們一戰,可你居然想用這種小花招來削弱我們,這本身就是不遵守宣戰詞的一種體現……呵呵,一點命紋于心,萬載長生不滅,唯有戰、或可死、不可退。而你,躲到自己那一方世界的方法固然不違反多層空間的意志,但你以爲能瞞過它麽?先是投機取巧試圖玩弄規則,後又試圖以作弊的方式來削弱敵人,不肯死戰、不敢死戰、不敢直戰、縱使避戰,你已經被多層空間和最強反恐遊戲共同判定爲弱者,你那曾經籠罩在頭頂的強者光環早已被雙方無視!正因爲你連續做出懦夫的行徑,所以才會遭受到多層空間的排斥!甚至于爲了不讓你因這排斥額外獲利,遊戲的系統甚至不經你允許直接打開你掌控的那一方世界,然後将隕石的撞擊傷害指引偏移!”
滄形冷笑道:“這樣的你,居然還想要将過錯推到我們頭上,你還真是名不副實啊。”
葉雲道:“我隻是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又是如何成爲讓那麽多強者都甘于俯的存在的?”
滄形哼道:“那還用問?這就和可以同甘苦不能共富貴一樣,一個人處于地位極低面臨生死壓力的時候,他總是可以爆出自己身體裏最後的潛力來拼搏。但是當這個人已經成長到令人仰目的高度,又不斷地在别人崇拜的目光和尊崇的話語中生活直到将這種生活習慣,他哪還能繼續承受挫折?”
葉雲奇道:“你覺得他是由小人物成長起來的?”
滄形白了他一眼:“我隻是打個比方!别的不說,單說這蠢貨擁有s級的雙招就能看出,他絕對從一進入遊戲開始就一直過得順風順水……再聯想這一位自身的神龍血統,可想而知,他必定從小地位尊貴,哪有人敢忤逆他?就像許多成爲玩家的二世祖一樣,在弱小時不斷地被人庇護,直到強大時都未必經曆過什麽危險。而當他真正的成長起來,别人一看他s的雙招還有那不動手都可震懾人心的驚天威壓還不立刻吓尿,哪還有膽子和他一戰?”
葉雲無奈道:“你一個女人用‘吓尿’這詞未免不好。”
滄形鄙夷道:“老娘親手閹割過的都不知凡幾了好嗎?”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竟是完全沒有将野火放在眼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