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春的發言就是明顯的聊爆式發言,雖然大家都覺得他并不是狼而是單純畏懼死亡,再加上年紀輕輕沉不住氣,所以在情感波動過大的情況下出現了發言失誤。但是有一句話于謙似乎說的沒錯,既然他情感波動大說明他并不是性格沉穩的人,那爲什麽之前于謙說完了真相之後他竟然還能沉得住氣?
那麽反向思考一下,有沒有可能事情是這樣的:石立春本身就是匹狼,在這個心理上狼更占據優勢的真是殺人遊戲中,他在聽到于謙的話之後自然沉得住氣。然而當他發現自己竟然被發現是狼人然後被推出去時,在第一夜平安夜的情況下,狼人本來就不占據優勢,現在又已經被排除出去了一個,再加上好人方有十分穩健的葉雲和趙剛,還有一個頭腦非常聰明的于謙,狼的劣勢更大,所以石立春在發覺狼人勝算已經不大的情況下會心理崩潰也未必就沒有可能。
總之,不管他是不是狼人,對衆人來說這一輪石立春扛推都是很有必要的……作爲狼,推出他去對好人方是好事,作爲一個聊爆了好人方,沉不住氣的他非但無法給好人方帶來優勢反而容易暴露很多東西,所以這一輪出石立春不論怎麽看都有益無害。
衆人的表情十分冷漠。
下一個發言的是原野,他相較于石立春來說就要沉穩的多,整理了一下思路,微笑道:“說一下我拿到警徽之後會做的事啊,警徽流,今晚我會去驗于謙按,我相信他在這個遊戲上的實力,也相信他有能力帶領我們走向勝利,但是不能因爲他說了自己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就算我再怎麽傾向于他是好人,該驗也要演,更何況前面他說的話都已經屬于‘場外’(即正常遊戲流程之外的訊息)了……所以今晚驗他,還請各位不要因此覺得我是壞人。”
“然後,在昨晚平安夜的情況下,我更傾向于狼人無意中刀中了守衛,因爲這是個真實殺戮遊戲,我相信女巫不會輕易動用解藥救人,當然,說昨晚狼人刀中女巫然後女巫救了自己也有可能,畢竟第一夜女巫可以自救嘛。所以不論如何,我希望今晚守衛能守護我,不管女巫有沒有解藥,不要救我。而我如果明天不幸死了,于謙是好人的話我警徽交給他,他是壞人我警徽就丢掉。同時,雖然幾率低,但我仍相信有明天狼自爆的可能性,所以再報一輪驗人,如果今晚我沒死,後晚恐怕也必死無疑,所以我明天晚上驗五号方雨珍,因爲我覺得她是這遊戲裏除了我和于謙之外玩的最好的。如果他們兩個都是狼人,警徽我會丢掉,任何一人是好人,我死了竟會給好人,如果都是好人……唔,警徽我給我旁邊的雷倩倩,這樣哪怕她是狼人,大家也可以随時在兩個好人帶領的情況下推警長。”
“那麽現在抱一下昨晚的查驗,昨晚查殺有驚喜,查殺了陳大力,至于爲什麽查他,大家都懂的。所以今天大家别忙着推石立春,大家都能聽出他不是真的預言家,但我更傾向于他是個好人不想死才跳出來競選,這一點可以諒解。”
警徽就代表警長,将警徽給誰就意味着誰成爲警長。
原野的發言很理性。
說了‘過’之後,輪到下一個裏維斯發言。
裏維斯微微一笑,上來道:“我也不是預言家,那麽在石立春發言不做好的情況下,我相信原野是真的預言家。我是能力者,原本打算有預言家互跳的情況下搶一下警徽,現在看來,倒是可以退水(推出競選)。”
“然後說一下前面發言三人,我覺得原野的話能夠坐實他是一個預言家,雖然他沒有上來就狠踩石立春,但……大家都懂的。至于于謙,我也覺的原野今晚驗一下他是應該的,畢竟他有經驗,如果是好人也能帶領我們走向勝利。”
“最後我要說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鑒于這個真實殺戮遊戲讓大家的心理狀态都不太好,所以我給大家一個建議,那就是能少說盡量少說,少說話就少錯,這種局面下,不論是平民還是能力者被誤推出去對好人方來說都會加劇心理負擔,還請大家謹慎發言謝謝。這輪我退水。”
警長競選是一民一能力者兩預言家,沒人看好石立春,說白了他就是一張扛推的牌,所以這一輪無驚無險的,原野被選爲警長。
但在場十四人,競選者四人不能投票,剩下的十人中居然也隻有三個人投了原野,剩下的全部棄票,這倒是有些令人驚奇……但想開了也沒什麽,在選錯就可能死的情況下,原野發言再怎麽完美,大家也甯可保守也不敢輕信。
也不知道是否裏維斯的話起了作用,在競選完畢之後,從警長左邊一位雷倩倩發言開始,每一個人說話時的語态都很簡短,除了報一下自己好人身份之外,沒人再多廢話什麽,隻是同意推出陳大力。
出乎意料的,陳大力依舊十分冷靜的樣子,除了強調了兩句自己是好人而原野是狼人之外,也并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麽毫無疑問,陳大力本輪必出。
簡短的一輪發言之後,陳大力被全票投出。
再次震驚全場的事情發生,陳大力在被投出後居然沒有留下任何遺言的意思,反而是奇怪的撓了撓頭,然後自言自語的問道:“我該怎麽發動技能呢?”
唰!
一道光芒從夜空中降下,竟瞬間落在陳大力手中化成一把獵槍,而陳大力也在衆目睽睽之下将獵槍對準了原野!
“!”
“不要……”
葉雲和趙剛同時跳起,可是已經來不及,伴随着陳大力扣動扳機,子彈從槍膛中被激發。
啪!
原野在驚駭莫名的情況下,被一槍打爛了腦袋,滿腦子的腦漿和血液如同破碎的西瓜瓤噴灑了一地,濺在他左右的雷倩倩和李文清的臉上身上。
雷倩倩一聲尖叫之後昏死了過去,李文清也是吓得跳了起來,和身旁的石立春滾成一團。
最後,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眼神裏,陳大力身後的黑暗突地探出一雙雪白的女人手,緩緩地擁住陳大力将他瞬間拖入黑暗之中!
一種無比陰森的感覺從陳大力消失的地方和原野的屍體上向四周彌漫,這狀況頻出的一幕瞬間加深了衆人的恐慌,整個場面頓時亂作一團,男人們的咆哮和女人們的哭喊更使這寂靜的夜顯得越發的寒氣逼人。
葉雲趙剛于謙一齊連哄帶喝的止住衆人的慌亂,然後讓他們齊聚到大屋内,自己三人則是來到原野屍體倒地的地方和陳大力消失的地方反複查看。
屍體倒是沒什麽稀奇,陳大力消失的卻有些突兀,因爲他身後的那個茅屋是點着了油燈的……每一個茅屋中都點着兩到三盞油燈,這主要是爲了給大家漲膽,畢竟圍坐篝火之外固然明亮,但身後一片漆黑也會令人不安和畏懼不是?
那麽,在外圍一圈也不是沒有光亮的情況下,陳大力身後的黑暗是怎麽産生的呢?
三人圍着這邊轉了兩圈,什麽都沒有發現,隻好悻悻的回來将原野的屍體先拖到村外找個樹下擺好,又拿了大塊塑料布和石頭蓋上壓上。
看着後面的村落仍籠罩在燈火中,寒氣卻在葉雲心中蔓延。
他忍不住道:“那就是獵人?”
他的話很顯然隻有三個字可以被聽見,但趙剛于謙都知道他想說什麽。
于謙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屍體說了句‘沒想到’便走進了村子。
回到大屋,大家顯然都籠罩在驚慌中,彼此相互依偎着,沒有人說一句話。
于謙進屋之後便對孫成說道:“之前都不見解釋,現在陳大力居然是……想必我們之前的估計是有誤的,嘶……現在看來,我隻參加了一次遊戲,對遊戲的理解也都是聽别人所說,看來我的信息也并不一定全都是正确的,太麻煩了啊。所以,爲了确定一下我的認知是否正确,能不能請你說一下你和陳大力究竟是什麽關系什麽身份,又爲什麽來到了這裏?”
陳大力和孫成面向不像是好人的樣子,孫成之前和衆人也是接觸良多有說有笑的,奈何誰也不願意惹麻煩,故而沒人去主動詢問他們的身份。
隻是現在的确情況不容樂觀,原野在悍跳預言家的情況下不小心查殺錯誤把陳大力這個獵人給揪了出來,陳大力開槍帶走他倒也沒錯。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陳大力是明獵人,但原野也不一定就是狼人悍跳預言家,他又一成的幾率隻是民跳預言家試水,還有三成幾率是真的預言家,隻是昨晚沒有驗到狼人反而是驗到一個好人,所以今天選擇不暴露自己的金水(預言家發言時提出的驗人驗出來的好身份),反而試圖将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陳大力推出去。最後六成幾率,他才可能是個狼人。
但如果原野真的是預言家不報金水假報查殺,最後被陳大力這個真獵人一槍帶走,即便陳大力是個大家都覺得是狼的家夥,原野被一槍撂倒也是活該。
這個遊戲就是這樣。
關鍵是如果原野是真預言家,那麽這第一輪就同時出了個兩個能力者,那麽在僅剩下兩名能力者的情況下,隻要狼人順利刀中剩下的兩名能力者,好人陣營就輸了,所有人除了四個狼人,都得死。
這個時候于謙顯得有點惱羞成怒其實不無道理。
孫成一歎,如實講述。
在他的描述中,他和陳大力是來自東北的獵戶,這個時代并不是沒有獵戶,久居山林之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實爲難免,他們所在的地方,大家都半客串着獵戶的身份。
之所以會來到神農架,其實還真是大家所想的那樣犯案逃跑,但不是殺人案,而是兩人不小心獵殺了一隻梅花鹿。
在這個不小心掏了個二級野生動物的鳥蛋都能被判個十年有期徒刑的年代,獵殺一隻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恐怕妥妥的也得是個二十年左右的刑期,兩人發現犯案之後,第一時間将整隻梅花鹿都焚燒了,然後倉皇狼狽的逃出來避風頭。
一路跑到南方時,兩人已經出逃了半年,孫成無意中打電話回家後得知原來沒有被警察發現殺了梅花鹿的事,兩人松了口氣之餘也準備回家。隻是都到了這裏,對大山和森林十分喜愛的他們便打算在離開前逛一逛神農架,也正是在過來之前,兩人得到了那卡牌。
“……”
衆人聽了俱都頗爲無語,原來事情根本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而這兩位雖然面目猙獰,但還真就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
原野死的太冤了。
“都是你們!你們爲什麽不早說!”
另一邊,雷倩倩如同發了瘋一般的撲向孫成,一邊哭一邊用惡毒的話大聲咒罵着,整個人已經完全瘋癫。
在她看來,原野跳預言家也是平民跳的或者根本就是真預言家,隻是想要替大家先把一個壞人撩走而已。若是一開始兩人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原野哪還會将矛頭指向陳大力?
她認爲原野的死根本就怪陳大力和孫成自己隐藏信息,陳大力被推出去也是活該!
這就實在有些不講道理了,因爲最初于謙說的那些本來也都屬于場外,是遊戲之外的東西,你既然妄自懷疑别人甚至想要把人冤殺,那就活該承受想要冤殺别人的後果。
在衆人的拉扯下,雷倩倩兩眼怨毒的瞪着孫成,那表情簡直如同一隻厲鬼。
于謙輕歎一聲道:“怪誰呢?其實若是有任何一個人提前問過,原野也不會死了。”
三十多歲的人被二十來歲的女孩子用惡毒的話一頓臭罵,孫成也不可能沒脾氣,他冷笑道:“就算說了,你們會信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