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消息是,在漢中的曹軍因爲主将被殺本就士氣大降,軍心不穩,可曹洪急于爲夏侯淵報仇不顧張郃的勸阻執意與劉備交戰,意圖提升士氣,帶走五萬軍隊的曹洪被黃忠用詐敗的手段所引誘,當他的前部兵馬因爲追擊黃忠而剛剛渡過漢水的時候,早已埋伏好的趙雲、馬超和劉備本部中軍突然一起出現,将其三面包圍于漢水南岸,曹洪戰不能勝,退不得退,隻能抛下部下拼死往漢水北岸撤退,被大殺一陣後死命逃回陽平關的他所帶回的殘兵敗将隻剩下不到萬人。
曹操在這期間本已起兵到了長安,隻是因爲劉備之前拿陽平關沒辦法和顧忌孫權再攻合肥才遲遲沒有增援。當夏侯淵被斬和曹洪大敗的消息一連串的傳到長安之後,他終于不能再忍,遂起二十萬大軍由斜谷道向漢中進發。劉備斂衆拒險,與曹操相持,曹操雖然因爲漢中險遠而糧運艱難,可終究不肯輕易将漢中舍棄,于是雙方又進入了漫長的相持階段。
這種相持對諸葛松來說本不算什麽,除了不能早點回武陵看晴兒外,在江陵城中大小事務都有糜芳負責,諸葛松隻是沒事就練練兵,開始三兩天一練,後來時間久了荊州這邊也沒有戰事,便懶到七八天才整軍操練一回。雖然事情不多,終是因爲關羽引軍在外,諸葛松也不能擅自離開江陵回武陵去看看,好在以謝賢的才能治理一郡居然也毫不費力,每隔數日與他進行一次書信來往交流郡事,與晴兒進行書信來往詢問妻子的身體情況,倒也都很讓人安心。
隻是曆史的車輪終要向前開動,沒過多久,在某一件事情上,僵持在漢中的曹操和劉備居然開始變得驚人的相同了。
這件事就是——既然在漢中決不出勝負,那就在荊州打開局面,迫使漢中的敵人動搖!
早已洞悉三國這出大戲劇情主線的諸葛松,在得知曹仁從襄陽出兵迫近關羽營寨試探與關羽交戰的行爲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吃驚的。現代的書上早已記載,曹仁之所以這麽做,是由于曹操與孫權早已暗中達成某種協議,所以曹仁才這麽肆無忌憚。可已經憋了很久的關羽面對曹仁的到來其實是喜出望外的,略施小計的他不僅輕松擊敗了曹仁,還順勢占領襄陽,将曹仁趕到樊城去了。
關羽派人到江陵找諸葛松去襄陽之前,諸葛松就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所以就叫上了沙娜,隻帶自己和沙娜的親兵到襄陽去。當然,諸葛松沒有蠢到帶沙娜和自己一起去關羽,而是先安排她到館驿休息,給了她一些錢讓她可以帶着身邊常帶的十幾個女兵在襄陽城内四處逛逛。
關羽剛打了勝仗心情不錯,在關平于一旁輕描淡寫的說了他們如何将曹仁殺得大敗之後,諸葛松也順勢恭維了關羽幾句,關将軍稍稍謙遜了一下,便向諸葛松提起了他所謂的“正題”。
可能是要讓諸葛松爲他辦事的緣故,關羽居然沒有直接叫諸葛松“松兒”,而是很給面子的對諸葛松說道:“我說諸葛将軍,現如今我軍雖然才剛剛大勝,殺得曹仁匹夫丢盔卸甲的逃到樊城去了,可有一件事,依然讓我深感憂慮。”
諸葛松心想:“你想打樊城就說打樊城呗,還和我繞什麽圈子啊!”卻不便當着關羽面說破,隻好順着他的話問道:“襄陽如此大郡落入我方手中,将來定能極大擴充我方實力,主公聽聞君侯捷報也會大喜,君侯還有什麽好感到憂慮的呢?”
關羽手捋着胡須歎道:“諸葛将軍你有所不知,近日大哥從漢中來信說,曹操雖然運糧困難,士卒士氣低落,可卻依然不肯放棄漢中,看樣子要長時間與大哥在漢中對峙。而蜀中初定你是知道的,雖然有三弟和孔明軍師坐鎮很難起什麽亂子,但曹操不退,蜀地就人心浮動,所以大哥在漢中也整日憂慮,希望曹操早日能夠退回長安,使得蜀中安定。”
“那君侯的意思是?”諸葛松雖然嘴上這麽問他,可内心其實早就知道關羽要說什麽。
果然,關羽對諸葛松說道:“近日我聽聞東吳的都督魯肅病重,軍心不安,東吳對我南郡的威脅可以說減少了不少。現如今曹仁在樊城收攏的殘兵已不到萬人,我意由你将從武陵所帶兵馬帶到襄陽,留下三千人與你負責把守,其餘盡皆交付與我進攻樊城,若攻下樊城,便可直取許昌,迫使曹操從漢中回軍,你意下如何?”
關羽說完這話,便拿眼冷瞧着諸葛松,諸葛松估計自己若是出言反對,引起關羽不悅不說,肯定還會拿他統領荊州的身份來壓自己迫自己就範。
既然這形勢看起來是那麽的難以阻擋,諸葛松便打定主意先不出言反對,更何況關羽對諸葛松提出的理由是魯肅病重,而魯肅這家夥很久以前還有一筆五萬支箭的賬沒和自己銷,心思急轉之間諸葛松便對關羽如此說道:“君侯此意甚好,隻是魯肅是真的病重,還是故意放出消息想麻痹我軍還有待證實。”
關羽聽了諸葛松的話便有些不悅,問道:“難道諸葛将軍懷疑我剛剛說的話?”
諸葛松現在最不想得罪的就是他,連忙向關羽堆笑道:“在下怎敢?隻是東吳向來狡詐,上次趁曹操攻漢中之際便硬是落井下石的從我們這裏奪走三郡,此番君侯攻下襄陽,東吳又如何不眼紅?所以依在下的意思,我先從江陵調五千軍歸君侯調度準備,而我則以慰問病情的名義去陸口探探魯肅虛實,若魯肅真的病重,再将軍馬盡數調來歸君侯攻打樊城如何?”
“穩妥是穩妥,可你這一來一回,不知要多久,豈不是贻誤了戰機?”關平在旁聽了,立刻便出聲反駁道。
卻是關羽擺了擺手道:“也罷,反正樊城區區小城,曹仁兵馬也不算多,你就先将五千人馬調過來守襄陽,自去東吳那邊打探,我起兩萬人馬去戰曹仁,待取了樊城,再增加人馬進攻許昌不遲!”
事到如今,諸葛松有心想再勸勸,但一看别說關羽和關平,就連廖化都怒目而視的看着自己,到嘴的話便隻能先咽下去,拱手應了,自回驿館等沙娜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