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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馬良出示給我的軍令,久久不能作聲。
很顯然這軍令從南郡時馬良就早已經拿到了,一路上他根本就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進了長沙城後,對劉磐和傅士仁介紹,也是主公任命我爲戰時長沙城的主将。
可看到這軍令,我便什麽都明白了。很顯然孔明的意思是:我要是乖乖的聽令守城,這長沙城便是馬良爲輔,我做主。要是我不乖乖的,則便立刻剝奪掉我的軍權,以後這長沙城裏,也就沒我什麽事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架空,在武陵的時候劉備讓鞏志架空了我的武陵太守,那時候我沒有一點怨言。因爲那武陵太守是我從劉備兩個兄弟那裏打賭赢來的,劉備雖然給了他兩個兄弟面子,但讓我這麽個書童就當上一郡太守肯定是既不放心又不甘心。
可這次明明是他和孔明把我從武陵調到南郡又辛勤趕路任命到長沙當主将的,這是他們自己要這樣的!卻最終還是架空了我的權力,不給我任何試圖“出圈”的空間!
我真想對馬良說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我也知道,就算我這樣說了,整個長沙城中,除了我那五百親兵,也不會多哪怕一百人來聽我調動。
馬良看我久久的愣在那裏,轉而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安慰我說:“賢弟我也不想這麽做,可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守住長沙城。這軍令我也不想拿出來的,可愚兄也是沒辦法。對吳作戰之事軍師心中自有分寸,我們這些當屬下的,還是聽命行事就好了!”
靠!我此時真想跳起來指着馬良的鼻子就開罵:“丫的你還有臉說孔明他有分寸!我家先生當着我的面讓陳到率軍駐防羅縣港直到吳軍都殺進去了我見到陳到來一個士兵了麽?他倒是有分寸了,到時候讓周瑜在江陵碰了一鼻子灰,然後回到羅縣港率五萬大軍開到我的城下拿我洩憤是不是?”
爲了控制我這要如火山噴發一樣的情緒,我按着書案的雙手此時指節全都發白了。
我知道我不能對馬良這麽做,馬家是荊州的大族,要想避免關羽在以後失地身亡,我今後要借助馬良的地方還有很多。關二爺可以說不管是武勇還是智謀樣樣都好,可就是有些太不把東吳放在眼裏了。一旦到了他要抽空荊州之兵去攻樊城的時候,我還要借助馬良去幫我好好勸勸關羽,也隻有馬良的話,才可能會讓關二爺多考慮一下。
我之前因爲從劉備那裏借馬谡的事情好不容易現在和馬良算是攀上一點交情,要是我将我想沖馬良發的話都發掉的話,就算馬良的脾氣再好,估計我們兩個今後的交情也都徹底掰了。
想到這兒,我隻能慢慢松開自己抓緊書案邊的手指,将自己的滿腔怒火化作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對馬良說:“既然主公不信任我,又何必叫我這麽大老遠的過來呢?”
馬良見我的情緒消沉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看樣子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耐着性子對我說道:“賢弟你也不必多想,你是諸葛軍師的高徒,孔明先生又是主公現在最看重的人,主公怎麽能不信任你呢?還是那句話,大局爲重,我們隻要守住長沙,讓主公和軍師滿意便是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你們都散了吧!鄭梁留下,陪我喝點酒,消消愁。”我這樣說了,劉磐和傅士仁二人也都沖我拱了拱手跟着馬良下去了。
我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是我在怒火攻心之下心中起了一個有些惡毒的念頭。當然有些計謀對自己是妙計,對敵人就是毒計。之所以說這個念頭有些惡毒,是因爲這個計謀不僅僅是針對敵人的。在劉磐和傅士仁面前顔面盡失,雖然他們兩個沒有表露出來,可在我心中已經認定這次以後會更加的讓這二人瞧不起,他們回去以後,也肯定會偷偷的笑話我,拿我的尴尬處境做談資。
待到三人走後,我用右拳重重的擊了一次書案,這重重的一擊在發出聲響之餘,也讓我的整個右拳又疼又麻。
鄭梁倒是不爲所動,我命人往我的卧室搬一壇酒,又叫廚房做幾個小菜,讓鄭梁陪我一起喝。
古時的酒雖然度數低,可三碗酒下肚,我還是覺得全身有些燒,鄭梁看起來比我能喝,不過也不像之前那樣沉默不說話了。又是一碗酒下肚,他居然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邊坐下攬住了我的肩借着酒勁對我說:“大人您也不必窩火,都是長沙這城中之人膽小,待我們完成主公這項差事,等回了武陵,還不都是您自己說得算!”
因爲這鄭梁在這三國時的年齡比我還要大些,一喝上酒,我也不在意他這有些犯上的舉動。我之前心中所想的這條計策,沒有鄭梁的武勇也是無法成功的。所以我假裝自己已經醉了,也攬住了他的肩膀對我說:“梁子其實我不是窩火馬良他們不聽我的,我是擔心周瑜那家夥在江陵吃了癟,回來拿我們撒氣!周瑜那厮可是有五萬大軍,我們隻有五千人,若是東面再有吳兵上萬,我們非得被周瑜給包了餃子不可!”
“那我們就離開這裏回武陵!”鄭梁一聽到這兒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雖然好戰,但并不笨。他對我說:“反正現在馬良也已經出示了主公的軍令,既然這裏已經不需要我們了,我們還不如回武陵,到時候萬一長沙被圍了,我們還能從武陵帶兵來援!”
鄭梁的建議雖然沒有我心中所想的那麽狠,但我現在需要的隻是他肯跟我帶兵出城。此時聽他有離開之意,我哪有不同意的?
我假裝沉思了一下,便拍着他的肩說:“梁子你這主意實在是太棒了,他們要死在城裏咱們可不奉陪,你我将來都是要封侯領爵的,事不宜遲,你我現在就走!”
趁着酒勁,鄭梁二話沒說便跟我去了我的親兵所駐紮的軍營。府中劉磐給我配的管家問我,我便說要帶去城上巡視一下。現在全城都在爲防吳兵做準備,那管家也不疑有他,至于我走後他是否會報告給劉磐我就不在乎了。
後院中有馬,我也就沒有客氣和鄭梁各騎一匹。到了我親兵駐紮的軍營,我便讓鄭梁傳令全營的士兵都帶好槍戟弓箭,與我出城巡視一番。
這是我在去軍營的路上和鄭梁商量好的,畢竟人多嘴雜,在出城之前還不能透漏出我們要回武陵的消息,萬一軍營中有别人安排的監視,讓馬良知道這事,一定會趕來阻止我的。
因爲馬良出示的那份劉備的軍令當時隻有在場的五個人知道,馬良當時看我頹然的接受了,爲了給我留面子,顯然也沒有将這份軍令公布全城。也就是說現在我還是長沙城中公認的一把手,哪怕有些名不副實。但當我對城門守軍說我要帶兵出城巡視時,城門口的偏将一看是我便二話不說的放行了。
可當我帶着鄭梁和我這全副武裝的五百親兵從長沙的南門離開,在通往桂陽的官道上行了将近五裏的時候,我突然告訴這些士兵們:“都停下!不走了!”
看着手下的士兵們紛紛一臉茫然的看着我,我借着酒勁大聲的對他們喊:“大家都還記得我們在漢壽城下所立下的大功麽?”
漢壽之戰後,凡是參加過戰鬥的士兵都在我回到武陵後依靠戰功得到了相當豐厚的賞賜。這些士兵們此時聽我突然提起這個,便一起應聲道:“當然記得!”
“那好!”我見士兵們看樣子對漢壽那場戰鬥和之後的賞賜都非常滿意,便露出了詭異的一笑。我對他們大聲說:“今晚便是你們再立奇功的又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