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新野一戰曹仁被孔明在城中燒得七葷八素,曹操大怒,催動大軍漫山遍野填河架橋的向樊城而來。
在我進入樊城的時候,我心情複雜的看着樊城那高高的城牆,待到進入城内,想起關羽就是因爲久攻這座城池不下,才給了魏國和吳國秘密達成協議和調兵遣将的時間,如果他攻下了樊城,也許形勢便又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吧!
劉備自知守樊城不住,隻得棄城帶百姓過江。曹操之前也有使徐庶勸降,劉備自不同意,加上孔明一起與他訴了訴舊日的别來之情。我見徐庶眼中已毫無神采,想是對自己的未來已毫無所求,雖有心勸他留下,但又唯恐他随軍死在長坂,更何況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想留住他也勢必登天,便隻得眼睜睜的看他離開。
可憐新野、樊城兩縣百姓十多萬人都跟着劉備向襄陽而走,我雖然知道他們跟着劉備的下場是要多慘有多慘,可我現在人微言輕就算說了也沒有用,還會惹劉備不滿,背上一個勸主棄民的惡名。
于是我便去找孔明讓他去勸劉備,我和他說:“先生您要是不勸,這兩縣百姓就可能爲主公殉葬了!”沒想到孔明卻也搖了搖頭,對我說就算他去勸也不會有效。
我懷疑他欲用這些百姓的性命來成全劉備的仁義之名,卻無法當面質問他是否有此意。隻能跟在他身邊一起過江,心裏還對自己說:“别把孔明想得那麽惡毒,就算他真的智計超群,應該也不會想到劉備會在之後甯可玉碎也不肯棄百姓去取江陵吧!”
襄陽城下,劉琮和蔡氏家族自然不肯開門,劉備便舍棄了襄陽往江陵而走。因爲帶着那麽多百姓,日行不過十餘裏。
衆将都勸他暫棄百姓,先去取江陵。可劉備卻哭着說:“舉大事者必以人爲本。今人歸我,奈何棄之?”百姓聞之,莫不下淚。可我卻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隻是我在新野的餓時候,便已經推算過若劉備棄百姓而走去取江陵的情況。江陵城城堅糧廣自是不假,可劉備在向江陵進發的時候兵不過萬餘。後面又有曹操派人精選的五千鐵騎追趕。一旦到了江陵城下,荊州治中鄧義、别駕劉先二人不肯開城投降,前有堅城,後有追兵,劉備的全部家底包括我在内都有可能盡墨在江陵城下。
所以我在明知這些百姓都很可能被殺死在當陽長坂的情況下,傷感歸傷感,也隻能任憑曆史就這樣發展下去。況且即使退一萬步,就算劉備吉星高照能得到江陵,但孫劉聯軍之所以能打敗曹操完全憑借的是水戰之利。就劉備現在這點人馬,困守在江陵孤城,東吳不救他他就是個死,東吳要救他正好在路上被圍城打援,折掉老本。
後來我與諸葛亮同劉封一起引軍五百去江夏找劉琦求助。我這時候怎麽都覺得自己快變成個陰謀論者了,心裏總會覺得諸葛亮這是有意在讓自己脫離險境,卻又是個絕佳的理由。
非是我不願意看趙雲趙子龍在長坂坡百萬軍中殺進殺出的壯舉,也不是我不想見識張飛張翼德那一喝喝退百萬曹兵的氣概。實是我知道此時我要是不跟着孔明去江夏求援,留在這裏便很可能死于被曹兵追殺的亂軍之中了。
孔明待到江夏正逢關羽和劉琦已經領軍前去接應劉備,他唯恐軍力不夠,便帶着伊籍去夏口起軍。我早知衆人肯定都會平安回到江夏,便以收拾住所爲名沒有随孔明去夏口。孔明因爲忙于他自己的事情,便依了我,行色匆匆而去。
不久劉備他們果然安然無恙的回到江夏,軍中也開始流傳開趙雲和張飛在當陽長坂坡的壯舉。
翌日劉備與孔明、劉琦一起商量對抗曹軍的良策,我立在孔明身後,聽他說道:“曹軍勢大,極難抵敵,不如往偷東吳孫權,以爲應援。使南北相持,吾等從中取利,有何不可?”
劉備聞言便說:“可是江東人物極多,必有遠謀,安肯相容?”
孔明笑着說道:“今操引百萬之衆,虎踞江漢,江東安得不使人來探聽虛實?若有人到此,亮借一帆風,直至江東,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南北兩軍互相吞并。若南軍勝,共誅曹操以取荊州之地,若北軍勝,則我趁勢以取江南可以。”
劉備愁道:“此論甚高,但如何得江東人到?”
正說間,人報江東孫權差魯肅前來吊喪,船已傍岸。孔明笑道:“大事濟矣!”
我自然知道正是魯肅的到訪才促成了孫劉聯盟,等下他們見面之後,諸葛亮便要和魯肅過江,舌戰群儒,一展風采。
做爲諸葛書童的我在孔明過江的時候自然将要陪同。按理說我現在既然已經得到了劉備對武陵郡的承諾,隻要不作爲的任憑曆史就這麽自然而然的發展下去,總會有當上武陵太守那一天。
不過即使當上了武陵太守也未必一定能避免關公敗走麥城的悲劇。這段時間在劉備軍中的經曆讓我認識到,要指揮作戰,僅僅依靠未蔔先知還是遠遠不夠的。
當初諸葛亮火燒博望的時候,雖然腹有良謀,但要不是劉備付與其劍印,那麽徹底的相信他支持他,關張等主将要是不服他号令,他一樣也打不了勝仗。
除了上述這些,還有軍械糧草,地形氣候,手下武将和文官的各自特點,軍士的軍械及訓練情況,等等等等,可并不像遊戲中那樣要錢便造市場,要糧便造農田,要兵便點募兵,要槍戟弓馬就點生産兵裝那麽簡單。
可這些在我當上武陵太守之前是沒有也不可能有權利去實踐的,我也不可能也沒時間先從管稅收的官員或者管生産軍械的官員慢慢幹起,不實踐便沒有經驗,沒有經驗很多事都會有偏差。我是深知道做任何事如果沒有執行力,那再好的計策都會白費的道理的。
現在沒有實踐機會是我怎麽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知道我在這個時代唯一能依仗的便隻有未蔔先知這一個手段。
于是我決定還是在這種能力上想想辦法,做點文章,機緣巧合的是,我這次所瞄準的對象,便從性格魯莽很好上鈎的張飛,換成了老成持重揣着明白裝糊塗的魯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