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一點講,初泉在那對着薩瑟克噓寒問暖的時候,末光臉都綠了——情緒上的。
這種怒氣毫無緣由而又不講道理,他對着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氣什麽呢?氣他沒有享受過這份待遇,還是氣這份原來隻屬于他的待遇現在換了人?反正男人的情緒有時候也挺不講道理的。
可是就連這一點,都早已讓他無法自拔。
不過看到他們都睡下來的時候,末光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凝視着初泉的臉,盡管那也不是初泉的臉,他還是看的很開心。
如果他現在有一雙手的話——末光在虛空中歎了一口氣,像現在這樣什麽也感覺不到——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也能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知道她沒事,這也算是最好的安慰了吧,縱然十分想一直這麽看下去,不過他還是得回到現實去工作的,真是好不容易找到她的——這種溫柔和谧的心情,在薩瑟克偷偷摸摸往初泉懷裏擠過去的時候瞬間破裂了。
因爲旅店沒有空位,初泉和薩瑟克隻能湊合在驿站的幹草房湊合一夜,好在天氣還算暖和,鋪了厚厚的幹草他們睡得也不錯,至于薩瑟克是不是故意這麽做還是純粹因爲睡迷糊了,這個麽……
反正末光是氣的直接強制給他退出了觀測機器。
“初泉怎麽樣?”第二天九嬰還在低着頭批那些文件,自從歐洲區的儀器也列入管理局的使用範圍後,其他區域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儀器都發來了申請,搞得九嬰焦頭爛額,她其實根本不想問這一句,既然末光沒有半夜突然打來一個電話,那就是說明初泉沒什麽事情。
“她很好!”末光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的。
“怎麽了?”聽到這種隐含怒氣的回答,九嬰擡起頭看了看末光。
“初泉摟着小正太,日子過的可滋潤了。”
聽到這個回答,九嬰其實是想笑的,不過她還是不給末光的傷口上撒鹽了:“她也不會幹無用的事情的。”聽到末光的描述,她大概能理解末光生氣的原因,不過究其根本,九嬰覺得他還是太久沒見到初泉了,這麽一點小事情就讓他情緒波動的如此厲害。
他們這些人,彼此都是對方的弱點,這件事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了,好在成功利用這一點的人最後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讓其餘人不敢有所作爲。
但弱點終究是存在的,他們也不可能永遠保持警戒——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這一點……就如初泉和蒼黧之前描述的,黑霧做出當年的場景來試圖引誘初泉的精神崩潰,老實說若不是初泉突然開挂——黑霧很有可能就成功了,沈秩文後來也承認是他将那幕場景告訴那個黑霧中的人(?)的,畢竟關于那個實驗室的錄影和設計圖,隻要有心總能利用。
他們的敵人終究不是底下各區域……還是要想辦法搞好關系,九嬰需要更大的情報網,想到這一點,她對末光說道:“我有一個新的計劃……”
初泉對于末光已經來看過她這件事當然一無所知——如果知道那才是太可怕了,她還在騎馬馳騁在帝國的道路上。
薩瑟克在傷好了之後,已經完全适應了騎馬的生活(雖然也不能忽初泉帶他去服裝店又把腿部的面料加厚了幾層的作用)。初泉也換下那身行動不便的修女服,換上一身專給女性使用的騎裝。
帝國女性的地位并沒有初泉認知中的那樣低下,至少初泉看到騎馬的人群中女性也占相當一部分,這讓她越發相信這其中有尚聆的手筆,要知道,這些推進男女平等的政策全都是幾年内推出的,如果是這個世界原本的運行程序,初泉覺得讓領主主動推動這一方面……呵呵。
帝國都城反而沒有聖城那樣巍峨,顯得小而精緻,仿佛每一寸城牆都要刻上細膩的雕花
内裏的建築都不高,一般隻有兩三層,窗台上都堆着幾盆正在盛開的花,屋檐上挂着厚厚的藤簾,綠色植物的清新氣息總是能讓人們在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就覺得心曠神怡。
花粉症患者除外。
好在初泉和薩瑟克都不是。
初泉對這座城市觀感不錯,薩瑟克也對這個完全跳脫出聖城古闆莊嚴的城市感到好奇。
初泉自然是要去酒館打探消息的,考慮到帶着薩瑟克在酒館這種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不太好,初泉還是讓他自己在旅店裏練劍,這回薩瑟克期盼的眼神也對初泉不管用了,他撅着嘴默默的到院子裏比劃劍法去了。
畢竟是都城的酒館,要幹淨上許多,手風琴和薩克斯的聲音悠揚的吹奏讓這間不大的酒館有一種溫和的氛圍。
這邊的酒也比初泉在上個酒館喝過的好多了,蜂蜜酒的甜味和酒漿的苦味混合在一起,竟然别有回甘。
這一次初泉換了個說法,将她包裝成想要混入上流社會的天真少女,避免惹人懷疑,像這樣的女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路徑也多得很,不過老闆倒是給了一種不同的說法。
“您也知道……我們這位皇帝,獨身也太久了,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不過他也快壓不住底下臣子們讓他選後的聲音了。”
五天後就是皇帝選出皇後的舞會,但凡未婚女性,都能從中獲得一席之地。
似乎是爲了防止底下的貴族也摻一腳,這個舞會甚至沒有宣傳,隻不過所有皇城内的貴族都摩拳擦掌準備推自己的女兒登上這個目前他們能夠獲得的最高位。
好吧,這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至少初泉可以毫無危險的混入皇宮。
雖然初泉覺得就現實意義上來說,真的會有童話故事裏才會出現的這種舞會啊……
舞會是不能帶薩瑟克參加的,這也是個麻煩事,薩瑟克知道初泉在謀劃什麽,但是她完全不肯透露一個字的做法讓他有一種被抛棄了的無助感。
特别是在知道這坐在皇座之上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後,自從來到這座城市,他就潛藏着難以纾解的焦慮。
初泉又能對薩瑟克說什麽?難道說:“我要去參加你爹的選妃大宴?”
說出來尴尬,不說也尴尬,這兩個人的關系一時間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