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邊上的仙修問話,朱厭咧開嘴笑道。
“好,很好,果然是很好!”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黎小公子比老夫想象中的還要有靈性,雖無靈氣纏繞卻有清氣相随,這徒弟我可收定了!”
聽了這位仙修老者的話,黎平頓時喜上眉梢,眼前這仙人修爲之高連國師摩雲大師都贊譽有加,當初摩雲大師和計先生一起出手救了黎夫人,也讓黎豐得以安全降生,而眼前這位唐仙長就也是一位如計先生那般的高人,黎豐能拜他爲師,對他自己對黎家都有莫大好處。
“仙長謬贊了,謬贊了,哈哈哈,小兒黎豐出生便大有異像,國師大人都言此子不凡,能拜仙長爲師,是豐兒也是我黎家的福分啊!豐兒,還不快叫師父!”
黎平興奮地客套幾句,然後讓自己兒子喊師父,不過黎豐卻皺着眉頭僵在原地,雖然是父親的命令,卻根本不想叫,還求助般看向身後的計緣和左無極。
那位仙修老者倒是好說話,隻是撫須笑道。
“黎大人不必着急,黎豐看我眼生,還有些畏懼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入我門下,該有的禮儀規矩還是不能少的,這聲師父現在叫,确實也稍早了一些……”
說着老者靠近黎豐,拍了拍他的臂側,和藹道。
“孩子莫怕,你若不想拜老夫爲師,老夫也是不會勉強你的。”
老者說話間也擡頭看向計緣和左無極,畢竟此前黎豐似乎在看他們,看起來一個是幫孩子讀書的先生,一個應該是家中護衛之流。
一邊的黎平朝着黎豐使了個眼色,但黎豐卻故意當做沒看到。
“好了好了,這麽遠從葵南過來,定也是累了,都進府吧,你們把馬車趕到後面去,其他人都随我一起進府,兩位仙長,裏邊請!”
“黎大人請!”“請!”
黎平帶着黎豐,殷勤地請兩位仙長入府,對于左無極等人和其他下人則并不多過問。
左無極如今見過的仙人也不少了,當初黑荒萬妖宴之戰見到的仙人之多比以前經曆過的武林大會人數還多,而論仙人修爲,他相信計先生必然也是頂尖層次,所以對于面前兩人并不太感冒,隻不過因爲他們可能與黎豐的交集,并且其中一人的目光中隐藏着強烈的侵略性,所以也在認真打量着他們。
計緣心中也有特殊的感覺,看向這兩個所謂的仙師,對于那個老者他幾乎是一眼看穿,并無特别之處,充其量隻是個僞朝元之境的真人,當然,在夏雍王朝這樣的王都内,一名真人修士絕對分量很重了。
而引起計緣注意的仙修,自然也是那個扮相更像是一個武者或者說有一定名流地位的武士的男子,這人明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計某人,身上有看似有仙靈之氣,實則氣血更盛,也可能是個着重修煉體魄的修士,但有一股淡淡的異味在計緣嗅覺中揮之不去。
在朱厭着重打量計緣的時候,計緣也已經睜大了法眼,那股異味模模糊糊仿佛将要實質化,又好似消失不見,但卻給計緣一種十分古老的感覺。
不過這會從頭到尾計緣和左無極是輪不着說話的,直到前面的人都進了黎府,左無極才湊近計緣身邊低聲道。
“計先生,那個一臉白毛的仙長,似乎有些問題啊。”
計緣點了點頭。
“注意看着黎豐,此人恐怕不是什麽仙修。”
左無極眉頭一跳,看向府門方向,點了點頭才和計緣一起入内。
那一邊,朱厭此刻心中也處于極度亢奮的狀态。
‘錯不了的,錯不了的,那雙眼睛,那種感覺,一定是計緣!沒想到此前才多方留意他,這麽快就見着真人了!那法錢是他給土地公的?難道是他煉制的?他的修爲究竟有多高?’
……
黎平安排了宴席,不過現在天色尚早,還不到開宴時候,當先要做的自然是安排黎豐和所攜下人的住宿問題。
黎豐是黎家少爺自然是住在最好的地方,由黎平的新妾室帶他過去,沒錯,黎平在京爲官這段時間沒有攜帶什麽家眷,倒是又在這裏納妾了。
那妾室帶黎豐過去的時候對着孩子十分好奇,也有些拘謹,但黎豐對她倒是并無什麽惡意,也不吝啬露出些許笑容,至少這位妾母對他并無惡意,甚至還想讨好他,才見面就拿出了準備好的蓮蓉糕和糖葫蘆。
而黎豐投桃報李,一聲并不虛情假意的“少母”,讓這位新妾室一顆懸着的心也安穩了不少。
至于左無極和計緣那邊,是黎府的一位管事帶着他們去的住處,因爲黎豐特别吩咐過,所以本應該和其他下人共住的兩人,這會能各自有一個房間。
隻不過管事帶着計緣和左無極過去的時候,事情有些超出了這位管事的預料。
“那邊院子裏就是你們的住處了,這官邸不小,要記清楚路線,也記清楚那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
管事喋喋不休好一陣子才離去,而等管事的一走,計緣正在房中看着陳設呢,忽然心有所感,走出房門的時候,那位白色短須短發的仙人已經站在院中了。
朱厭拱手向着計緣作揖,笑道。
“久仰計先生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我這樣來訪,不算打擾吧?”
計緣邁出走廊來到院中,靠近朱厭一步還禮,面色平靜地問道。
“不知尊下是誰,來找計某有何貴幹?”
左無極這會也從自己的房間内出來,眯眼看着這個所謂的仙人,而朱厭隻是笑着,片刻之後才回答道。
“鄙人名叫朱厭,不過是恰巧得知計先生行蹤,所以過來看看,哦對了,計先生,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煉制的?”
他就是朱厭?
計緣心中一震,看着對方手中的那枚法錢,思量一瞬便點頭回答。
“不錯,此物确實是計某的遊戲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偶爾用來代爲償付一些資費,朱道友又是從何處得來的法錢?”
“哈哈哈哈哈……計先生可是莫要謙虛了,這遊戲之作可了不得啊……”
朱厭沒說從哪裏得到的法錢,而是又走近計緣一步。
“計先生,這錢币你還有多少,煉制起來方便不方便?”
“煉制此物自然是極爲不易的,計某當初煉制了一些就再沒新煉了,如今手中所存的不過二十餘枚罷了。”
“哦……”
朱厭點了點頭,收起手中的法錢。
“那不知道計先生願不願意傳授這遊戲之作的煉制方法給我,作爲交換,我朱厭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如何?”
左無極這會也走到了院中,直言道。
“嘿,你是仙人,就該明白仙道同門之中尚且法不傳六耳,你一個外人如何讓計先生傳你妙法,隻以一個所謂的秘密交換,未免太過占便宜了吧?”
“你又是誰?”
朱厭看着左無極,對方确實也氣度不凡,甚至身上的衣物也有不少是妖物皮革,之前朱厭的注意力全在計緣身上了,但這個武者模樣的人也值得留意一下。
“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無極是也。”
左無極一報出自己的姓名,朱厭直接瞪大的眼睛,同時嘴角咧開的幅度到了一種誇張瘆人的程度,露出一口慘白的牙齒。
“哈哈哈哈哈……左無極,你叫左無極,想來那人間武聖就是你了,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同時讓我遇上了計緣和左無極!”
朱厭一瞬間接近到左無極近處,伸手呈爪直接向着左無極胸口掏去,根本不給旁人反應的時間。
“我來試試你這武聖的斤兩。”
這一刻,左無極瞳孔一縮,一瞬間仿佛籠罩了一層死亡的陰影,整個人心髒震動,眼前的一切仿佛都緩慢了下來,眼中隻有朱厭和那一爪,這爪子仿佛在眼中呈現出一種慘紅,仿佛已經握住了自己的心髒。
在一瞬間,左無極武煞元罡暴起周身,身體側傾,一手扣爪一手捏拳,接住朱厭的掏心一爪的同時揮拳直奔對方面門,同時身體也詭異地倒貼到了朱厭近處。
在朱厭右手被架住又避開左無極那一拳的瞬間,左無極的側肩背已經靠到了朱厭身上,右腳更是勾住了朱厭的左腿,整個人如同一座拱山撞在朱厭一側,同時出拳的右手也化拳爲爪抓住了朱厭的衣襟。
“砰……唰……”
這一瞬間,朱厭直接被左無極過肩甩了出去,好似一枚炮彈一般砸在院落牆角。
“轟……”
那一角院牆直接倒塌,磚塊和灰塵将朱厭埋住。
一邊的計緣眯眼看着牆角方向,手中依然掐着劍指,似乎随時會一劍點出,而左無極微微平複氣息,低頭看了看胸前已經被撕裂大半的衣服和自己古銅色的胸腹肌肉,雖然好似皮都沒破,但卻有一陣陣痛感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妙,妙啊,不愧是人間武聖,本以爲言過其實,沒想到給我帶來這麽大驚喜!”
朱厭從牆角廢墟中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一步步向着左無極和計緣走來。
“你這是什麽手段?雖然還差得遠,可竟然有點金剛不壞的意思,實在有趣,有趣!”
朱厭一雙眼睛都呈現出一種妖異的明黃色,臉上的皮肉和毛發都肉眼可見地在抖動,讓計緣覺出這家夥竟然比剛剛看到他還要興奮得多,這朱厭也太瘋狂了吧?
不過這會計緣是理解不了朱厭的興奮的,甚至差點忍不住要對天狂嘯,這人間武聖實在太妙了,妙就妙在這體魄,妙在他一直以來修行打下的恐怖基礎,更妙在武曲天星爲應的氣運!
‘如果能錘煉得再好一些,如果能在那之後将這身軀奪過來,我定然能恢複五成真身之力!不,甚至還能更高!并且屆時人間一呼萬應,妖魔群雄俯首……’
朱厭的興奮感簡直抑制不住。
“來來來,快告訴我你練的叫什麽?”
左無極面露怒意,冷聲道。
“此乃武道秘法,武煞元罡!”
“哈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武煞元罡,但還不完善,還不夠!想不想知道如何向金剛不壞靠攏,想知道嗎?我可以指點你的!”
計緣那邊,獬豸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他耳中。
“計緣,這朱厭是個瘋子,已經露了殺意,并且自以爲吃定了我們,顯得有恃無恐,我們立刻出手攻其不備!”
但計緣卻傳神回到。
“暫時先忍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