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巨大的妖獸或者說仙獸,不說别的,單這體積就表示有着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和破壞力,而且還能飛起來,除了本身定有特殊天賦神通之外,靈氣和法力肯定也不差。
哪怕計緣如今的道行和定力,見到吞天獸,同樣情難自已,不由喃喃地脫口而出。
“吞天獸……看着倒是有些像鲲……”
計緣當然沒見過真的鲲長什麽樣,但這種帶着一些水生魚類特征的外表,這般巨大的體積,又冠以吞天之名,怎麽能不聯想到鲲。
話又說回來,上輩子的計緣,有一段時間經曆了“養鲲遊戲”網絡廣告的狂轟濫炸,還别說,在某個角度的某個瞬間還挺像網頁中的一些畫面的。
計緣的喃喃自語當然也被居元子聽到了,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詢問道。
“計先生,什麽是鲲?也是一種巨大的妖獸?”
計緣點點頭。
“算是吧,是一種大魚。”
周圍有不少人激動地叫出聲來,其中大多數是凡人,也有不少修仙之人,即便有的人不是第一次見到吞天獸,也同樣會有些激動。
在計緣等人稍遠處,一座青磚琉璃瓦的建築物面前,正有一群人被剛剛的吞天獸吓得癱坐在了地上。
“叔,叔……那是什麽呀……”
“我也,我也不知道啊!”
“好,好可怕啊!”
“我差點被吓得尿褲子了!”
……
邊上一個年輕的修士雖然也因爲吞天獸過境而震撼,但看着他們這樣也是被逗樂了。
“快起來快起來,瞧你們這樣子,此乃仙家仙獸,有專門仙人看顧,不會傷人。”
一個少年還愣愣看着這個修士開口問道。
“這家夥一口下來,一城人夠不夠它吃的啊?”
“他可以吸食靈氣存活,就是吃,也是吃一些兇魔妖物,吃不到凡人頭上的。”
年輕修士耐着性子解釋了一下,他是負責來接這六個人的,本來等了一段時間不見人來,還想着是不是去一趟澤南國,今天倒是見到他們來了。
聽他們六個說因爲祖輩遺失了令牌,差點進不來,是路上遇上了修仙之輩帶進來的。
邊上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等人,地上的幾人雖然這會兒腿還有些發軟,但也趕緊站了起來,這畢竟是仙人渡口,不敢造次的。
“這位老祖宗,我們……”
中年男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哎跟你說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們老祖宗,我的年紀也就比你大不了多少,我隻是幫師叔來接你們過去而已……”
年輕修士又再次哭笑不得,之前這群人剛到的時候,他過去相認,他們居然還行跪地行叩拜大禮,一起喊“拜見老祖宗”,直接把他給搞懵了。
聽到年輕修士這麽說,中年男子意識到自己又口誤了,連忙改正。
“是是是,仙長仙長,我是想問……”
“咕~~~~~~”
中年男子想問什麽還沒說出口,他的肚子仿佛已經替他說出了想說的話,随後邊上五個少年的肚子也響了。
“咕~~~~~”
“咕~~~~~”
……
“呃那個,就是想問……”
“哈哈哈哈哈……凡人真有意思,原來人餓了,肚子能叫這麽響,哈哈哈哈哈……”
邊上突然有誇張的笑聲傳來,一個同樣是少年模樣的人,手中抓着一根桃花枝,正在不遠處捧腹大笑,桃花枝在他手中随着他笑得顫動不止。
中年男子邊上的年輕修士沖着對方拱手施禮道。
“這位道友,這些是我師叔後輩,如有失禮之處還請道友見諒!”
說着,年輕修士又對六人道。
“山中跋涉消耗體力,餓了吧,我帶你們去吃東西,快跟我走!”
說完這句,年輕修士就率先邁步動了起來,其他六個自然亦步亦趨地跟上,他們知道在這種地方,一定要緊跟前面的人,萬一丢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而那個拿着桃花枝的少年止住了笑,也不向那年輕修士回禮,就這麽看着他們遠去,視線還跟随着他們的時候卻突然被别的事情驚到,立刻轉頭望向其他方向。
在這刹那,恍惚間,拿着桃花枝的少年好似見到一種幻象,昏暗之中有水波蕩漾,過後平靜下來,一輪明月在其中浮現,随後幻象消散,視線焦距之處是一雙望過來的蒼目。
有一群修仙之輩正漫步朝着這邊青磚琉璃瓦的建築物走來,拿着桃花枝的少年收回視線,趕緊快步朝着邊上離開了。
居元子視線也掃過那個離開的少年,随後看向不遠處的青磚建築。
“計先生,那一處便是查看界域擺渡的地方,有些擺渡之物在到達前會有訊息傳到,可以讓人提前知曉,有些則固定在四季之中的某一時間段,這裏變化很大,但這建築還是沒變。”
“嗯,我們去看看!”
見識過吞天獸過境,計緣不忙着去外峰仙港看西洋鏡,因爲以他的法眼,随便一瞅就能透過迷霧看清吞天獸懸浮空中的樣子,他倒是對其他擺渡之物都産生了濃厚興趣,正好來這邊可以認一下,再做個登記“預約”。
在跨入青磚琉璃瓦的建築前,計緣的視線才從遠處收回,他明明已經看不到那拿着桃花枝的少年了,卻好似視線還能跟着他一樣。
直到計緣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遠方正七彎八拐的的少年好似感覺到一股壓力離去,心頭狠狠得松了口氣。
‘娘呀,哪裏來的老怪物!’
另一邊,年輕修士帶着晏、宗兩家的六人走了一陣,到了一家凡人所開的酒樓前,回頭朝着稍遠處四下望了望,沒見到什麽,才重新露出笑意看向身後幾人。
“進這裏吃東西吧,我都覺得這裏的酒菜好吃,肯定也合你們的口味!”
六人擡頭看看這十分上檔次的酒樓,猶豫一下,還是跟着年輕修士進去了,畢竟跟着仙人吃飯,不至于付不起賬吧。
興許是餓極了,飯桌上,等飯菜上來,六人問過年輕修士,就在八人大桌上狼吞虎咽起來,一點都不矜持,吃得呼哧呼哧,直呼過瘾。
“看你們這饑餓程度,之前帶你們進來的兩個道友定是暗中助了你們,否則你們怕是都爬不上頂峰渡。”
“唔,好吃…系,系嘛,咕噜……那……”
“安心吃你們的,咽下去再說話。”
“好咕噜,仙長您也吃!”
“行行行我也吃……”
年輕修士斯文的伸出筷子,也夾了幾片菜一片肉送到口中,然後小酌一杯,下意識又回頭看了看酒樓外頭,面露思索之色。
良久之後在回頭,桌上的菜已經變戲法般又少了一部分。
“對了仙長,剛剛那個人有什麽問題麽,我見您見着他看我們,就趕緊帶我們走了。”
一個女孩咽下口中的雞肉又喝了口湯後,小心地詢問了一聲,也不由讓年輕修士多看她一眼,同時點頭低聲道。
“确實如此,這熱鬧非凡的頂峰渡其實魚龍混雜,大部分時候都安全,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雖然看不透剛剛那個少年,但知曉他肯定不是人,自接觸其視線的一瞬間就有種邪異的感覺,雖然一閃即逝,但我不會搞錯的。”
一聽說不是人,六人嘴上的動作就慢了一分,更有人露出了一絲後怕,很自然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你們記住,類似這種地方,頂着精怪外形在晃悠的,大多不會行什麽過激之事,反倒是那些人樣極其完美的,可能就隐藏着什麽不好的家夥,其中有些偶爾會神志不清的……”
“哦……”
“這樣啊!”
“好了,有我在也不用擔心,凡事跟緊我就行了,咱們不出頂峰渡,坐上飛舟去恒洲後就直奔師叔那。”
……
“看來看去還是這吞天獸最有氣魄啊,它要是張嘴吃飯,一口得吃掉多少東西啊?”
玉懷山一行從青磚琉璃瓦的屋子中出來,其中一個年輕弟子打趣地說着,邊上魏元生也插嘴道。
“我世俗中的家裏有個大馬場,我敢說裏頭的一千匹馬都不夠那吞天獸一口悶的!”
計緣和居元子走在中間最前方,雖然沒說話,但計緣也在聽着後邊的人打趣讨論,不過一擡頭,他們就迎面遇上了一群女子。
這群女子有的背劍有的持劍,有的手中還有拂塵,有的面有輕紗有的長發别髻,行走間有一股飄逸之氣。
領頭的女子挽着拂塵,長發及腰,左右鬓發都纏着紅絲發帶,發帶還垂落至腳邊,看着面貌清麗,實則道行極高。
“計先生,都是巍眉宗的道友,罕有男子,在修行界不喜與人交往。”
居元子低聲對着計緣說了一句,後者下意識點頭,視線則還沒收回,兩撥人就這麽擦肩而過,相互之間沒打招呼。
在玉懷山衆人看向巍眉宗之人時,那邊的女子也都在看玉懷山一行,一些人掃過玉懷山衆人腰間玉佩,已經知曉對方屬于何方。
“師祖,都是玉懷山的,嗯,那眼睛古怪的沒玉佩。”
一名女子以傳音之法對着前頭女修說道,後者微微點頭的時候,敏銳發現門中後輩一說“眼睛古怪”之時,那個名青衫先生微微側目,笑了笑後随着玉懷山一行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