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這是爲您最新裁制的一套嫁衣,您看合适嗎?”。幾名侍女将瓜果、靈藥全部安放在一旁,秋婧寒的貼身丫鬟卻将那鳳冠霞帔呈到了秋婧寒面前。
“這一月以來,你們已經陸陸續續送來了數十套嫁衣,對我而言,并沒有任何的區别,都放下吧。”秋婧寒淡淡開口,似乎不食人間煙火般冷清。
“是。”衆女恭敬一拜,各自朝後退下。
房門被掩上,衆侍女穿行而過于洋身側,嘴裏小聲的交談着。
“這麽漂亮的女子,我們地皇谷,唯有天女能夠和她媲美呢。”
“可惜啊,聽說少主最近在修煉一門天陽鼎爐大法,已經是将谷外不少少女取走了元氣和身子……”
“噓,慎言,谷内隐秘,不是我等可以私下交談的,若是被人聽了去,後<無><錯>小說果不堪設想。”
看着腳步加快,迅速離開此地的衆女,于洋若有所思,擡腳一步落到數丈高度,順着樓閣半掩的窗戶便落到了屋内,就地一滾,他已是盡量縮小自己留下的聲音。
“誰?”靈修至強的感知力,不過一瞬間便是聽到了房間内的異響,不過,好在她嬌斥的聲音不大。
“噓”于洋沒有現身,不過是出聲讓她噓聲。
“唰”秋婧寒何等聰穎,不過瞬間便是明白,壓抑住臉上的狂喜之色,快速伸手從抽屜内取出一張白淨的紙。
狼毫筆下娟秀一行字快速寫出,于洋看在眼中,無比的清晰。
“你怎麽闖進來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在這閣樓附近,至少有數十名元皇境的強者,非是你我可以抗衡的。”
“好一個舍生取義的小娘子,可曾想過爲夫的感受,一封求救信,不遠億萬裏匆匆趕來,這就急着趕我走?”于洋傳音入密,靈念包裹着話語落入秋婧寒耳中。
“既然你能進入此地,也好,能夠見你最後一面,證明你對我還是有情義的,能否拜托你一件事?”玉手連續揮動狼毫筆,不多時,紙上又多了幾句話。
“蒙城秋家,已經全部撤離,如今,正在前往我大荒域元宸宗的路上。”
“億萬裏之遙,以你潛行的手段,自然無人能夠阻攔你,可我秋家上下少說也有上千族人,聲勢浩大,途中必然會有許多麻煩,還需要你在旁護送。”秋婧寒繼續寫道。
“别想趕我走,喏,嫁衣都送來了,好幾十件啊,這可是在赤裸裸的打我的臉,若是不好好的收拾那個叫屈飛羽的王八蛋,我這頭頂可是綠油油的。”
“你若是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秋婧寒眼中浮現幾分厲色。
“别激動,我已經派人送信秋家,讓他們将族中子弟打亂,分成幾十批乘坐跨域飛舟前往大荒域,隻要跨入大荒域内,便有我元宸宗弟子接應,如今我已是元宸宗宗子,以我的身份,調動元宸宗上下,不過一句話而已。”
“你有大好的前途,日後必能夠成爲絕世強者,又何必前來趟這趟渾水。”
“救自己的女人,責無旁貸呢。”于洋懶散的在香閨的床榻邊上坐下,背靠着床頭的镂空雕柱,目光上下打量着秋婧寒,微微動嘴,一道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中。
“說實話,這麽久了,有沒有想我。”
秋婧寒聞聲一愣,原本想要将一切吐露的話語已經是到了嘴邊,手下一頓,目中多了幾分嗔怒。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這些,我肩負着振興秋家的使命,此番卻是辜負了老祖的重托,你且放心,既然做了你于家的女人,七日之後,大婚之日,便是我身死之時。”秋婧寒知道于洋所在的位置,即便是自己所寫的紙上字迹和于洋的視線不在同一平面上,他也能夠用靈念看得一清二楚,當即不再轉身回望他,不過是一筆筆自顧自的寫着。
“三年多了,我不斷在想,你是否已經步入元王境,是否已經名震大荒域,而我回到秋家之後,再努力,三年也才三品元王境,而身旁虎視眈眈的勢力,想要吞噬我秋家的勢力,每一家都至少有準皇境的強者,如何抵擋,若是我不嫁入地皇谷,成全那個對我早有觊觎之心的地皇谷少主,我秋家,豈能有一線生機呢。”
“秋家,除了你之外,其餘的人,他們也不會在乎,在他們臨走之前,我讓人擴散消息,秋家絕大部分的藏寶,已是全部落在家族駐地之内,衆多勢力在他們走後大打出手,這一場混亂,待到這些蠢貨反應過來,你秋家的人至少已是走出千萬裏之外了。”
“我從不質疑你的計謀心智,但現在我真的走不了,地皇谷,遠比我想象中的強大。”
“相信我,我能帶你殺出去。”
“你可知道,那屈飛羽乃是五品元皇境,數年前一戰霸血宗聖子,竟然是打了一個平手,這等實力,已是聖子級,你如今能夠多少修爲,元王境中期?”
“不巧,剛剛在前面的議事大殿和他打了一架。”
“什麽,你和他交手了。”秋婧寒猛地站起身來,一回頭,于洋不知何時已是走到她的身後。
“喏,你還是關心我的。”于洋伸手摸着她的小臉,靈念瘋狂湧入她的腦海中,那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靈念金丹落入于洋眼簾,然而,看着上面纏繞的數十道靈念枷鎖,于洋卻是沒有再動。
“沒用的,一位巨擘境界的強者親自出手封禁我的靈海,除非是同境界的修士出手,否則,我的靈念便已是廢了。”
“你還真是小觑你家男人,這個什麽靈念枷鎖,解開不過輕而易舉之事,但若是我此刻解開了,隻怕下一刻,那名巨擘便是得知,你我都走不出此地。”于洋面上滿是苦笑。
“你快走吧,我不能成爲你的拖累。”
“嗯,此地的确不能久留,你門外那些守候的小丫頭們,可時時刻刻監視着你呢,不過,我此來,是通知你,七日之後,我會驟然出手,帶你一起殺出重圍。”
“你瘋了,那日地皇谷少主大婚,不僅僅是谷内的衆多強者會到場,即便是其他聖地一流勢力的巨擘境界高手都會到場祝賀,你一旦出手,必定插翅難飛。”
“無妨,我提前幾日到此,也并不是什麽事都沒做。”
“你還做了什麽?”
“不過是去了一趟天驕崖,順便登上了九萬丈以上。”于洋笑着傳音道。
“怎麽可能?九萬丈,即便是我歸來之後,借助老祖秘傳的靈躍之法,也不過堪堪沖到五萬丈,你竟然能夠沖到九萬丈之上?”秋婧寒的心亂了,面上震驚之色再難掩飾,書寫的玉手亦是在微微顫抖。
“而且,我一不小心就突破到八品元王境巅峰了呢。”
“那又怎樣,屈飛羽可是五品元皇境。”秋婧寒已是平靜下來,似乎是在嗔怪于洋,語氣滿是不屑。
“我用了七分力,在大殿内和他戰了數十合,沒有落敗。”于洋淡淡開口道。
秋婧寒擡頭看向床頭,眼中滿是輕蔑和不信。
“好吧,你還記得我身上有一道從寒天聖君前輩手中得來的地火吧。”于洋無奈,隻得是迂回解釋。
“哼”秋婧寒面色一紅,若非是因爲于洋前往取地火,她又中了暗算,兩人之間如何能有這段瓜葛。
“若非是有着一個老家夥在背後指點,我如何能夠取得地火,要知道,即便是肉身隕落的寒天聖君前輩,手持的玄天冰焰曆經百萬年,亦是早已化形,足有元皇境的戰力。”
“元師境,你就能夠擊敗元皇境?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若是我底牌掀出來,可以帶你殺出去,因爲,咱們還有天兵教作爲盟友呢。”
“天兵教?”
“一不小心宰了對方的一個傳人,貌似是天兵教一位太上長老的孫子。”
“地皇谷肯爲你抵擋風險?你确定不是群起而攻之?天兵教的勢力,可遠非地皇谷可比的。”
“額,我現在的身份是地皇谷那位皇道天女的未來夫婿。”
“哼,我就知道,喜新厭舊的家夥。”
“……”于洋,默然。
兩人之間靜靜的凝視着,即便秋婧寒看不到于洋的模樣,房間内四周都是陣法,隻要于洋現身,就會被察覺,而這種偷偷相會的時候,于洋也喜歡潛行。
“我說,你個傻女人,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準備怎麽做?”于洋突然開口道。
“自然是穿上這一套赤紅的鳳冠霞帔,嫁給地皇谷風頭正盛,舉世無雙的屈飛羽。”秋婧寒故意賭氣着寫下一行字。
“原來你喜歡赤紅色的,嗯,不錯,紅紅火火,将來一定給你補上。”于洋默默記下。
“走了”于洋起身,身形一晃,便是來到桌前,緩緩伸出手,觸摸着秋婧寒的側臉,留戀那最後一分溫度。
“蠢貨,如果你不來,我也會船上嫁衣,但隻能是染血的紅嫁衣,如何會嫁給他人。”直到于洋離開之後,留在空蕩的房間内,秋婧寒方才開口道。
幽幽一歎,佳人雖有萬千惆怅,卻無妨盡數道出,然而,背倚着窗戶,觀察着腳下落點的于洋此刻,嘴角微微勾勒,舒心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