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三陽開泰一擊,雄渾的元氣在空中爆炸,十餘丈方圓内,響起一陣驚天響動,似乎有地塌的聲響傳出,而于洋所在,正是這十餘丈方圓區域的中央。
“完蛋了,元王境強者施展神通的全力一擊,即便是同境界的修士也不敢硬抗,于洋不過是七品元師,定難幸免。”
“可惜,得罪了宗門的長老,憤怒之下被一掌斃命,倒也是死的冤枉。”
“聽聞于洋身後也有師尊,那人莫不出手嗎?就眼睜睜的看着于洋身死?”
台下,不少弟子略微動容,長老出手偷襲内門弟子,這等手段,爲衆人所爲不齒,即便是之前和于洋不太對路的弟子,此刻亦是調轉槍頭,出言相護。
“衆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襲宗門後輩弟子,嶽天陽,你身爲宗門掌權長老,竟敢以身犯法,執法長老何在,還不速速給本宗将此狂妄之徒拿下。”簡風雲震怒,尋常在宗門上下表現得平易近人的他,已經有許久沒有動震怒,熟悉他的老一輩長老們都知道,這位宗主尋常不會動怒,一旦出手,卻是狠辣無情,若非有着這等鐵血手段,又如何能夠坐上元宸宗數十萬人的最高位置。
“是。”執法長老帶着一衆真傳弟子出列,十餘名元王境的戰力封鎖天地,将擂台四周包圍得水洩不通,作勢就要出手擒拿嶽天陽。
“且慢,于洋違背門規,出手襲殺雲塵在前,老夫代宗門施行懲戒有何過錯?老夫爲元宸宗上下勤勤懇懇數十載,爲何就要承受這等屈辱待遇?”嶽天陽警惕的看着四周,眼神有些慌亂,他雖然已經事先知道出手的後果,但還是毫無顧忌的出手了,爲的,便是賭宗門不會在于洋死後對他加以懲戒,畢竟,能夠在宗門坐到實權長老的位置,自然是有着靠山,一位身死的天驕弟子,自然不是一個老邁的長老可以相提并論的,但若是天驕弟子身死,也就沒有了價值。
“休得花言巧語狡辯,長老出手偷襲後輩弟子,你還敢開口反駁本宗決議,執法長老,還等什麽,莫非要等本宗親自出手擒拿這厮不成?”簡風雲面上愠怒不減,藏于袖袍之下的雙手隐隐有些發抖,于洋,可是他突破元尊境的關鍵,若是被這混蛋偷襲隕落了,他就連殺了這老混蛋的心思也是有的,再說,後山那些老家夥們大多都得了于洋的好處,哪裏會眼睜睜的看着此事坐視不管,即便是嶽天陽的那位靠山,也是保不住他的。
犯了衆怒,隻能被推出來,當做做出一個了斷。
“動手。”執法長老眼中厲芒閃爍,揮手間,抛出一根碗口粗的鐵鏈纏向嶽天陽的大腿。
“且慢。”突然,一道聲音從那坍塌的區域傳來,随着塵土散去,一道模糊的身影緩緩邁步走出。
臉上雖有幾道血痕,卻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渾身上下炸得破碎的衣衫,褴褛如乞丐裝扮,露出的腳尖肌肉,卻是讓不少女弟子眼紅害羞不已。
“于洋,你沒死?”下一刻,香風襲來,慕詩菱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沖出,直接來到于洋身側,朝着他肩膀便是一拳。
“啪”于洋伸手一抓,便是将慕詩菱玉手拉住,順勢将她帶入懷中。
“嗯,你幹嘛?”慕詩菱小臉瞬間紅透了,伸手推開他的肩膀,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可是,以她柔弱的力道,哪裏能夠掙脫于洋的大手。
“脫力了,搭把手。”于洋在她耳邊吐着熱氣道。
“嗯。”慕詩菱嬌羞的點點頭,腳步一挪來到于洋身側,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用自己的力量支撐着于洋的身體。
“這混小子,看來是沒有問題了,喏,還能欺負一下你的女兒。”簡風雲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着看向身側的慕少煌。
“女大不中留,是該早些時候讓她離開了。”慕少煌歎了口氣道。
簡風雲看了一眼如同神仙眷侶般的于洋二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些什麽,畢竟是人家的家内事,自己也不好插嘴。
“宗主,諸位長老,此番是小子失手在先,嶽天陽長老憤怒之下出手,卻也是在情理之中,此事,不怪他老人家。”于洋朝着四周微微拱手,面色真誠道。
“于洋,你……”簡風雲雙眉一皺,怎麽這小子在關鍵時候犯了糊塗。
“弟子不才,已是得罪了一位太上長老,想來,一位元王境的修士,貌似也算不上什麽阻礙吧。”于洋眨眨眼,看向嶽天陽的目光中滿是不屑之色。
“豎子焉敢放肆?”嶽天陽面色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擡手便欲再次出手。
“嘭”然而,一隻元氣凝結而成的大手卻是在他頭頂憑空出現,不過是張開五指一扇,便将嶽天陽擊飛出數十丈外,胸前肋骨傳來幾聲斷裂聲響,一路吐血,落地之時,已然重創。
“當着本宗的面,還想出手傷人,太過放肆,既然于洋開口替你說情,此番恕你無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傳令,元宸宗常務長老嶽天陽,肆意出手襲擊後輩弟子,觸犯門規,念其事出有因,特發配自後山罡風洞,承受七七四十九日罡風剔骨懲罰。”簡風雲陰沉着臉,之前的一隻元氣大手,自然是他親自出手了,手掌一方天地的元氣,凝虛爲實,自然是元皇境修士的無上手段。
看着嶽天陽面有不甘的被押走,慕少煌朝着簡風雲一笑:“你就不怕,逼反了這老貨,若是他倒向大元國皇室的懷抱,又當如何?”
“在我元宸宗,敢倒戈一擊,臨陣叛變的人,向來隻有一個下場,死。”簡風雲眼中厲芒一閃而逝,嶽天陽敢動宗門的天驕弟子,已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風波過後,于洋回到石柱上調養,慕詩菱站在他的身側,不時異樣的看他一眼。
“有事兒?”于洋突然睜開眼,正迎上她那疑惑的目光。
後者瞳孔微微一縮,面色有些羞紅。
“喏,還不是你之前擋下嶽天陽的手段,那可是元王境後期修士施展神通的一擊,即便是同境界的修士亦是難以抵擋,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皮粗肉厚。”于洋笑道。
“那請你下次也有這麽好運。”慕詩菱小臉拉了下來,轉身便是離開了石柱。
于洋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一回頭,正聽着破空聲到來,一道倩影落入眼簾,手中,還拿着一個白淨的丹瓶,正是林如夢。
“聽說你受傷了,這是玄階下品的百草玉露丹,可以使你内傷痊愈,盡快恢複戰力。”
“多謝。”于洋沒有拒絕,看着對方俏生生的臉蛋,不時流露出幾分羞意,自然是能夠理解爲何慕詩菱看到她到來,就氣呼呼的離開。
“那個……”林如夢微微動唇,卻是欲言又止。
“還有事兒嗎?”于洋眉毛一挑,略微疑惑道。
“師尊讓我下一戰向你挑戰。”林如夢面上有些複雜道。
“我才第七座次,應該是我挑戰你才是,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于洋咧嘴一笑,想化解林如夢心中的糾結。
“你和師尊的賭約,莫不是要奪得内門龍榜第一的位置?”林如夢有些遲疑,若是因爲自己,讓于洋輸掉了賭約,她會内疚許久的,可是,她又不想面對于洋,交手,該如何避免?
“賭約?不過是空口白話而已,并沒有什麽寶物的賭鬥,不必在乎。”于洋輕笑道。
“隻不過呢,若是你想争奪第一,貌似還有一個阻礙呢。”于洋轉身看向不遠處,目光跳過排在自己前面的幾人,目光落到抱劍閉眼調息的家夥身上。
“貌似一開始,他就直接搶占了那個位置,一直沒有人敢出手向他挑戰,看來,這一位,才是内門真正的卧龍。”于洋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薛楚成,傳功峰上的那一劍,的确很快,以前的自己,須得全力抵擋,不過如今,卻是可以輕松擋下來,而且,有着諸多底牌的于洋,也是有了和他一較長短的資格,所以……
“那就讓我爲你掃平奪得内門龍榜第一的一切阻礙吧。”于洋起身,縱身一躍,便是落到台上。
“傳功峰一戰,未能盡興,如今在劍道上稍微有些進境,還請薛師兄下場指教一二。”于洋朝着對方微微拱手一禮,内門之中,足以讓他重視的,唯有薛楚成一人而已。
林如夢、慕詩菱,那都是女人,和于洋有着密不可分,諸多瓜葛的女人。
“锵”隻聞一聲清脆的劍鳴,世間再無第二種聲響傳出,不少人擡頭一看,不知何時薛楚成已是從所在的石柱之上起身來到台上,正色的看着于洋許久,緩緩點頭道出一個字來:“可。”
兩人同時屏息,全場也在屏息,這一戰,不僅僅是兩位内門龍榜上的天之驕子之間的争鬥,而是真正的劍修之間的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