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慕也跟着勸道:“母後,驸馬之言甚是,驸馬在早朝之後,便擔心母後心中惡氣難出,會在言語之中對董卓辱罵,獲罪于董卓。是以,驸馬便喊慕兒一起,來此相勸母後,實乃是爲母後和辨兒着想,母後不可再誤會驸馬也。”
這一番話,還真的被何太後給聽了進去,呆了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向曹聚問道:“驸馬,大将軍果非汝所殺?”
曹聚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太後,孤若殺何進,于孤而言,有何好處?”
有何好處?
何太後呆了呆,仔細想想,是啊,何進死了,曹聚有什麽好處呢?得便宜的隻可能是董卓才是,還有袁氏,唉,我真蠢,上了袁氏的當了。
看着何太後突然一臉的懊悔,曹聚也暗暗松了一口氣,說道:“太後,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眼下董卓之勢已成,太後萬不可與之沖突,當靜安思過,坐等機會,如若不然,一旦太後與弘農王遭難,則再無任何機會也。”
何太後忽然眼睛一亮,立即問道:“驸馬,汝之意,辨兒尚有複辟可能乎?”
曹聚微微一笑道:“董卓此次廢立之事,雖百官敢怒不敢言,不得不從,但已然使得其臭名卓著,爲天下所不容也。天下有識之士、有勇之士多多,必會有人高舉義旗,讨伐董卓,太後和弘農王怎會無有機會也。”
何太後大喜道:“好,哀家便聽從驸馬之言,自此之後,靜安思過,坐等良機,以圖東山再起也。”
曹聚點了點頭,說道:“該當如此也。”心中暗想,沒想到稍稍一勸,何太後的野心就又起來了,這娘們真是一個權欲之心。
劉慕又跟何太後說了一會兒話,也就是會派人将這裏的被褥以及生活用品全部換掉,再把環境清理一下之類的話,然後就跟曹聚一起離開了。
董府之中,見董卓暴怒,長史急忙說道:“就在卑職準備回來複命之時,驸馬與公主來到,說是太後一日之間落差極大,才有怨恨之言,又說以主公心腹,必能容下太後,還說将勸勸太後,不再如此,希望主公能夠放過太後。”
“噢。”聽了長史的話,董卓忽然想了起來,他曾經答應過曹聚,留住何太後和劉辨的性命,怒火頓時消了下去,點了點頭道,“既如此,當從驸馬之言,且看那老女人日後反應,再做決定。”
長史回去之後,李儒說道:“嶽父大人,此乃主公收服曹聚之大好機會也。”
董卓一愣,随即就明白過來李儒的意思,立即哈哈大笑道:“文優知我心也,不錯,先是皇甫嵩,再是何太後與劉辨性命,孤以誠待曹聚,曹倉合豈能不歸附也。”
李儒笑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嶽父大人先收呂布,再得曹聚相助,袁氏兄弟出逃,盧植下落不明,皇甫嵩閉門不出,自此之後,洛陽城再無人敢與嶽父大人相左也。”
董卓嘿嘿笑道:“曹聚乃文武全才,麾下良将甚多,孤必以非常手段拉攏其心也。自從十常侍被誅之後,張讓等人府邸僅暫封而已,卻無查抄,孤欲讓曹聚行此事,如何?”
李儒暗想,查抄張讓等人府邸,的确是一件天大的肥缺啊,也能試探出曹聚對董卓是否一心,此乃一舉兩得之計也。
“嶽父大人如此安排甚好,小婿并無任何意見。”李儒一拱手道,“不過呢,除了此事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若是嶽父大人也能讓曹聚去做,就可徹底斷絕曹聚退路,隻能歸附嶽父大人也。”
董卓聞言一愣,問道:“文優,究竟何事?”
李儒微微一笑道:“清除何氏一黨,永絕後患。”
董卓聞言,心下一動,問道:“文優之意是……”
李儒笑着說道:“何太後掌權時日已久,何進也曾權傾一時,黨羽極多,若嶽父大人善待何氏,這些人或許還能爲嶽父大人所用,然現在嶽父大人行廢立之事,又逼何太後還政,何氏故吏必然懷恨在心,與其等之發難,倒不如嶽父大人主動出手。”
“曹聚射殺何進,此事幾乎毫無懸念,何氏故吏必恨之。故,若嶽父大人以曹聚爲爪牙,對何氏下手,則曹聚将再無任何退路,隻能依附嶽父大人也。”
“好,文優之言正合我意。”董卓大喜,立即說道,“等查抄十常侍府上之後,孤就開始以爲董太後報仇之名義,跟何氏一門徹底清算一下。”
何太後被曹聚和劉慕一勸,果然就不再亂鬧,劉慕也派人将這裏的居住環境全部清理一遍,雖然比以前的永安宮差了太遠,但至少也能勉強住了。
曹聚離開永樂宮之後,就去了一趟董府,告知董卓,何太後已經不再怨天尤人,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希望董卓原諒剛才何太後的謾罵。
董卓哈哈大笑道:“一個婦人而已,落差之下,發發牢騷亦是應該,孤豈能跟一婦人計較,驸馬多慮也。”
曹聚知道董卓不會不給他面子,便向董卓表示感謝,後者趁機說道:“倉合,十常侍之亂後,張讓等人府邸隻是暫時被官府封禁,尚未被查抄,孤意欲以汝爲欽差之臣,率衆查抄張讓等人府邸,不知倉合意下如何?”
什麽?
曹聚聞言心下一驚,瞬間就明白董卓的用意,唯一思索,沒有拒絕,說道:“多謝明公舉薦,孤自然盡力也。”
董卓要的就是曹聚的這句話,聞言不禁哈哈大笑道:“倉合放心,孤乃愛才之人,日後斷然不會有負于倉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