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微微一笑道:“嶽父大人有所不知,那曹聚雖然來洛陽時日不長,然卻在洛陽城落下一個極佳口碑,深得百姓愛戴。此次袁氏派人到處散播曹聚殺死何進之消息,奈何曹聚得民心已深,相信者百中無一也。故,嶽父大人若想真正坐穩洛陽,若是能得曹聚相助,則洛陽民心盡附也。”
董卓問道:“文優,你可知曹聚是如何盡得洛陽民心也?”
李儒笑着說道:“洛陽城,王孫貴族多多,百姓多有被欺淩者,然城中四尉皆不如當初曹孟德那般,敢棒殺蹇圖,隻得壓民奉官,是故百姓有冤無處申告,隻能暗自含淚。然,曹聚卻能不畏權貴,爲那些百姓做主,其來洛陽時間雖短,卻已經爲百姓伸冤百起之多,民心豈能不附也?”
“曹倉合真乃俠義也。”董卓登時豎起大拇指,贊道,“孤生平亦是最恨權貴欺壓良民,曹倉合之舉甚得孤心,好,文優,明日早朝,孤便向太後建議,将曹聚無罪釋放。”
李儒點了點頭道:“隻是,曹聚殺死何進之事,尚未有結果,嶽父大人這時候爲曹聚作保,那曹聚無論如何是跟嶽父大人無法擺脫關系也。”
“哈哈哈哈……”董卓立即仰天大笑道,“好,就該當如此。”
說罷之後,董卓又皺了皺眉,說道:“文優,眼下孤身爲三公之一,又軍權在握,然則朝中大臣對孤多有不服者,此事該當如何處理?”
李儒微微一笑道:“嶽父大人,此事易耳,以小婿這段時間觀察,朝中大臣多爲貪生怕死之人,包括那袁氏、楊家在内,而真正有骨氣之人,唯有皇甫嵩、盧植等寥寥數人而已,已不足爲懼也。”
“隻需,嶽父大人能做出一件驚天地之大事,足以震懾朝中百官,到時便無人再敢與嶽父大人爲敵也。”
董卓一愣,問道:“文優,何事方爲驚天地之大事也?莫非是将皇甫嵩與盧植等人盡皆殺死?可那皇甫嵩乃曹聚之師,若殺皇甫,則曹聚安能再歸附于孤也?”
李儒笑着搖了搖頭道:“當然不可,嶽父大人數日前曾見過那陳留王劉協,對其甚是喜愛,何不廢除當今皇上而立陳留王劉協爲帝乎?”
這事情,若是換成一般人,絕對會是大吃一驚,然後表示反對,而董卓隻是呆了呆,随即就哈哈大笑道:“然也,文優之言甚合孤意也。”
李儒又說道:“隻不過,陳留王劉協聰穎,其年幼之時尚可掌控,然其一旦長大,勢必會與嶽父大人争權也。”
董卓不以爲然道:“眼下漢室偏統,各處盜賊蜂擁而起,大漢朝必須出一明君方可,那劉協幼年經曆大亂,尚能沉穩如斯,日後必爲明君也。孤便學那霍光、伊尹,待劉協年長親政之日,将政權交還于他便是,料孤有擁立之功,其隻有感激之心也。”
“再言之,劉協之母王美人乃是何太後所害,孤廢掉何太後之子,乃是爲劉協報仇雪恨,孤對其亦有恩德也。”
李儒也表示贊同,說道:“如此一來,嶽父大人必将與那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一般,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也。”
董卓大笑道:“此乃孤之志也。”
其實,董卓,非但沒有篡權之心,更是想将大漢朝推向正規,所以,他才會架空何太後權利,爲清流平反,大肆提拔像蔡邕那樣的受過十常侍陷害的忠臣,甚至于想廢除愚昧懦弱的劉辨,改立聰穎能幹的劉辨,都是在爲大漢朝做貢獻,當時也的确讓洛陽百姓爲之眼睛一亮,認爲董卓進京不是壞事。
李儒也很贊同,并不是因爲他智短,也不是因爲他沒眼光,實在是他沒想到,在廢立之後,董卓沉迷于了後宮美女之中,對西涼軍幾乎沒有任何約束,使得董卓在很短的時間裏失去民心,李儒百勸不住,也隻能無可奈何了。
第二天早朝,董卓就上奏道:“皇上,驸馬曹聚下獄,已有半月有餘,乃卻并未調查出其殺死大将軍何進之确切證據,微臣以爲,當立即釋放驸馬曹聚也。”
“啊……”董卓跟曹聚有夙願,很多人都從皇甫嵩那裏知道了,卻不想董卓不但不趁機殺死曹聚,反倒是爲他求情,實在是難以理解。
聰明點的,很快就反應過來,董卓這是要招攬曹聚啊。不聰明的,以爲是曹聚擔心日後被殺,主動向董卓低頭。
何太後又驚又怒,一個董卓已經把持了朝政,難以對付,若是再加上一個曹聚,這大漢朝以後哪裏還有他們母子說話的份了。
“這…這……”劉辨看到董卓就害怕,聞言更是沒有任何主張,結巴兩句,轉首向何太後看過去。
何太後一邊暗罵兒子懦弱無能,一邊不得不冷哼一聲道:“董司空,雖說暫時沒有十足證據,卻無以能證明曹聚與此事無關,豈能随意放之,此事萬萬不可。”
董卓淡淡說道:“微臣正準備啓奏此事,那射殺大将軍之兇手,已經被微臣所抓,一番拷問之下,對此事供認不諱,故,此事與曹驸馬無關也。太後若是不信,盡可派人在洛陽城内打探一番,此事連洛陽百姓都盡皆知也。”
見何太後粉臉大變,董卓又得意洋洋道:“今日早朝之前,微臣便得到消息,洛陽百姓在得知此事之後,競相來皇宮跟前,萬民上書,祈求釋放驸馬曹聚也。”
就在這時,一名羽林軍在長樂宮門口大喊道:“啓禀皇上,萬民在皇宮之外請願,求釋放驸馬曹聚。”
“……”何太後再笨也明白了,這都是董卓的陰謀,逼着她無罪釋放曹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