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後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董卓,你以爲這句話就可以糊弄哀家不成?哼,哀家早就得到情報,你麾下隻有五萬精兵,此次帶來三萬,還有兩萬在雍州駐防。”
董卓笑着說道:“沒想到太後倒是消息靈通,不錯,微臣此來的确是隻帶三萬精兵,但這并不意味着,微臣就隻有這麽點兵力。”
何太後不能理解,便向身邊的曹聚問道:“驸馬,董卓此言何意?”
曹聚歎了口氣道:“太後,若是微臣所料不錯,隻怕那董重舊部已經被董卓說服,或許還有車騎将軍何苗舊部吧。”
“什麽?”何太後聞言震驚不已,正準備開口,忽然一騎飛至,大聲喊道,“報,董重将軍舊部來到洛陽南門,說是奉雍州刺史董卓之命,前來護駕,要求進城,約莫六萬人左右。”
“六萬人?”所有人立即就倒吸一口涼氣,董卓所部三萬,再加上董重舊部六萬,董卓的兵力就一下子增加到了九萬,若是再有何苗的舊部,董卓就擁有十萬大軍,洛陽城再也無人能夠制約他了。
董卓哈哈大笑道:“曹驸馬果然厲害,沒想到董某一點小小伎倆還是沒能瞞得過曹驸馬,隻可惜,曹驸馬知道得太晚了。”
曹聚點了點頭道:“不錯,董将軍,汝勝也,日後這洛陽城就是汝之天下耳。”
何太後急忙說道:“驸馬,這如何是好,董卓狼子野心,大漢皇權絕對不能落入到他之手中也。”
曹聚搖了搖頭道:“太後,董将軍大軍在手,又挾持着皇上,沒人能阻攔他,太後還是認命吧,隻希望董将軍不要太過分就行。”
董卓哈哈大笑道:“放心,曹驸馬,董某人雖然是個粗人,肚子裏沒多少墨水,但是,董某人做事還是比較靠譜,不會太過分。”
曹聚低聲說道:“太後,眼下形勢已定,與其跟董卓翻臉,倒不如采用安撫手段,以他此次救駕爲由,或者封他爲司空,或者封他爲衛尉,先随了他之心意再言其他。”
何太後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驸馬,若是封董卓爲衛尉,汝該将何處乎?”
曹聚翻了翻白眼,說道:“太後,事情已如此萬分火急,如何還能顧得上完全,先過今日之關,日後之事日後再說吧。”
“好吧。”何太後雖然心中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歎了口氣,想了想道,“雍州刺史董卓上前聽旨。”
董卓得意洋洋地翻下馬背,單膝跪地,宏聲說道:“微臣董卓在。”
何太後朗聲說道:“雍州刺史董卓救駕有功,有功于社稷,哀家特分封董卓爲衛尉一職。”
董卓大喜道:“微臣領旨,太後英明。”
說罷,董卓又問道:“衛尉原本是曹驸馬官職,眼下太後封給微臣,不知曹驸馬是否會埋怨微臣乎?”
曹聚微微一笑道:“董将軍此言差矣,鐵打官職流水官,不管你我何人爲衛尉,都是爲朝廷效力,有何區别乎?再言之,孤已經貴爲驸馬,乃是外戚,若是孤再權柄過重,隻怕會有何進之事重演,所以,孤覺得孤執掌之兵不能超過五千最好。”
董卓贊道:“曹驸馬一心爲朝廷,乃是我等之楷模也,太後,微臣覺得,應該尊重曹驸馬意見,如何?”
何太後恨得牙癢癢的,董卓來了,曹聚不但不跟他争,反倒是自動退讓,五千兵馬夠幹什麽的。
但是,何太後沒有别的辦法,隻得暗歎一口氣,淡淡說道:“驸馬之言甚是,就以驸馬之意,驸馬所部人馬不得超過五千,不得擔任三公或者九卿等要職,依然還當北宮衛士令吧。”
這也是何太後的聰明之處,雖然曹聚的衛尉一職無法保住,但北宮的防守工作不能再落到董卓的手中,隻有交給曹聚何太後才放心。
董卓聽了,沉吟一下,轉首看了李儒一眼,後者朝他點了點頭,董卓變立即說道:“太後,微臣也覺得如此甚好。”
見董卓沒有反對,何太後也松了一口氣,洛陽雖然落在了董卓的手中,至少北宮還在她的掌控之中,再加上期門和羽林二軍。
張讓之亂後,何太後不敢再将期門和羽林二軍交給宦官掌管了,便将之也并入到南宮衛士令的管轄範圍之中,使得南宮衛士令的職權增加了許多。
董卓的突然進京,徹底粉碎了何太後的美夢,不得不接受皇權旁落的現實。
何太後和劉辨一起回了長樂宮,劉慕回了長甯宮,曹聚也跟着一起去了,還有劉堅和劉脩二人。
這一次,除了劉協之外,最尴尬的莫過于劉脩了,鬧了一場大烏龍,使得她再見曹聚的時候,十分尴尬。
但曹聚卻是沒任何反應,劉慕能安全回來,他十分高興,畢竟,劉脩和劉慕都是公主身份,但重要性卻是差了許多。
回到長甯宮中,劉堅和劉脩很知趣地給了曹聚和劉慕一個二人世界,先讓這一對情侶互訴情衷再說。
劉堅和劉脩剛剛離開,劉慕的眼淚就瞬間流下,更是“哇”的一聲撲進了曹聚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曹聚沒有阻止劉慕,而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将她摟在懷裏,讓劉慕盡情釋放出這幾天的委屈和害怕。
哭了好大一會兒,劉慕才勉強收住眼淚,一邊擦着,一邊嗚咽道:“驸馬,雖然妾身失陷董卓軍中,但那董卓因爲有所忌憚,對妾身并無任何造次,請驸馬放心。”
曹聚微微一笑,伸手幫劉慕擦眼淚,說道:“孤當然知道,那董卓志在皇權,自然不敢對公主無禮,公主無須爲此事挂懷。”
見曹聚并無任何懷疑,劉慕這才放下心來,微紅着臉,将手放下,任由曹聚用手幫她擦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