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大門口挂着六盞白色的燈籠,大門是完全大開着的,門口站立着兩個腰纏白布的家仆。
曹聚翻身下馬,将黃蛟馬交給華雄,讓華雄跟五十親衛在門口等着,他則是帶着典韋一個人走進了大将軍府。
兩個家仆自然認得曹聚,急忙向他行禮:“小人見過驸馬。”
曹聚點了點頭,問道:“何人在此主事?”
其中一個家仆急忙說道:“大将軍府主簿陳琳陳大人,以及許涼、吳匡和張漳三位将軍。”
曹聚心下一動,暗想,何進舊部也有五千多人,若是能把這些人接收下來,再加上北宮衛士,就算是拼上袁氏兄弟也絲毫不遜色。
于是,曹聚就說道:“替孤通報一下,就說孤專程吊唁大将軍。”
“是,請驸馬稍等片刻。”這個家仆立即應了一聲,飛快地進入禀告去了。
沒過多久,許涼、陳琳二人快步趕過來,身後還跟了兩個軍官模樣的漢子,想必就是殺死何苗的吳匡和張漳了。
四人來到近前,一起向曹聚行禮道:“卑職等人見過驸馬。”
曹聚淡淡說道:“諸位免禮,孤剛從長樂宮議事完畢,心傷大将軍之死,故而專意前來吊唁一番。”
主簿陳琳說道:“啓禀驸馬,大将軍橫死賊手,幸得驸馬率軍誅殺閹豎,爲大将軍報得大仇,卑職等人代大将軍謝過驸馬。”
曹聚擺了擺手道:“大将軍對孤有知遇之恩,況且,大将軍之孫何晏乃是孤之義子,孤爲大将軍報仇乃是理所應當。再說,今日血洗禁宮,主要是袁氏兄弟,還有吳匡、張漳二位将軍,誅殺何苗,也算是爲大将軍報仇也。”
吳匡急忙說道:“驸馬過獎,卑職二人早就看不慣車騎将軍與十常侍勾結,曾多次勸言于大将軍,怎奈大将軍說車騎将軍與之乃是兄弟,必不會害他。可歎大将軍對其太過于信任,如若不然,大将軍怎會遭此橫禍也。”
許涼說道:“驸馬不是外人,卑職便有話直言也,那袁氏兄弟自從大将軍殒身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剛才,卑職聽府中下人說,袁虎贲剛才路過大将軍府,隻是遠觀一眼,便立即離開,并無吊唁之意。”
“袁氏兄弟依附大将軍,乃是爲袁氏,是爲袁氏一己之私,并非是爲大将軍。大将軍榮耀之時,袁氏從中取利,大将軍殒身之後,袁氏已經無利可圖,自然就不會再将大将軍府放在眼中也。”
曹聚歎了口氣道:“孤亦不瞞汝等,剛才在長樂宮中,當着太後跟前,孤已經跟袁氏翻臉,袁氏不容于孤,孤亦看不起其袁氏也。”
張漳大喜道:“驸馬,卑職等支持驸馬,若蒙驸馬不嫌棄,卑職願意投奔驸馬帳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匡也一抱拳道:“卑職亦願意盡率麾下兵馬,投奔驸馬。卑職等人雖然官卑身微,卻可以聯名上書,奏請皇上封驸馬爲大将軍。”
此心可用,曹聚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倒不用,孤之老師皇甫嵩将軍已經上奏太後,說是眼下諸亂已平,大将軍之職已經沒有必要也。”
“啊……”許涼等人聞言大吃一驚,大将軍之職撤銷,那麽他們這些大将軍府的屬官該何去何從呢?
四人之中,許涼、吳匡、張漳在曆史上沒有留下什麽名聲,唯獨陳琳,這個東漢末年的著名文學家,卻是大名鼎鼎,官渡之戰一封檄文将曹操罵得擡不起頭來,後來更是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之一。
曹聚這一次來大将軍府吊唁的目的,準确說是奔着陳琳而來的,至于吳匡和張漳,他還真是沒看在眼裏,包括許涼,曹聚對他的能力也不怎麽了解。
陳琳四人面面相觑,這個消息的确太意外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曹聚笑着說道:“雖然大将軍之職撤銷,但汝等亦不要擔心,孤會舉薦汝等到别處爲官,至少能保官職不降。嗯,吳匡和張漳兩位将軍既然決定跟随于孤,孤心甚喜,必然不會虧待兩位将軍。”
吳匡和張漳大喜,對視一眼,一起單膝跪地,朗聲說道:“末将吳匡(張漳),見過主公。”
曹聚上前将二人扶起,笑着說道:“孤得奉節和伯汶,如虎添翼也。”
許涼見狀,急忙也單膝跪地,說道:“末将許涼,參見主公。”
許涼、吳匡和張漳,是何進麾下的三個司馬,也是三員大将,如今吳匡和張漳都投靠了曹聚,許涼自然就坐不住了。
曹聚自然是将他也扶起來,大笑道:“好,好,孤心甚喜,孤心甚喜啊,有子皓等相助,袁氏實非孤之敵手也。”
何進被殺,吳匡等武将的想法就很簡單,他們覺得曹聚有前途,是個明主,自然輕易就能改弦易轍,但是,對于謀臣卻就會多思考一些。
陳琳沒有急着拜倒,認曹聚爲主,曹聚自然不能逼他啊,見陳琳沒動靜,便笑着說道:“子皓,汝前面帶路,帶孤去吊唁一下大将軍。”
當下,陳琳等人側過身來,讓開一條路,許涼帶着曹聚去了何進的靈堂。
曹聚離開之後,吳匡問道:“孔璋,驸馬乃是明主,汝爲何猶豫啊?”
陳琳微微一笑道:“算不得猶豫,琳尚未下定決心,此事以後再說,走,你我二人亦速速跟上。”
吳匡和張漳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臉上也是迷茫之色,心中皆想,真搞不懂這些讀書人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麽,非得以後再說。
三人走進府中,已經不見曹聚跟許涼的影子,但卻看到少夫人尹雪走過來。
尹雪來到近前,阻止三人行禮,問道:“驸馬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