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恽、郭勝率領一千羽林軍在北宮布防,見何太後等人退回北宮,自然是大喜之極,急忙開門将她們放了進來。
退回北宮之後,何太後剛剛松了一口氣,夏恽就帶着七八個羽林軍走過來,先是鞠了一躬,然後就說道:“太後,三位公主,袁氏兄弟造反,趙忠已經率軍正防守南宮,請太後下一道懿旨,冠以袁氏兄弟謀逆,撤銷袁紹司隸校尉之職和袁術虎贲中郎将之職,并責令曹驸馬起兵擒拿此二人,就地正法。”
何太後不是傻子,曹聚是她唯一的希望,若是下了這道懿旨,恐怕袁氏兄弟會反撲一下,先把曹聚給殺了,畢竟,在兵力上,已經不再擔任北宮衛士令的曹聚麾下隻有一千五百兵馬,如何會是袁氏兄弟的對手。
何太後立即擺了擺手道:“不妥,袁氏兄弟既然起兵,必然會防備驸馬,若是哀家貿然下這道懿旨,豈非是害驸馬也?不妥,大大不妥,哀家不能下這道懿旨。”
夏恽眼珠一轉,說道:“太後,若是太後不下這道懿旨,袁氏兄弟麾下軍士不知真相,受其煽動,一旦攻破南北二宮,隻怕太後也難于幸免也,畢竟,何進之所以進宮,乃是太後下诏所爲。”
何太後臉色一變,怒聲喝道:“夏恽,汝竟敢要挾哀家,信不信哀家這便讓人将汝殺之也?”
夏恽絲毫不害怕,嘿嘿說道:“太後糊塗也,奴才如何敢要挾太後,奴才隻是提醒太後罷了,如若不然,一旦袁氏兄弟率軍攻破北宮,便是後悔莫及之事,要知道,那袁紹不比何進,未必不敢趁亂将太後殺之,把持朝政也。”
“這……”何太後登時猶豫了,說實在的,夏恽說的這種可能是存在的,她猶豫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萬年公主劉慕卻開口說道,“母後,夏公公所言倒也是有幾分道理,兒臣也建議母後下旨,冠以袁氏兄弟罪名,撤銷其軍權,但驸馬兵寡将微,不是袁氏兄弟之對手也,母後可令北軍中候曹操暫時執掌北軍軍權,擒拿袁氏兄弟,如何?”
何太後聞言立即大喜道:“好,好得很,以北軍對付南軍,還有皇宮的羽林軍,哀家再下旨冠以謀逆之罪給袁氏兄弟,袁氏之亂必敗無疑。”
夏恽雖然心中不滿,但想想也的确是這個道理,唯一能跟袁紹的南軍抗衡的,就隻有北軍了,便點了點頭道:“太後英明。”
馬上,何太後就寫下一道懿旨,蓋上她的太後大印,夏恽拿了之後,派兩個羽林軍拿着去了尚書台,趕緊拟了一道聖旨,送到南宮張讓的手中。
張讓拿到這道聖旨後,大喜之極,急忙來到南宮城門上,高舉聖旨,大聲喝道:“袁紹,袁術上前聽旨。”
袁紹和袁術對視一眼,遠遠看着張讓手中似乎真的舉着一道聖旨,心下暗想,何太後和皇上在張讓等人的手中,聖旨内容豈非是按他們的意思拟定嗎?
袁術立即大聲喝道:“張讓,汝等脅迫太後和皇上,逼着太後和皇上按汝等之意拟旨,罪大惡極,天人難容,我兄弟二人正是要清君側,誅閹豎,汝等若是想留全屍,速速棄兵投降,不然的話,一旦城破,淩遲處死。”
張讓知道袁氏兄弟不可能聽命,便将聖旨展開,大聲朗讀道:“司隸校尉袁紹和虎贲中郎将袁術大逆不道,起兵造反,罪無可恕,今革去二人軍權,另着北軍中候曹操暫時節制北軍,擒拿袁紹和袁術逆賊,欽……”
最後一個“此”字還沒有出口,就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目标正是在宣讀聖旨的張讓。
張讓一邊讀着聖旨,一邊在留意着袁氏兄弟的動靜,看到袁術搭弓射箭,情知不妙,及時躲閃,這才避開了袁術的這一箭。
張讓怒極,大聲吼道:“太後另有口谕,此次隻擒拿袁氏兄弟,餘者乃是受其煽動,若是能及時懸崖勒馬,皆可免罪。”
喊罷,張讓一甩手,将聖旨用力扔了出去,自己也趕緊地下城樓去了,畢竟這裏太危險了,一個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
聖旨,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絕對有着無可淩然的地位,一下子就使得攻城大軍的士氣下跌不少。
袁紹見狀不妙,急忙大喊道:“兄弟們,太後和皇上被十常侍挾持,逼迫之下才草拟這道聖旨,并非太後和皇上本意也,而是十常侍颠倒黑白,以下犯上。我等深受皇恩,眼下就是報效朝廷的時候,當一鼓作氣,攻下南北兩宮,将太後和皇上從那些閹豎手中救出,立下蓋世功勳也。”
“如若兄弟們心有顧忌,我袁本初以袁氏四世三公名義在此立誓,若然太後和皇上一旦怪罪下來,我兄弟二人一力承擔,絕對不會牽連兄弟們任何一人。”
事實證明,袁紹的這一番話還是很有用的,一下子就把剛剛跌落的大軍士氣又給擡起來了,甚至于比剛才的士氣還要高漲。
見大軍攻勢更加激烈,袁紹也松了一口氣,低聲對袁術說道:“公路,須得防備曹孟德也,一旦聖旨内容傳到曹操耳中,他若真盡起北軍而來,再有曹聚之騎兵,和皇宮内守軍之内應,咱們必敗無疑。”
袁術冷笑一聲道:“此乃是何難事也,本初汝馬上派人通知執金吾成互,殺死曹操,率北軍之衆來此相助,則張讓等人将死無葬身之地也。”
雖然袁紹是兄,袁術爲弟,但袁紹庶出,袁術嫡出,袁術從來沒有真正承認過袁紹是他的兄長,稱呼上一直都是直呼其表字。
讓成互殺死曹操,袁紹聽了袁術的陰毒之計,不禁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應允,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頗爲猶豫,畢竟他跟曹操是發小,感情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