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一個縱身下了躺椅,轉首望向渠穆,凝聲問道:“渠穆,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渠穆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主公,奴才在宮内多年,曾教導過不少徒弟,算得上是耳目衆多,他們絕對不敢欺騙奴才。”
“好。”曹聚左拳擊在右掌之上,叫了一聲好,嘿嘿笑道,“何進此番入宮,必死無疑,然後就該是袁氏兄弟爲何進報仇,率軍攻打皇宮,幾乎殺盡無須兒,再接着就是董卓……”
說到這裏,曹聚忽然覺得不妥,急忙住了口,擡頭一看,果見渠穆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便忽然臉色一變,喝道:“渠穆,汝馬上派人去将閻忠先生請來議事,嗯,還有漢升等諸位将軍,孤這就去議事廳等着。”
渠穆立即應了一聲,飛快地離開了,曹聚對廖婉兒說道:“從今天開始,除負責采購之黃門外,其餘人等若是沒有孤之應允,一律不得出驸馬府半步。”
廖婉兒也感覺到了事态嚴重,急忙答應下來,曹聚便讓胡杏兒和胡仙兒給他更衣,然後就出院去議事廳了。
曹聚手下大将,現在已經有曹純、曹彭、黃忠、典韋和華雄五人,典韋和華雄是曹聚的兩大親衛統領,負責保護曹聚及府上的安全,而曹純三人則是負責統領那一千五百騎兵。
五将之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曹純,最得曹聚信任的則是曹彭,其餘三人也絕對是曹聚的心腹大将,信任程度也是極高,尤其是典韋,曹聚對他的信任幾乎不在曹彭之下。
典韋和華雄,跟曹聚的親衛軍就住在驸馬府上,日夜輪流,護衛驸馬府的安全。
不一會兒,閻忠等人都趕到了,曹聚和典韋也在議事廳等候多時了,今天恰好輪到典韋當值,華雄則是去軍營幫助曹純三人訓練騎兵去了。
閻忠等人坐下之後,曹聚便将渠穆帶來的情報對衆人講了一遍,自然是全都震驚不已。
閻忠的反應最快,隻是略一思索,便對曹聚說道:“主公,此乃幸事也,何進與張讓火拼,以忠來看,張讓預謀,何進不備,結果必然是何進被誅。到時主公當率軍進入宮廷,以爲大将軍何進報仇之名義,誅殺張讓等人,如此一來,外戚與宦官皆亡,大權自然就落到主公手中,然後,主公隻需要…嘿嘿……”
因爲人多,尤其是新附的黃忠和華雄二人,還不知道他們二人對漢室的忠心程度,閻忠也不敢将話說得太明了。
曹聚心中明白啊,暗想,閻忠跟姓劉的有仇啊,非着拱着要把這天下改姓,唔,不過我喜歡,否則的話,若是都像曆史上的荀彧那般,日後做皇帝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曹純也點了點頭道:“不錯,主公,天下間能跟主公争權者,唯何進也,一旦何進授首,就是主公執掌天下大權之日,此良機萬萬不可錯過,請主公立即發兵。”
其餘人也就罷了,包括曹彭在内,但唯獨對曹純稱呼他爲主公,曹聚确實是阻攔了一下,說是讓曹純直呼他的表字即可,但曹純卻是不答應,說是主從有别,禮不可廢,堅持要稱呼曹聚爲主公,曹聚拗不過他,隻得由他了。
曹聚心裏明白,曹純此舉其實是爲了樹立曹聚的主公地位和威嚴,想一想啊,以曹純跟曹聚的身份,尚且如此,其餘人等自然就更是要對曹聚畢恭畢敬了。
黃忠也一抱拳道:“主公,末将以爲,主公不可操之過急。”
曹聚一愣,問道:“漢升此言何意啊?”
黃忠正色說道:“自古君王最忌憚者,便是宮廷内外勾結,眼下何進進宮,張讓肯定會派親信封鎖四門,不讓消息走漏,所以,袁紹等人必然不知何進危險,如若不然,此刻隻怕已經率領大軍強攻皇宮也。”
“但主公卻提前知道此事,乃是因爲渠穆之故,所以,主公若是這個時候整頓兵馬,肯定會引得旁人關注,事後他們必然知道主公提前知道消息。試想,就算太後是女流之輩,也不會允許主公的眼線伸及皇宮之内也。”
“所以,末将以爲,主公應該裝作不知此事,卻派人暗中關注皇宮的動靜,一有異變,便立即整頓兵馬,進宮除奸。末将願持強弓一張,埋伏青瑣門外,不管何進與張讓等人誰赢誰輸,隻要他們有人出青瑣門,末将必可百步之外取其性命也。”
閻忠贊許地看了黃忠兩眼,心中暗想,主公果然厲害,這黃漢升不但武藝絕倫,箭法無雙,這一份智謀更是極爲難得,有此人輔佐,真乃主公之福也。
“不錯,漢升之言與忠不謀而合也。”閻忠笑着說道,“主公,當可采納漢升之計也。”
曹聚大喜道:“好,就以漢升之言,暫且按兵不動,子和、子雄、漢升,汝三人依然回到軍中,權當不知此事,等候孤之将令,便迅速整軍,攻打皇宮。”
“喏,末将得令。”曹純三人立即應了一聲,向曹聚抱了抱拳,一起離開了議事廳。
曹純三人離開之後,曹聚又對渠穆說道:“渠穆,宮内消息之事,孤就交給汝也,一旦何進授首,速速來報。”
“喏,奴才得令。”渠穆也立即應了一聲,抱着雙拳,向後退幾步,然後也離開了議事廳。
待渠穆離開之後,閻忠笑着說道:“主公真乃雄主也,自古以來,亂世中征黃門爲己用,主公乃是第一人也。”
曹聚大笑道:“成大事者,最需要就是人才,所以,孤之用人原則,不計出身,唯才是舉也。”
唯才是舉,就會動搖士族的統治基礎,而閻忠是西涼名士,也是士族,聞言不禁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什麽。
曹聚看在眼裏,也沒有做聲,心中暗想,士族,寒門,都必須要用,須得找到一個平衡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