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舉起酒樽,笑着說道:“骠騎将軍,老奴等恭喜骠騎将軍執掌大權,輔佐太後和皇上,共理天下,成就大漢名将之威也,雜家等敬骠騎将軍一杯。”
何苗也端起酒樽,呵呵笑道:“張公公言重也,此次若非是孤之兄長與太後鬧翻,如何能是孤出頭之日也,說起來也是巧合。”
既然何苗提起了何進,張讓一口氣将樽中酒喝幹,将之放下,歎了口氣道:“雜家實在不知,爲何大将軍一直容不下雜家等人,雜家等人對大将軍從未有過悖逆之心,更是對太後和皇上忠心耿耿,蒼天可鑒也。”
何苗也喝完酒,點了點頭道:“不錯,張公公等人對太後和皇上之忠心,孤是很知道,是以,孤對于兄長之做法也是極不贊同,以前也曾勸說于他,奈何兄長被袁紹兄弟左右,聽不進孤這個親兄弟之言也。”
張讓笑着說道:“骠騎将軍,眼下大将軍不得太後重用,骠騎将軍執掌大權,以後雜家等人還望骠騎将軍多多照顧。”
“哈哈哈哈……”何苗聞言大笑道,“張公公客氣,咱們都是爲太後和皇上效力,何談照顧也,以後自當同舟共濟,盡心輔佐太後和皇上才是。”
張讓笑着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從今往後,雜家等人一切以骠騎将軍馬首是瞻也。呵呵,骠騎将軍,雜家等人準備一份薄禮,還望骠騎将軍能夠笑納,不要嫌棄禮輕才是。”
說罷,張讓立即拍了三下手掌,卻見從外面走進來四個小黃門,每一個人都抱着一樣東西。
張讓使了一個眼色,段珪立即站起身來,走到左手第一個小黃門跟前,将盒子打開,裏面竟然是一個超大的翡翠白菜,第二個小黃門手中的盒子呢,則是一尊黃金打造的金牛,第三個小黃門手中的盒子是一把匕首,絕對不是凡品,第四個小黃門手中的盒子則是一雙麒麟方印。
何苗是個貪财的主兒,自然就有辨寶的本領,一眼就看出,這四個禮物都是價值不凡,心裏自然就樂開了花,卻故意臉色一沉,喝道:“張公公,汝等這是何爲,難道汝等以爲孤是那貪婪之人乎?”
趙忠急忙笑着說道:“骠騎将軍莫要誤會,雜家等人豈能不知骠騎将軍之爲人也,隻是,雜家等人雖然偶得這些寶貝,奈何乃身殘之人,擔心被人惦記,是以才轉送骠騎将軍,省得日後爲歹人觊觎。”
“這……”何苗故意裝作爲難的樣子,段珪眼珠一轉,笑着說道,“骠騎将軍身份非雜家等人可比,非但太後之兄,皇上親舅,更是手握兵權,這些寶貝在骠騎将軍處,方是極爲安全穩妥也。”
何苗故意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孤就暫時代爲保管也,待日後諸位公公想取走之時,随時支會孤一聲即可。”
張讓等人大喜,急忙一起向何苗鞠了一躬道:“多謝骠騎将軍。”
而此刻,在大将軍何進的府上,何進的書房之中,袁紹、袁術兩兄弟赫然在座,其餘還有大将軍司馬許涼、主簿陳琳,以及右将軍盧植、荀攸、何颙、逢紀等謀士。
自從曹聚脫離了何進的嫡系圈,曹操因爲跟曹聚同爲一曹的緣故,也被何進排除在了嫡系的範圍之外。
何進掃視了衆人一圈,這個陣營跟以前并沒有什麽區别,原本曹操和曹聚兄弟就是袁紹介紹進來的,隻是少了一個何苗。
何進說道:“眼下孤雖然還有大将軍身份,但印玺已經交給太後,不再行事大将軍權利,所以,誅殺閹豎之事,孤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
袁紹立即說道:“大将軍何出此言,雖然目前是骠騎将軍掌權,但那外藩軍隊仍是唯大将軍号令方從,末将建議,可诏令董卓進京,咱們開門相迎,誅殺閹豎,太後乃大将軍親妹,必然不會爲難大将軍。”
荀攸聽了,皺了皺眉,心中暗想,大将軍印交出之前,隻需派兵數百,就可以輕易誅殺張讓等人,然後再向太後請罪,當可無憂。但是,眼下兵權上交,若是再私自調軍,可就是殺頭之罪,袁紹竟然還想讓何進以兄妹之義脫罪,真是愚蠢。
恰好何颙向他看來,荀攸也轉過頭來,跟何颙交換了一個眼色,二人的想法幾乎完全相同,都認定何進和袁紹不是成大事的人,日後隻怕會栽到十常侍手中,是以,二人都有了脫身之念。
盧植說道:“大将軍不可,無印私自調兵乃是殺頭之罪,重則算是謀反,此計斷不可取啊。”
袁紹則是不以爲然,說道:“右将軍過濾也,大将軍調兵,乃是爲誅殺閹豎,匡扶朝綱,是爲國除奸,縱有不妥,也是無有大礙。再言之,大将軍隻不過跟太後政見不同,略有不快而已,這才将大将軍交給太後保管,此事所知者甚少也。”
似乎有那麽一點很牽強的道理,但荀攸和何颙二人皆是不以爲然,心中暗想,既然有此想法,隻需汝二人商議即可,卻要在如此人多的場合說出,一旦消息洩露,十常侍就有反戈之機也。
何進一拍案幾,喝道:“好,孤意已決,就以本初之言,昨日董仲穎退兵之時,曾經給孤書信一封,言及孤若是對付那些閹豎,隻需一紙相招,就會立即提兵前來,助孤一臂之力也。”
“本初,董卓之軍剛退,汝可以孤之名義書信一封,讓其馬上回軍,孤會派人打開城門,共誅張讓等人,匡扶社稷。”
“末将得令。”袁紹立即就站起身來,宏聲應了一下,一臉的意氣風發。
曹聚被排外,何進的陣營之中,袁紹的地位再次回到第一位,眼下的他,已經成爲了何進陣營中士族的領軍人物,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袁氏的五世三公不遠了。
看着袁紹的意氣風發,袁術心裏更加嫉妒,小眼轉來轉去,不知心裏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