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董卓之氣

平樂觀閱兵,董卓是去了的,而且帶去了一萬西涼鐵騎,雄壯之極,在所有的中央軍和地方軍中,絕對是最吸引眼球的一道風景線。

董卓擔心這是漢靈帝的陰謀,想騙他入京,趁機将他拿下,有心以王國叛衆寇掠三輔、軍情緊急爲由推脫不去,但是,大将軍何進的密信也随着來到了。

讀完何進的密信,董卓算是明白了這次閱兵的原因了,竟然是何進一手操縱的,用于震懾一下那些宦官。

廣宗兵敗的時候,何進曾經救助過董卓,所以,董卓一番思量之後,決定還何進這一個人情,又擔心萬一有什麽意外,便帶了一萬西涼鐵騎前往,準備好好撐一撐何進的顔面。

閱兵剛剛結束,董卓還在京城拜訪各位大官要員,尤其是跟何進達成了同盟,一旦他日何進有令,董卓就會馬上提兵進京,誅殺閹黨。

陳倉被圍的密報傳來,董卓心中大驚,他甚至于比漢靈帝還要着急,因爲一旦陳倉失守,王國下一個攻擊的目标就是他封地所在的郿縣和駐地右扶風,所以,不等朝廷作出部署,董卓便馬上率領一萬鐵騎,日夜兼程趕回了關中。

皇甫嵩大軍趕到右扶風的時候,董卓還在生着悶氣,這幾天他也每天都是大醉淋漓,原因有二,第一,這次西征軍的主将是皇甫嵩,不是他。

董卓這一輩子,最讓他擡不起頭來的就是廣宗之戰,他敗了,皇甫嵩勝了。董卓戴罪募兵,龜縮故園,皇甫嵩卻是升官進爵,褒獎賜金,反差之大,讓董卓羞怒不已。

最關鍵的是,董卓當時準備趁着黃巾之亂,将手臂從涼州伸向中原,但因爲皇甫嵩的存在,董卓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涼州,繼續蟄伏。

第二個原因,是讓董卓最惱怒的,被提拔爲前将軍固然是好事,可那诏書上也寫得清清楚楚,讓皇甫嵩“督前将軍董卓”,什麽叫督,就是監視,實話實說,就是漢靈帝對他一點也不信任。

皇甫嵩的大軍動靜,董卓當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卻裝作一點也不知道,不去迎接,也不去慰軍,更不去參拜,而是躲在自己的大帳裏喝酒。

“嘿嘿。”董卓舉起一杯酒,醉眼迷離地望着大帳門口,似乎有人進來,冷笑一聲道,“皇甫義真,狗皇帝讓你來監督老子,老子就不理會你那麽多,看你能拿老子如何?”

進來的人是董璜,董卓的亡兄董擢之子,急急忙忙來到董卓近前,低聲說道:“叔父,左将軍皇甫大人已經到了轅門,說是前來拜會叔父,商議軍情。”

“轅門?”董卓冷哼一聲道,“這老小子來得倒是挺快,那就有請吧。”

“叔父,是不是把酒菜撤了?”

“撤什麽,不撤。”董卓淡淡說道,“大帳裏都是酒味,撤了酒菜反倒是顯得我董卓怕了他皇甫嵩,哼,在這關中的地盤上,我董卓就是地頭蛇,他皇甫嵩再厲害,也不是我的對手。”

“……”董璜不再說什麽,急忙出帳而去,迎接皇甫嵩去了。

不一會兒,董璜就帶着兩個人進了董卓的大帳了,皇甫嵩一身戎裝,進門剛好看到董卓打了一個酒嗝,不禁笑道:“仲穎兄雅興不淺,可諺語雲‘一人不喝酒’,可否分給吾一杯啊。”

“三兩杯苦酒,怎敢孝敬主帥。”董卓一面應答,一面不大情願地給皇甫嵩讓出上座,朝着皇甫嵩身後的曹聚看了一眼,問道,“久聞主帥有一子名堅壽,乃是麟子,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啊。”

皇甫嵩一邊坐上主位,一邊笑着說道:“非也,小兒堅壽正在營中忙碌,此乃堅壽麾下軍侯曹聚,字倉合。”

這是曹聚第一次見到漢末赫赫有名的亂臣賊子,卻見他跟後世影片中扮演的董卓很是相似,大大的肚子,皮膚黑黑的,大胡子,手背上全都是長長的汗毛,絕對的西北粗犷漢子形象。

“噢。”董卓也比較奇怪,皇甫嵩大軍兩萬,軍侯足足有四十個,皇甫嵩卻單單把曹聚帶在身邊,絕對是有原因的,不禁多打量曹聚幾眼,轉首對董璜說道,“董璜,派人給曹軍侯也賜座,上酒菜。”

不一會兒,案幾和酒菜上來,曹聚向董卓謝過,便不客氣地坐下來。

一個小小軍侯,竟然如此不卑不亢,董卓見了暗暗稱奇,看來此子絕不簡單,莫非是皇甫嵩的私生子?

皇甫嵩可不知道董卓的腦子裏竟然起了這樣的龌龊念頭,拿起案幾上的酒杯聞了聞,笑着說道:“仲穎兄,這分明是酸酒,不是苦酒啊,仲穎兄乃是天下聞名的須眉英雄,怎麽也效仿兒女酸楚狀态?”

“哈哈,想不到義真兄也會說笑話。”見皇甫嵩一下子就點中他的心病,董卓連忙換了副表情,肅然問道,“義真兄突然來訪,想必不是來說笑話的吧?”

“不錯。”皇甫嵩也臉色一正,說道,“在下此來,一是拜會仲穎兄,二是皇命在身,陳倉軍情緊急,特來讨教一二,仲穎兄可要不吝賜教啊。”

“賜教一詞,實不敢當,義真兄是主帥,董某受你節制,令旗所指,向其所向。義真兄又是平黃巾之功臣,而董某卻是廣宗城敗将,敗軍之将何敢言戰呢?義真兄有何高見,盡管說來,董某照辦就是。”

曹聚心中暗想,若是廣宗城漢軍沒做易帥,師父是否能夠在大敗董卓之後,挾勝西取洛陽,推翻大漢江山呢?

“仲穎兄,怎麽又犯酸了,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能一戰論英雄?說實話,當今天下,論将才者,舍你其誰,餘者皆不可論。”

董卓這才好受一些,正色說道:“陳倉危急,理應速救,否則,一旦失守,關中動搖,京洛震驚,此等幹系,你我擔當不起也。不瞞義真兄,在下早就讓大軍準備就緒,隻等你發号施令了。”

但是,皇甫嵩一擺手,說道:“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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