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不知道曹聚是故意氣張甯的,後者可是過來人,知道要想收張甯的心,就必須采用這種方式,而如果刻意将熱臉貼上張甯的冷屁股,反倒會讓張甯看不起。典韋見張甯生氣離開了,向曹聚看去,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急忙追趕張甯去了。
甘梅雖然不知道曹聚跟張甯之間有婚約,卻也看出了二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似乎像是情侶鬧别扭那樣,心下更是不安,說道:“恩公,我…我……”
看着甘梅一臉的焦急,曹聚又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小梅,不用自責,你是一個好女孩,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況且,你以後是跟着我,又不是跟着她,不用理會她那麽多,隻要聽我的話就行了。”
聽我的話就行了,這幾個字登時讓甘梅誤會了,俏臉通紅,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恩公也是想要我的身子,嗯,也罷,恩公是個好人,給了他總也好過被那些壞人糟蹋了,就算是我以身報恩吧。
曹聚還真是沒這個意思,也不知道甘梅誤會了,見張甯和典韋走遠了,便拉着甘梅的手,快步趕了上去。
三重山門之後,就是一片空曠的場地,這裏是九裏山的練兵場。
過了練兵場,就是九裏山的軍營了,軍士中,不少人的家眷都在山上,但張甯立下了規矩,軍士必須在軍營中住,每五天才有一天的時間,跟家人團聚。
因爲外面有三道山門的防禦,軍營的防守就顯得很松懈,隻有幾隊巡邏隊在來回地走動着。
曹聚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對這些巡邏隊解釋一下之後,輕易地就穿過了軍營,進入到了九裏山的最核心位置,山寨首領以及重要将領的住所、議事廳等地方,九裏山的大牢,卻在山寨的最裏面。
但是,這個地方的防守,就非常嚴密了,畢竟這是山寨首領和重要将領的住處,縱然是真的劉五等人,也是不允許被靠近的。
四人隐蔽了身影之後,曹聚低聲說道:“師姐,眼下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必須要繞過這裏,進入後面的大牢,否則的話,咱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而且,一旦山門的情況被發現,咱們再想逃出去就難了。”
張甯也有點爲難,說道:“從這裏到後面的大牢,隻有中間一條路,卻有重兵防守,根本繞不過去。”
曹聚微微一笑道:“這好辦,我可以做到,不過呢,須得師姐給我一樣信物,可以讓劉辟和龔都相信我。”
“你可以?”張甯在這裏生活了差不多三年有餘,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繞過去,聞言一愣,問道,“你怎麽繞過去?”
曹聚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道:“總之我有辦法就是了,師姐隻需要給我一件信物就成,然後,我把他們放出來,咱們内外夾攻,将陶升和吳桓一舉擒獲。”
見曹聚不告訴她答案,張甯心裏有氣,也就不再問,想了想,将左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說道:“這枚戒指我一直戴着,他們都認得。”
曹聚從張甯手中接過戒指,點了點頭道:“好,你們等我的好消息,隻要裏面傳來厮殺聲,你們就可以動手了,咱們内外夾攻。”
将戒指裝好,曹聚四下望望,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張甯心下奇怪,向典韋問道:“典大哥,你知道阿聚有什麽辦法嗎?”
典韋搖了搖頭道:“大小姐,我也不知道,不過呢,以我對阿聚的了解,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張甯心裏嘀咕着,廢話,我也知道,這家夥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而且是詭計多端,我就是想知道這家夥是怎麽樣才能繞到後面去。
甘梅想說,曹聚會不會攀沿着山壁過去,但是,想起張甯對她的不友好态度,到了嘴邊的話,又被甘梅咽下去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山寨首領和将領們的住處,依然是靜悄悄一片,隻有防衛森嚴的巡邏隊在頻繁地不停巡視着,而大牢的方向呢,也同樣安靜。
張甯也看到了山壁,但是,白天的時候,攀沿山壁還馬馬虎虎,至少能看得見,晚上攀沿山壁着實太危險了,張甯自問沒這個本領,也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曹聚當然是攀沿山壁過去的,這是他的強項,在北山救邢寡婦那次之後,曹聚對夜攀更有自信了。
剛才,曹聚就打量過了,或許是認爲不可能會有人晚上會攀沿山壁,兩側山壁全都是火把光亮的照亮範圍之外,就算曹聚穿着一身白衣服夜攀,也不會被人發現。
一刻鍾過去了,兩刻鍾過去了……
張甯的耐心漸漸被磨平了,但是,大牢那邊依然還沒有動靜,不禁讓她心煩氣躁,轉首看到甘梅,立即喝道:“若非是跟着你這個累贅,我們早就可以殺進去,先抓了陶升和吳桓了。”
甘梅立即覺得委屈,心中暗想,怪我嗎,是你的手下殺了我的父親,把我抓到這裏,我還沒怪你你禦下不嚴呢,你反倒怪起我來了。
但是,甘梅雖然委屈,卻是不敢跟張甯頂嘴,隻能低着頭,默然不語。
典韋也覺得張甯不該怪甘梅,但張甯是他恩公張角的女兒,甘梅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自然不會幫甘梅說話。
又過了一刻鍾,在山門的方向,突然燃起了三團沖天大火,一下子将整個山寨幾乎都照亮了,三人藏身的隐蔽之處也被亮光透射過來。
“不好。”張甯立即驚呼一聲,“山門的篝火被點燃了,是他們發現山門出事了。”
典韋也是心下一沉,曹聚還沒有消息,山門的屍體被發現,接下來肯定是所有黃巾軍都會被驚醒,随之而來的就是大舉搜山。
張甯臉色數變,飛快地想了一會兒,恨聲說道:“典大哥,眼下情況不妙,顧不得其他,咱們兩個先闖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