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秋後問斬,随着莊離的當衆宣判,曹聚的命運已定,很多人都爲之歎息不已。
曹聚倒是很平靜,似乎被判秋後問斬的人不是他一樣,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淡定從容之極。
但是,邢寡婦心裏懊悔啊,眼淚流個不停,恨不能一頭撞死,還好曹聚察覺到不對勁,好生寬慰了邢寡婦一番,才算是讓邢寡婦沒了求死之念。
曹聚被判了死刑,意味着莊離等人已經放棄了從他嘴裏套出北山黃巾賊的寶藏下落,也就意味着,邢寡婦,以及曹聚的家人都會安全了。
消息傳到田府,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就把田嬌給震懵了。
“夫君……”田嬌冰雪聰明,當然就一下子便猜出了曹聚認罪的真正原因,心中爲他叫屈不止,但卻是有心無力。
桐花憤憤不平道:“二小姐,那個邢寡婦也太愚蠢了,不但沒幫得了二姑爺,反倒是幫了莊離的忙,把二姑爺定成了死罪。”
田嬌眼中含淚,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曹邢氏也是好心救夫君,卻不想莊離老奸巨猾,怪不得她,這都是命啊。”
桐花說道:“二小姐,奴婢不相信什麽命不命的,二姑爺是好人,他不能死,咱們必須要想想辦法,不然的話,老爺肯定會逼着你嫁給許松那個混蛋的。”
田嬌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微微搖頭道:“人證物證俱在,夫君親口認罪,并且畫了押,如何還能救得了他?”
“這……”桐花也是一時心中憤慨,聞言也不禁呆了呆,歎了口氣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二小姐,既然無法救二姑爺,咱們得早點合計,您可絕對不能嫁給許松那個禍害啊。”
“噗”,東山的山洞之中,張角再次張口吐了一口鮮血,臉色又蒼白幾分,驚得張甯急忙将他扶住,用手輕拍張角的背部。
半個多月前,自從張角強行施展了先天卦術,使得元氣再次大傷,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張甯雖然心中焦急,但她的醫術比張角差遠了,也隻能是心急無力。
這日張甯下山爲張角抓藥,無意中聽說了曹聚被判了秋後問斬,不禁大驚之極,立即就刻意打聽了一下,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急匆匆地趕回山向張角彙報。
張角得知消息之後,震驚之極,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過去,吐了這口血之後,才覺得胸口順氣多了,但也更覺得身體更乏了。
歎了口氣,張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說道:“魅娘,快把爲父的先天八卦取來,爲父要再蔔一卦。”
“啊。”張甯聞言大吃一驚,急忙勸道,“爹,千萬不要啊,上一次,因爲您強行施展了先天八卦,不但沒有算出曹聚的劫難,反倒是有傷了元氣,身體大損,至今沒有複原,萬萬不可再來一次啊。”
張角搖了搖頭道:“魅娘,爲父這一次不是要給阿聚蔔卦,而是給…給……嗯,你快把先天八卦拿過來,爲父心中自有定計。”
張甯猶豫了一下,暗歎一聲,仍是去将張角的先天八卦拿了過來,遞給了他。
張角接過先天八卦,雙眼緊閉,心中暗想,黃天在上,弟子張角一心爲天下,欲推翻大漢****而不能,今弟子唯一的傳人曹聚身受牢獄之災,又被無恥狗官判爲秋後問斬,弟子無力救他,隻能冒然再蔔一卦,希望事情能有轉機。”
祈求黃天之後,張角緩緩晃動搖筒,雙眼突然睜開,精光四射,跟剛才病歪歪的表情完全不同。
張甯心下明白,暗歎不已,張角的時RB來就不多了,他現在又提前透支精力,等于是用繼續減壽的代價來蔔這一卦。
曹聚,張甯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暗念這個名字,雙拳緊握,眼神中殺機閃閃,這一刻,張甯下定了決心,決不能允許曹聚活在這個世上。
“嘩啦啦”,張角晃動搖筒的速度越來越快,搖筒時而平行,時而頭朝下,但是,裏面的八個竹牌卻沒有一個掉落下來的。
看着張角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蒼白,雙眼的精光慢慢暗弱下來,張甯的心幾乎在滴血,心中将曹聚恨到了極點。
“噗”,張角再次吐了一大口血,但八個竹牌同時也從搖筒中飛了出來,一起向卦盤上落去,而張角則是搖搖晃晃了一下身體,倒在了床上,暈了過去。
“爹。”張甯大驚,急忙飛撲上前,急聲喊道,“爹,您怎麽樣,您别吓我。”
好在張甯跟随張角多年,醫術得其真傳,冷靜下來之後,發現張角隻是透支過度而暈厥,并沒有死去,急忙對他施救。
張角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張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算是将張角給弄醒。
醒過來之後,張角立即問道:“魅娘,卦象顯示如何?”
問罷之後,張角忽然想起,張甯不懂先天八卦之術,問她豈不是白問,便急忙掙紮着坐起身來,向卦盤上看去。
八片竹牌靜靜地躺在卦盤之中,沒有任何規律,看起來就像是随便放上去的一樣,但張角卻看得很認真,嘴裏還不住地喃喃自語:“乾位……”
忽然,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張角的臉色突然發生了變化,雙眉一挑,眼神中再次投射出熠熠精光。
“哈哈哈哈……”陡然間,張角突然發出了一聲狂笑,把毫無防備的張甯吓了一跳,急忙問道,“爹,發生什麽事情了?”
“好,好,太好了。”張角一把拉住張甯的手,大笑道,“魅娘,你可知道,那狗皇帝……”
但是,一句話沒說完,張角突然身體一僵,白眼一翻,再次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