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牢卒,桐花松了一口氣,急忙快步來到曹聚的牢房跟前,望着曹聚滿身都是鞭痕,忍不住“啊”地叫出聲來,左手立即捂了一下嘴巴,顫聲道:“二姑爺,他們…他們竟然把你打得這麽厲害。”
曹聚微微一笑道:“沒什麽,桐花,别大驚小怪,其實一點也不疼。”
桐花哪裏肯信,正要再說什麽,曹聚擺了擺手,不讓她再說下去,笑着問道:“桐花,是你們二小姐讓你來看我的吧?”
“嗯。”桐花點了點頭,說道,“自從聽說你出事之後,二小姐每天都擔心得不能行,吃不香睡不好,但老爺不讓二小姐出門,二小姐雖然心裏很急,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今天,老爺帶着二少爺出門了,二小姐便讓奴婢給了看後門的家丁塞了點錢,奴婢才能有着半個時辰的時間。”
曹聚心下一陣感動,問道:“你們二小姐相信我不是殺人兇手?”
桐花幾乎毫不遲疑地說道:“二姑爺,何止是二小姐,奴婢也一樣,肯定有人嫉妒您一人滅掉北山黃巾賊的功勞,這才故意嫁禍于您的。”
“雖則如此。”曹聚微微歎了口氣道,“這一場陰謀幾乎天衣無縫,證據對我也很是不利,想要證明清白着實不容易,桐花,你替我帶一句話給你們二小姐,如果我這邊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讓她把我忘了吧。”
桐花立即說道:“二姑爺,二小姐讓奴婢前來,一是看望一下二姑爺的情況,二是替二小姐帶一句話給二姑爺,二小姐說,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曹家的鬼,今生絕對不會再嫁給别人。”
曹聚再次被感動一下,歎了口氣道:“阿嬌真的太傻了,一輩子的幸福啊,太不值得了。”
桐花勸道:“二姑爺,雖說證據對二姑爺很是不利,但是,太守大人也不能就此認定二姑爺就是殺人兇手,而且,來時二小姐讓奴婢先去了一趟曹公府上,請曹公出手幫二姑爺洗脫清白。”
“噢。”聽桐花說她竟然先去了曹嵩的府上,不禁大爲好奇,問道,“桐花,你見到曹公了嗎?”
“沒有。”桐花搖了搖頭道,“但是,奴婢見到了夏侯大爺,将二小姐之意轉告給他,托他轉告曹公了。”
若是換做夏侯淵,鐵定不會将田嬌的求助告訴曹嵩,至于夏侯惇嘛,曹聚眼睛眯縫一下,氣度比夏侯淵要大一些,應該不會瞞下此事。
果然如曹聚所料,夏侯惇在桐花離開之後,稍稍考慮一下,還是去了一趟曹嵩的書房,将田嬌派桐花來的求助對曹嵩講了。
曹嵩聽完了夏侯惇的話,放下手中的書簡,沉吟一下,問道:“元讓,你覺得該不該幫田嬌這個忙,出手相救曹聚?”
夏侯惇沒想到曹嵩竟然問他的意見,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就沉吟一下,說道:“叔父,小侄覺得此事的根本原因在于北山黃巾賊的寶藏,太守莊離、校尉王胡等人皆參與了此事,是以,叔父若是出手相助,會讓他們誤會。”
曹嵩微微一笑道:“話雖這麽說,但曹聚是城北曹家堡的人,與谯城曹家乃是同出一門,若是老夫見死不救,隻怕會惹得旁人議論啊。”
夏侯惇皺了皺眉,說道:“叔父,小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嵩歎了口氣,說道:“元讓,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你是對曹家堡的人不放心吧?”
夏侯惇點了點頭道:“小侄正是此意,叔父乃夏侯氏,因拜了大長秋爲父,這才改爲曹姓,但卻未必被他們所承認,所以,小侄以爲,真正可信之人,乃夏侯氏也。”
曹嵩望着夏侯惇,微微一笑道:“夏侯乃根本,但曹氏也不可棄,畢竟,老夫的子孫皆是要以曹姓。所以,對于老夫而言,夏侯與曹氏乃是左右手也,失去哪一隻手,對老夫的傷害都是很大。”
“元讓,就如你剛才所說,老夫乃是夏侯改姓而來,真正曹氏之人對老夫并不服氣,就如曹家堡的那條規矩一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老夫就必須要恩威并施,得曹氏之心,畢竟,曹氏中的人才鼎盛,對日後阿瞞的發展是很有幫助的。”
夏侯惇還是比較顧顧全大局的,聽了曹嵩的話之後,點了點頭道:“叔父英明,小侄愚鈍,眼光短淺,實在汗顔。”
曹嵩微微一笑道:“元讓,這不能怪你,畢竟你是夏侯氏,對老夫改姓之事一直不滿,但老夫當時也是無奈之舉,因爲先父選中了老夫,要麽老夫答應,要麽老夫一死,絕無第三種可能啊。”
夏侯惇一拱手道:“叔父,小侄明白了,以後一定把子孝他們當做親兄弟對待,絕對不會辜負伯父的良苦用心。”
曹嵩大喜,點了點頭道:“好,元讓,有你這句話,老夫再無擔憂也。”
夏侯惇問道:“叔父,既然如此,叔父将如何出手救曹聚呢?”
曹嵩站起身來,眯了眯眼睛,笑着說道:“莊離和王胡等人之所以如此苦心積慮地對付阿聚,乃是因爲北山黃巾賊的寶藏所緻,所以,要想救阿聚,隻能從北山黃巾賊的寶藏入手,共分之。”
夏侯惇登時恍然大悟,笑着說道:“叔父此計高明,正中莊離和王胡之心也,隻要共分得當,曹聚有救也。”
曹嵩點了點頭道:“所以,最關鍵的問題在于阿聚,他若不肯說出北山黃巾的藏寶之地,誰也救不了他了。”
夏侯惇心下一動,說道:“叔父的意思,莫非是讓小侄去一趟大牢,見曹聚一面?”
聽桐花這麽說,曹聚當然心下竊喜,但他當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依托于曹嵩出手相救,想了想,對桐花低聲說了幾句話。
“什麽?”桐花張大了嘴巴,“二姑爺,您…您讓我去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