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看了那個仆從一眼,淡淡說道:“我就是,你是……”
仆從跑到近前,雙拳一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說道:“小的是曹府下人,奉我家老爺之命,請曹聚大人過府一叙。”
曹府?老爺?
谯城的曹府不少,但老爺在家的卻不多,除了曹純府上之外,其餘幾個曹府跟曹聚之間暫時沒有任何交情。
曹聚問道:“你家老爺是……”
仆從立即答道:“我家老爺名諱小的不敢說,但我家大少爺單名一個操字,現在洛陽任議郎之職。”
曹嵩?
曹聚驚訝之極,沒想到他剛剛來到谯城住下,就接到了曹嵩的邀請,還是請他過府一叙,這曹嵩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曹三和曹四更加震驚,以他們的身份而言,像曹嵩這種曾經貴爲百官之首的人物,絕對是他們高高仰視所不敢有想法能見到一面的。
飛快地想了一下,曹聚點了點頭道:“好,你前面引路吧。”
曹三反應過來,立即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阿聚,咱們曹家堡有規定,不得與谯城曹家的人來往,若是被曹堡長知道了,隻怕……”
不等曹聚開口,曹四就哼了一聲道:“三哥,曹家堡的規矩,迂腐之極,乃是閉守之下策。眼下阿聚已經出仕,而曹嵩大人是前太尉,朝中人脈極廣,對阿聚日後仕途必有大幫助,更何況,是曹嵩大人主動派人來請,又不是阿聚上門求他們,何懼曹奇知道?”
曹三一愣,想了想之後,歎了口氣道:“四弟所言極是,是我太迂腐了。”
見曹三和曹四也不反對此事,曹聚暗喜,也不再說什麽,就跟在那個仆從身後,一起向曹嵩府上走去。
一路上,曹聚都在思考着,曹嵩突然折節相邀,到底是什麽用意呢?
曹聚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太守記室,朝中無人,若是天下不亂,不可能有大機會的,曹嵩犯不着爲了他這麽一個小人物,主動折節相邀啊。
莫非是曹嵩想跟曹家堡緩和關系?
還是因爲,曹聚跟田嬌的婚約,将跟曹純成爲連襟?
到了曹嵩府上,曹聚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他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曹操竟然已經看出了即将發生的天下亂象,而且,能讓曹操最放心的人,莫過于夏侯和曹姓,所以才會向他伸出橄榄枝。
到了曹嵩府上之後,仆從将他們三人引入到後花園的一座涼亭上,便告辭離開了。
涼亭上,擺放了兩張桌子,一主一客,每個桌子上已經放了一壇酒和一隻酒樽,以及兩個涼菜,雖然曹嵩未到,但已經有兩位相貌俊秀的丫鬟在等着了。
曹聚也不客氣,直接跪坐在了客桌之前,立即就有一個丫鬟跪坐在他身邊,幫他将酒樽的酒滿上,另外一個丫鬟則是跪坐在主桌邊,也給曹嵩加滿了酒。
曹聚望了主桌邊的丫鬟一眼,約莫十五六歲,相貌俊秀,絲毫不在桐花之下,心下暗想,還是大戶人家好啊,每天看着如此俊俏的丫鬟,也是一種享受啊。
不一會兒,曹嵩就過來了,身後跟了兩個威猛的漢子,一看就是高手。
多年爲官的緣故,生活太安逸了,本就身材不是很高的曹嵩更是養得白白胖胖的,挺着一個大肚子,若非是長年爲官使得他身上有一種威壓感,倒是更像一個富員外。
曹嵩身後兩人,曹聚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些,心中暗想,這兩人是夏侯惇和夏侯淵呢,還是曹仁和曹洪呢?
曹嵩來到,曹聚便站了起來,先一步拱手說道:“曹聚見過大人。”
“哈哈哈哈……”曹嵩來到之後,立即大笑幾聲,說道,“不必多禮,老夫已經沒有官職在身,這大人二字就免了吧,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曹字,論起來,老夫比你父親還大幾歲,就托大稱你一聲賢侄了。”
曹嵩說着,就跪坐在了主桌跟前,小眼眯着,快速在曹聚三人的臉上掃了一眼。
曹三和曹四第一次見到曹嵩這樣的大人物,心中本就唐突,臉色略顯蒼白,額頭已經微微出汗,雙腿也略有顫抖。
但曹聚卻是很淡定從容,不卑不亢,讓曹嵩頗爲驚奇,對曹聚不禁又高看一分。
曹聚微微一笑道:“伯父所言極是,是小侄口誤,還請伯父不要見怪。”
“之前少有往來,略有生疏,何怪之有。”曹嵩用手指了指曹聚的客桌,示意他也坐下來,繼續說道,“老夫回谯城不久,便聽說賢侄孤身單刀,滅了北山黃巾賊三百餘人,如此武功、膽略和智謀,讓老夫很是驚奇。今又聞賢侄被舉孝廉,入太守府記室,特略備酒宴,爲賢侄接風洗塵一番。”
“多謝伯父。”曹聚也不客氣,抱了一下拳,說道,“不瞞伯父,北山之事,實有巧合,若非牢中衆人突然越獄,與小侄無意中内外夾攻,另外還有曹家堡的護堡隊接應,不然,單以小侄一人之力,早已身首異處了。”
見曹聚絲毫不驕傲,曹嵩心下對他又高看一分,趁機問道:“賢侄,老夫聽聞,有數十虎豹相助賢侄,不知是怎麽回事?”
曹聚料到曹嵩會問到這個問題,微微一笑道:“伯父,實不相瞞,小侄自幼遇到過一位仙長,因與小侄有緣,就傳授給了小侄一套降服虎豹的本領,沒想到上一次正好用上,也算是保了小侄一命。”
“沒想到賢侄竟然還會如此奇術。”曹嵩點了點頭,見曹聚沒有隐瞞,心下也是比較高興,就不再繼續發問,端起酒杯,跟曹聚喝起酒來。
一邊吃喝,一邊聊天,曹聚跟曹嵩之間聊得很愉快,但是,曹聚明顯感覺到,曹嵩身後兩人的目光很不友善,心下基本上明白了,他們就是夏侯惇和夏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