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曹聚跟往常一樣,吃了早飯之後,就提着斧子和柴擔,上山打柴去了。
曹聚去砍柴的山,當然不是北山了,北山是黃巾賊窩,曹聚去砍柴的山叫做東山,出堡門之後,徑直向東。
東山和北山,都是一個山脈,叫赫連山脈,但因爲赫連山脈主峰太高,海拔足足千丈,使得北山跟東山之間幾乎是不通的,除非有人能翻越千丈的赫連山主峰。
砍柴,其實就是練功的過程,曹聚運轉太平黃龍功,雙足幾乎不沾地,右手的斧子在空中翻飛不停,一截又一截的上好樹枝被他斬落下來。
差不多夠兩擔了,曹聚便停了下來,将砍下樹枝的側枝削掉,捆成束,綁成擔,今天的砍柴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共也隻是用了一個時辰而已。
然後呢,曹聚沒有下山回家,而是将兩擔柴放好,又望東山上而去。
東山往上,可以到達赫連山的主峰,但曹聚來到海邊約莫三百多丈高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不再繼續攀高了,而是向一塊門口有一大塊平整山地的洞穴處走去。
昔日,聚集百萬黃巾,笑傲天下,差點覆滅大漢王朝的大賢良師張角,如今就住在這裏。
曹聚大步向洞穴奔去,嘴裏大喊着:“師父,師父,弟子來了。”
“進來吧。”曹聚飛奔到洞穴門口,裏面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慈祥的聲音。
曹聚快步走進洞穴,赫然發現,原本是張角一個人居住的洞穴中,今天竟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個頭不高卻又單薄的白面男子。
“咦?”張角住在這裏,可謂是隐秘之極,除了他上山打柴的時候,被猛虎追趕,無意中來到這裏,才發現張角之外,整個谯郡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見曹聚一臉的驚訝,張角微微一笑,指着這個白面男子,說道,“阿聚,過來,見過你師姐張甯。”
師姐?
曹聚再次驚訝一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白面男子,果見其沒有喉結,身上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卻多了幾分陰柔,原來,師父竟然還有一個女兒。
張甯見曹聚上下打量她,目光很是随便,俏臉微微一紅,不滿地哼了一聲。
對方是女人,聽到張甯的哼聲,曹聚這才反應過來,也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雙拳一抱,笑着說道:“小弟曹聚見過師姐。”心中暗想,穿男裝都如此迷人了,若是換回女裝,乖乖,恐怕連邢寡婦都比不了吧。
古時候的男扮女裝,其實就是将女子的秀發整齊,去掉小辮,束成男子發型,然後再用束胸将比男子多出來的兩大塊勒緊了,是以,發型倒也好說,但束胸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若非是行走在外,避免少生是非,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女扮男裝。
因爲剛才無禮目光的緣故,張甯對曹聚的印象很不好,沒有回禮,隻是“嗯”了一聲,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哎呦,這不是瞧不起人嗎,曹聚眯了眯眼睛,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人家是師父的親生女兒,有血緣關系的,肯定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徒弟要親啊。
曹聚對張角說道:“三日前弟子不曾聽師父說師姐要來啊,不然的話,弟子肯定遠去接師姐過來,畢竟眼下路上不太安全。”
張甯嘴角一動,臉上立即露出不屑之色,但還沒等她開口,張角就笑着說道:“阿聚,你師姐随我學藝多年,一身武藝不在你之下,對付路上的些許毛賊不在話下。”
曹聚心裏明白,什麽不在他之下,分明是比他厲害的多,于是就尴尬一笑道:“是,師父,是弟子關心則亂了。”
張甯再次皺了皺秀眉,心中不滿,暗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點學問也沒有,什麽叫關心則亂,嗯?這家夥故意占我便宜吧,我跟他第一次見面,他有什麽可關心我的,真是可惡之極。
張角又笑着說道:“阿聚,還記得三個月前,你剛拜我爲師的時候,我讓你送出去的那封信嗎?就是送給你師姐的,她接到書信之後,就趕到這裏,昨晚才到。”
原來如此,曹聚想起了那件事情,心中暗想,看來,黃巾軍雖然失敗了,但隐藏在民間的黃巾還是不少的,這也是一股值得掌控的力量,隻要他日張角再振臂一呼,大漢王朝還得頭大一回。
曹聚笑着說道:“師父一人住在這裏,弟子不能随侍身邊,心中也是頗爲不安,師姐來了正好,可以照顧師父的飲食起居。”
張甯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麽,卻被張角使了一個眼色,擋了回去,後者笑着說道:“阿聚,爲師正是此意,嗯,阿聚,你這三天的進展如何?”
每三天,張角都會問一下曹聚練功的進展,曹聚也最害怕面對這個問題,因爲他到現在連太平黃龍功的第一重也沒突破。據張角說,他當初練習太平黃龍功的時候,沒有人指點,也隻是用了兩個月就突破第一重了。
再說張角之前的幾個弟子,就算是資質最差的唐周,整天被張角喝罵,突破第一重也隻是用了兩個半月,但他在張角的耐心指點下,已經三個月了,雖然一直很勤奮,很努力,但卻是欲哭無淚啊。
曹聚的回報還是進展緩慢,張角依然還是失望,卻還是沒有責備曹聚,囑咐他繼續加緊練功,第一重應該很快就會突破了。
知道張角是在寬慰他,曹聚一邊聽,一邊點頭應承下來,然後又向張角問了幾個練功過程中的問題,就以時間不早了,告辭離開。
剛剛轉身出了洞穴,曹聚就聽到張甯不滿的聲音:“爹,您怎麽收了這麽一個廢物當徒弟啊,三個月竟然連第一重都突破不了。”
曹聚心下一動,暫時收了離開哦心思,躲在洞口,偷聽張角父女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