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說完這句話之後,眯着眼睛,靜等着馬超的回答,倒也不着急。
馬超心中卻是驚浪滔天了,曹聚突然招攬,他隻有兩條路可走。
拒絕,那就意味着,他想成爲一方諸侯,不服從曹聚的管理,那麽,曹聚完全就可以以皇帝的名義,宣布他也是反賊,馬家軍絕對會很快從空氣中消失。
接受呢,他就等于是一匹烈馬被套上了馬缰繩,從此接受騎手的命令,讓他往東就不能往西,讓他站着就不能躺下,沒有了自由。
看着馬超臉色變化不定,曹聚心中淡定之極,馬雲祿卻是萬分着急,唯恐馬超拒絕而惹怒了曹聚,爲馬家引來大禍。
思考了差不多半刻鍾,馬超終于巋然一歎,站起身來,在大帳中央單膝跪下,朗聲說道:“末将馬超,參加主公。”
好,太好了,三國厲害上,最桀骜不馴的大将之一馬超,竟然歸降了,曹聚當然是大喜之極,卻又刻意抑制住内心的激動,站起身來,走到馬超跟前,将他攙扶起來,微微一笑道:“孤得孟起,西事可定也。”
西事可定。
這四個字的意思,馬超懂,馬雲祿也懂,曹聚是準備用馬超神威将軍之名,平定西域。
這個野心,不禁讓馬超暗暗吃驚,須知大漢與西域的關系很微妙,大漢雖然強大,但西域各部是遊牧民族,無法将之一舉殲滅,隻能靠軟硬兼施的辦法。
隻不過,這些遊牧民族呢,表面上臣服大漢,卻不是真心,更是會趁着大漢内部出問題的時候,頻頻襲擾,讓大漢數百年來一直頭疼不已。
馬家久在西涼,雖然能鎮得住羌族,但西域的少數民族何止羌族一個啊,馬騰和韓遂也無法将西域各族全部征服,也就是曹聚所說的平定西事。
馬超精神一振,雙拳一抱,問道:“不知主公欲如何平定西事,末将願爲前驅。”
曹聚大笑道:“西事安定,孤隻是心有此念,具體事宜須得待涼州平定之後,孤與諸位軍師一同商議,而一旦方略既定,孟起當爲先鋒也。”
馬超聽說過,曹聚麾下有幾個謀士,都是很厲害的角色,心下暗歎,這也是他失敗的最大原因之一,一味隻憑借勇武,不重文人,結果呢,缺少謀略不說,就算是勇武,他也不如韓遂麾下的大将閻行。
“末将多謝主公。”馬超立即又一拱手,一臉的古井無波,現在他已經想開很多了,内心也就安分了許多。
曹聚說道:“孟起歸附,本該痛飲一番,但姑臧城戰事吃力,我軍必須火速救援,慶宴一事,日後再行補上。”
“多謝主公,此乃小事也。”馬超立即一抱拳,說道,“主公所慮甚是,程銀率部回救,并未發現主公大軍蹤迹,且探知主公大敗韓遂之事,必然惶恐。以程銀等人之奸詐,絕對不會投降主公,必然會破釜一戰,盡數攻打姑臧城,切斷主公退路,再與韓遂聯手,内外夾擊主公也。”
曹聚驚訝地看着馬超,貌似他了解的三國曆史,馬超就是一個莽夫,有勇無謀,而且容易沖動,聽不進部下的規勸,這才屢屢犯錯誤,被曹操的離間計所迫,走投無路,到漢中投靠了張魯麾下。
但是,眼前這個活生生的馬超卻不一樣啊,表現出來的智慧,那是曹聚麾下幾員智将才能有的啊,這還是馬超嗎,還是說,曆史記載有誤?
見曹聚這般看着他,馬超忍不住臉一紅,明白曹聚心中的疑惑,急忙解釋道:“主公,此番末将兵敗韓遂與程銀等人,多虧主公相救,這才保住馬氏一脈。末将并非愚鈍之人,此戰之中,便進行反思。”
“此次末将兵敗,非兵不精,非将不猛,實則敗在謀略之上。末将出征之際,自以爲布置妥當,其實漏洞百出,絲毫不了敵之意。故,末将痛定思定,決心吸取教訓,不再輕敵冒進,多用腦子。”
沒想到涼州一場内亂,竟然使得馬超開了竅,這比收了馬超這員猛将還要值得慶賀啊,因爲以後的馬超,就不單單是猛将一員,更是能夠獨當一面了。
曹聚笑道:“大善,孟起能有此想,日後必成大器,名震天下也。”
馬超急忙又謙虛道:“主公謬贊,日後還需主公多多教誨才是。”
最開心的,莫過于馬雲祿了,她一向自命不凡的大兄馬超,竟然被她剛剛仰慕的男人給收服了,大家成了一家人,那麽,日後她也就會有更多的時間,跟曹聚接觸了。
涼州女人,跟中原女人不同,敢愛敢恨,從不會壓抑心中的喜愛,馬雲祿更是涼州女人的典型代表,她喜歡上曹聚了,就不會退縮,不管曹聚有多少女人。
而馬超呢,當然也有這個念頭了,畢竟,女人嘛,嫁給誰不是嫁嘛,若是能嫁給曹聚這樣的人中之龍,他們馬家的地位也會跟着提高。而且,馬超以前有野心,當然看得出來,曹聚的野心更大,日後必然會南面稱帝的。
到那個時候,馬雲祿至少也得是個貴妃吧,那他馬超兄弟也就成了國舅了,馬家的飛黃騰達自然不在話下,這可是馬家幾代人共同努力的目标啊。
越想,馬超就越是有點期待和激動,恨不能馬上就把自己的妹妹送上曹聚的床,但是,這事的确急不得,不然的話,反倒是他妹子跟嫁不出去似的。
所以,要想成事,就得先找借口嘛。
馬超眼珠一轉,立即就計上心來,轉首對馬雲祿說道:“雲祿,主公出征在外,身邊缺人照顧,汝亦算大将,在軍營并無不可,日後就由汝負責照顧主公飲食起居。”
馬雲祿正想着這樣的好機會呢,聞言大喜,沒有絲毫扭捏,立即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