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厮殺,格外激烈,死傷也是最高的一天,韓遂軍損失了差不多五千人,而馬超軍也有小三千人的傷亡。
這點傷亡,對于幾十萬大軍而言,并不算什麽,韓遂根本就不心疼,在收兵之後,立即就跟閻行研究明天的攻打方案。
馬超呢,也是累得不輕,在韓遂收兵之後,一邊安排人救治傷員,一邊派人加固大營的防守,準備迎接明天韓遂大軍的繼續進攻。
遙望着外面韓遂大營的火光,馬超暗歎一口氣,他明白韓遂的用意,要盡快地将他消滅在這裏,然後揮軍南下,跟程銀合兵一起,對付來自姑臧城那邊的情況。
隻是,兵力懸殊,馬超的二十萬大軍隻有十五萬不到,而韓遂卻還有近三十萬人馬,一旦硬拼起來,他肯定會吃大虧的。
當然,馬超很自信,憑借他的高強武藝,就算是閻行也是攔他不住,絕對能夠輕易突圍而出。可是,他的十五萬大軍呢,他不能不顧啊,不然的話,一旦這十五萬人馬沒了,馬超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
韓遂正是猜到了馬超的這個軟肋,所以在跟程銀等諸部合攻馬超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着急,料到馬超必然不會自己突圍。
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黎明再次降臨到了地面上,将韓馬兩個陣營照得通亮。
韓遂早早就下令生火做飯,加快攻擊馬超大營的節奏,早早結束這裏的戰鬥,揮兵南下。
馬超也看到了韓遂的大營裏生火,自然不敢怠慢,也馬上命人生火做飯,吃的比韓遂大軍還要快,然後等候着韓遂大軍的再一次進攻。
很快,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這一次雙方都是下了血本,攻防加在一起一共投入了五萬兵力,死傷足足一半。
當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伴随着韓遂軍中的鳴金聲響起,韓遂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看出來了,馬超的大營撐不了兩天了,最遲後天,最早明天,絕對能将馬超擊敗。
韓遂看出來了,馬超也能看出來,他的憂心更重了,卻也無計可施。
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的情況,馬超一點音訊都沒有,麾下十多萬大軍的前路,似乎是一條絕嶺之路。
現在馬超也有點想開了,什麽父仇家恨,都是雲煙,能保住馬家一脈不絕,才是真正的希望,才能夠爲馬家報仇雪恨。
所以,馬超不擔心自己會敗給韓遂,報不了仇,他擔心的是,一旦他這邊出事了,馬休、馬鐵和馬雲祿會不要命地來找韓遂報仇,自投羅網,使得馬家一脈自此絕斷。
但他現在已經跟馬休三人失聯了,無法将自己的心思傳達給他們,一旦他這邊兵敗,馬休三人馬上率領餘部向東南而下,投靠曹聚。以曹聚的野心,涼州早晚是他的目标,到時候馬休他們隻有利用曹聚的實力,才有機會報仇。
韓遂的大營之中,一向不怎麽喝酒的韓遂,很稀罕地弄了幾壇酒,喊了麾下的幾個心腹大将,一起暢飲起來。
大局已定,馬超無力回天,而東南方向,曹聚的大軍想要擊敗拼死保護自己老窩的程銀諸部,也絕非是三五天可以搞定的,所以,這一場提前來到的慶功宴,絕對應該,可以極大地鼓舞韓遂大軍的士氣,畢竟,經過這麽多天的厮殺,将士們都很疲憊了。
韓遂端起一樽酒,笑着說道:“明日,遂希望諸将率部拼死力戰,安定馬超之事,然後,我軍可迅速南下,與程銀等合擊曹聚,如此則涼州必在我等手中也。”
閻行微微一笑道:“嶽父大人言之有理,明日之戰,我等拼死力戰,必然拿下馬超小兒首級,安定此處戰事也。”
其餘諸将也一起說道:“明日末将等必拼死力戰。”
“哈哈哈哈,好,好極。”韓遂大喜,笑着說道,“諸将如此,便是遇上那曹聚,我軍又有何懼也?”
接下來,諸将開始對韓遂大肆吹捧起來,先是把韓遂吹成了涼州之主,接着是西北之王,最後差點成了坐北朝南的至尊,倒是把韓遂下廚了一身冷汗,急忙喝止了諸将的吹捧,這一場慶功宴也就倉促結束了。
不過呢,回到自己的大帳之後,喝了不少的韓遂就再次興奮起來,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了。
坐北朝南,在亂世之中,隻要是有一定實力的諸侯,很多都會有這個念頭的,韓遂當然也是。
隻不過,先前他的實力不過,一個小小的涼州,尚且是三分天下,韓遂隻能将這個念頭藏起來,後來又因爲他年齡漸大,幾個兒子全都不争氣,這個念頭就慢慢淡化起來。
可眼下,隻要擊敗馬超所部,程銀五部必然無法跟他抗衡,就隻能乖乖地奉他爲主,整個涼州自然就是他的天下了。
而後,韓遂便會趁着曹聚在雍州立足不穩之機,突然發兵,将之擊敗,全占雍州,然後再兵鋒南下,将益州也納入囊中,如此就有昔日先秦之境況,有了逐鹿天下的實力。
随着韓遂的想象,一個一個的諸侯被他擊敗,或者投降于他,或者被他殺死,韓遂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一統大漢,建立了嶄新的大韓王朝。
最後,就不是想象了,而是在夢裏了。
就在韓遂做着皇帝夢的時候,忽然聽到他的親衛大将突然沖進他的大帳,急聲喊道:“主公,大事不妙,敵軍襲營。”
“啊……”韓遂登時酒意和睡意全無,大吃一驚,怒聲道,“馬超小兒,難道不顧其十數萬大軍,妄想獨自逃生不成?”
“主公,馬超軍營并無動靜,襲我軍大營另有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