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字大旗被掌旗兵扛在肩膀上,大旗的中間卻是爛了一個大洞,旗面上還有一攤血迹,也不知道是誰的。
“操他娘,劉洪個混蛋,太師大人受傷退兵至此,劉洪竟然敢不開關門迎接太師,這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劉洪,太師平素待汝不薄,眼下太師兵敗,又身受重傷,汝竟然據門不開,到底是何用意?”
“兄弟們,劉洪造反,欲置太師于死地,咱們何必在此苦等,不若繞過函谷關,前往潼關。潼關守将乃是牛輔将軍,乃太守女婿,必然不會眼見太師死活而不管。”
函谷關上,劉洪已經是額頭冒汗,兩下爲難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兀了,董卓突然兵敗,逃到這裏,還身受重傷,之前并無半點消息和征兆,劉洪不得不懷疑。
但是,剛才“董卓”強忍着受傷的身體,從車駕中出來,劉洪看得出來,那人跟董卓幾乎沒有什麽區别。
可是,董卓身邊的親信大将,李榷、郭汜等人,一個都不見,包括李儒在内,并不在董卓的身邊,劉洪就不敢确定這個董卓是真的了。
可是,這些兵士的罵聲,卻讓劉洪猶豫了,的确是純正的西涼口音,而這些戰馬,也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西涼戰馬。
開,還是不開劉洪心中糾結之極,但遲遲也下不了決定,而城下的罵聲也就更加猛烈了,差點沒把劉洪的十八輩祖宗給罵出來。
忽然,劉洪身邊的副将喊道:“将軍,您看。”
劉洪立即擡眼,順着副将的手指看過去,遠處竟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軍隊,以步兵爲主,正向這邊趕過來。
這支人馬,又會是誰的,劉洪眼皮一跳,隐約感覺到,這個追兵應該不是董卓的部下。
果然,城下的敗兵也看到了遠處的追兵,當先一員裨将立即高聲罵道:“劉洪,袁紹追兵趕來,汝竟然還不開關門,若是太師大人有任何危險,少将軍與牛輔大人必然會将汝五馬分屍,滿門抄斬。”
劉洪向遠處看去,隐約看到,在那招展的大旗上似乎真的大都是“袁”字。
副将急聲問道:“将軍,這可如何是好,萬一城下真是太師,萬一追兵趕到,少将軍和牛輔大人必然放不過将軍也。”
劉洪眼珠轉了轉,看了看遠處的追兵,又看了看城下的殘兵敗将,雙拳緊握,狠狠地在城牆上擊了一下,咬牙道:“傳令,打開城門,迎太師進城。”
“喏。”副将立即領命下去開城門去了,劉洪則是望着城下的殘兵敗将,喃喃自語道,“生與死,隻在此一搏也,若爲真,則吾命不保,滿門必被抄斬,若爲假,吾便戰死于此,太師與少将軍必不會爲難吾之家人也。”
不一會兒功夫,函谷關的城門被緩緩打開,當先的秦邵、曹洪和黃叙三将神色立即就凝重下來,對方開城門,戲忠的計劃就成功一半了,隻要等會兒能擋住城門不管,待到大軍來到之後,函谷關就會徹底拿下。
看着當先三将都一動不動地看着城門打開,劉洪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急忙對着下面大聲喊道:“快,快關門,快關城門。”
副将剛好回到城頭,聽劉洪這麽一喊,立即一愣,問道:“将軍,這是爲何?”
劉洪急忙說道:“若真是我軍敗兵,後有追兵,一旦城門打開,必然會蜂擁而上,搶先入關,可這些人卻絲毫不動,分明就是冒充,隻爲賺得我軍開關。”
就在劉洪大喊“快關城門”的時候,秦邵三将就開始動了,一起縱馬上前,片刻間就到了城門跟前,沖了進去,随後,這三千騎兵也都叫嚣着,一起向關内沖去。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劉洪一邊歇斯底裏地大叫着,一邊向城下跑去,“快取我大刀來,一定要守住城門。”
但是,秦邵三将開道,後面的騎兵跟進,而函谷關關口的守軍卻又不多,一下子就被秦邵等人沖了進去,三千人馬魚貫而入。
當劉洪取了大刀,下了城門之後,曹聚的三千兵馬已經有大半沖進了關。
這時候,曹聚親率三萬大軍也快到了城下,但城頭的守軍卻突然放起箭來,倒也一時阻擋了曹聚大軍的靠近。
“哼。”這下子,把黃忠給激怒了,他取下自己的強弓,搭弓射箭,一箭向城頭射去,一名守軍立即被射中了喉嚨,當場斃命。
城頭守軍大驚,黃忠距離城頭的距離,絕對在射程之外,沒想到對方軍營之中竟然有如此強臂力的神射手,他們這些人可就倒黴了。
于是,黃忠一箭一箭地射過去,每一箭都會有一個守軍中箭身亡。
城頭的守軍不下千人,被黃忠射死的人自然占不了多少,但是,每一箭都是射中喉嚨,再加上城内的厮殺,城頭守軍的士氣大跌。
曹聚見狀,立即大喝道:“盾牌兵上前,弓箭兵掩護,其餘人沖進關内,今日務必要将函谷關拿下。”
于是,八尺多高的巨大盾牌在盾牌兵的推動下,移動到了射程之内,弓箭兵藏在盾牌兵之後,跟城頭的弓箭兵對射。
其餘的士兵,在典韋等大将的率領下,飛快地向函谷關内沖過去。
有弓箭兵的掩護,大軍的傷亡自然就少了許多,這些步兵沖進關内,極大緩解了秦邵等人的壓力,他們馬上就向函谷關頭沖去。
但是,上關的台階,卻是隻容一人而行,劉洪手持大刀将台階阻住,秦邵與之打鬥十幾回合,一時竟然無法将拼了命的劉洪殺死。
“嗖”的一聲,劉洪大刀被秦邵壓制住,不防一支弓箭呼嘯而至,跟城外的黃忠差不多,一箭穿透了劉洪的喉嚨。
不遠處,黃叙收了弓箭,舉起環首刀,大聲喝道:“劉洪已死,降者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