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不得不佩服王允的應變之快,嘿嘿冷笑道:“王大人好定力也。”
王允心中害怕之極,隻能故作鎮定,裝迷糊道:“驸馬之言,老夫真不懂也。”
“哈哈哈哈……”曹聚大笑幾聲,淡淡說道,“王大人先将貂蟬許給呂布,而後又許給董相國,引起呂布對董相國之不滿,而後,王大人再煽風點火,唆使呂布将董相國殺害,然後控制朝政,替代董卓也,此乃連環計。”
“驸馬誤會也。”王允真不知道曹聚不在洛陽城,卻如何能識破他的連環計,急忙說道,“允隻此一女,如何許得兩家,隻是送給相國也,從未許給呂布過,請驸馬明察。”
“如是乎?”見這頭老狐狸死不承認,曹聚冷笑道,“好,既然王大人死不承認,孤隻能将此消息禀告相國大人,相信以賈诩與李儒之智,不難分辨也。”
王允臉色再次一變,看着曹聚竟然真的轉身向董卓的相國府走去,心中大驚,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曹聚的胳膊,幹笑道:“驸馬且慢,驸馬且慢。”
曹聚停下身來,卻沒有轉身,淡淡說道:“王大人還有何吩咐?”
王允笑着說道:“允家中藏有一壇好酒,足足三十年之久,還請驸馬能夠賞臉一二也。”
曹聚故意說道:“王大人欲對相國大人加害,孤與汝道不同不相爲謀,豈能與汝同流合污也,王大人請回,孤這便去相國府,将連環計之事相告相國大人也。”
王允急忙說道:“驸馬冤枉也,還請驸馬能跟允回府,允再向驸馬面陳一二也。”
“哼。”曹聚故意冷哼一聲道,“好,孤便去一趟汝之司徒府也,看汝能巧舌如簧到何種地步也。”
王允大喜,急忙說道:“驸馬,請。”
二人一同策馬向司徒府走去,一路上王允都在想,曹聚如何能看破他的連環計,到底如何才能拉攏曹聚加入他的陣營。
但是,想想曹聚曾經多次來他府上問貂蟬,都被他給騙過了,估計曹聚肯定因爲此事惱怒之極,隻怕沒有足夠的好處,難以拉攏曹聚。
王允也知道曹聚喜女色,但是,他府上隻有貂蟬這一個絕色,其餘的婢女什麽的,雖然也有姿色不錯的,卻跟貂蟬相差甚遠,根本不可能引起曹聚的興趣的。
提心吊膽地回到府中,王允馬上就讓人擺上兩桌酒菜,并且将所有下人都屏退,但典韋和史阿卻是一左一右地守在曹聚的身後。
曹聚冷笑一聲道:“王大人,此間無有旁人,王大人可以狡辯也。”
狡辯,聽曹聚這個用詞,王允登時就哭笑不得,正準備開口,曹聚又冷冷說道:“王大人,孤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若是王大人有一句話敢糊弄于孤,孤便馬上離開,直奔相國府,此事再無任何相容餘地也。”
“呃……”曹聚這一句話就把王允的後路給堵死了,他不知道曹聚到底知道多少,是故意詐他的,還是已經了解了不少,所以,王允不敢輕易再試了,不然的話,若是曹聚真的什麽都不顧地向董卓告密,隻怕他王家滿門就完蛋了。
可是,若是承認了,萬一曹聚是董卓派過來試探他的,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一時之間,王允心亂如麻,不知道到底是該說真話,還是應該說假話了。
曹聚看着王允的臉色變來變去,心下冷笑,嘿嘿,王子師,汝與孤較勁,還差得遠呢,今日孤便好好戲弄汝一番。
所以,曹聚也不急,一邊慢慢品着酒,一邊等着王允的答複。
不得不承認,王允說的這個酒,的确是有三十年,味道純正,絕對是難得的佳釀。
真話,假話,假話,真話,王允的心中百念急轉,卻是拿不定主意,一會兒就急得渾身是汗。
不一會兒,曹聚就幾杯酒下肚,見王允還是沉吟不語,不禁嘿嘿笑道:“王大人,汝若是心中坦蕩,何至于思慮許久,此乃此地無銀三百兩也。”
王允心下一驚,望着曹聚一臉的狡黠之色,登時有所醒悟,立即就雙拳一抱道:“驸馬乃忠義之人,更是忠于朝廷,心懷萬民,而允亦是對朝廷忠心耿耿,如此,允就直言也,此确乃允之連環計。”
見曹聚的臉色緩和,王允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是賭準了,便又繼續說道:“此前驸馬曾問過貂蟬消息,而允有心以此女施展連環計,是故對驸馬有所隐瞞,還請驸馬恕罪也。”
曹聚微微一笑道:“善,王大人妙計也。”
王允也笑着說道:“不敢,不敢,允心懷朝廷,卻恨手無縛雞之力,隻能靠一女人施展連環計,說來慚愧也。”
曹聚淡淡說道:“王大人可曾想過,殺一董卓易耳,然其麾下大将,及數十萬軍隊,何人能夠掌控?一旦其犯上作亂,爲董卓報仇,王大人如何應付?”
“這……”王允登時一陣語結,他隻想着如何除掉董卓,卻從未想過董卓的部将和軍隊,想了想道,“董卓既死,餘衆當不足爲慮也。”
曹聚冷笑一聲道:“真是愚見也。”
王允臉色微變,想了想道:“可放之回西涼,而西涼本是亂地,此數十萬大軍入西涼,必然會有一番龍争虎鬥,如此可一箭雙雕也。”
這王允的确是内政之人,不懂兵事,曹聚翻了翻白眼,懶得繼續這個話題了。
曹聚淡淡問道:“王大人,若董卓被刺,那貂蟬該如何歸屬也?”
原來他的目的果然是貂蟬,王允心下一動,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歸驸馬所有。”
曹聚嘿嘿笑道:“呂奉先處,不知王大人如何交待也?”
王允大笑道:“呂布乃一莽夫,不足爲慮也。”心中暗想,曹聚雖然厲害,卻貪圖美色,已然落入吾連環計中也。